第740章 哥布林之王上）
“魔物之森很大，估計要找一陣子。”艾爾談及起了歐格此行的目的。
“總要處理一下，找不到那就另說吧。”歐格擴散精神力自周身數百米成圓。
無數精神力觸須如眼楮般貪婪掃視‘領域’內一切動靜。
將畫面帶回到了心之世界。
“哥布林……是當年沒殺干淨的嗎。”歐格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精神力領域內的哥布林。
“瑟蘭迪克不是說已經……”歐格本想立刻出手清剿掉這些‘魔物’。
昨日瑟蘭迪克的信中內容，卻不知怎麼的回蕩在了他的腦海。
“歐格是打算……”艾爾看出了歐格的一時‘糾結’。
“還是先看看吧。”
歐格不相信哥布林，但他相信瑟蘭迪克，相信瑟蘭迪克信中講述的那句話——
現在的邊陲，已經不會再有被哥布林而掠奪的村莊了。
“真的不會再有哥布林掠奪村莊了嗎……”
歐格放下手，身形閃爍飛速來到了‘目標’的身體。
在心能誤導的籠罩下。
這些普通哥布林可發現不了他。
“歐格，你不是說哥布林王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嗎。”艾爾對哥布林的研究並不如歐格。
‘哥布林族群的想要產生新的王，並不難……’
歐格未如曾經那般選擇立刻動手。
他已不是昔日弱小的自己，無需如當初那般拼個你死我活。
強者天然就擁有‘憐憫’的權利。
也天然擁有著觀察、考驗的資格。
“這真的都是哥布林嗎，怎麼看著有些像書中的地精，就是原始了一點。”
在歐格艾爾的目光注視下，這群哥布林們竟是干起了采集的活。
它們相互交流，似乎有著較為明確的分工。
智慧等級比之尋常哥布林似要高不少。
‘再多看一看吧。’
歐格仔細觀察了一下。
發現這些哥布林手中‘武器’，其實都是些工具……
這令他有些出神。
十幾年時間，哥布林就能演化到這種程度嗎？
是自己哪兒出了問題嗎。
該不會這些家伙真是地精吧？
可，地精不都是機械師、商人嗎，而且皮膚也沒那麼綠吧……
歐格，是見過地精，他能分得出地精和哥布林的外表差異。
眼前這幾頭光從外表看。
怎麼看都像是純種哥布林啊。
“看看他們的族群巢穴在哪吧，這里哥布林數量太少，做不了準。”艾爾提議道。
判斷一個種族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去看他們的群落。
野生的個體可能會不同。
但聚束的群落絕不會出錯。
個體或有‘善惡’不同，但若是整一群落都組織為惡……那這其中基本）便不會有‘無辜者’。
就算有，也很快會被驅趕出去。
這也是歐格曾清剿哥布林巢穴的邏輯，他不相信那群落巢穴之中的哥布林，會有無辜者。
听從艾爾的建議，歐格也是發現了此次所遇哥布林的不同——這批的哥布林數量太少了。
僅有五頭……
這點力量別說去掠奪村莊，隨便遇三兩不膽怯、大意的）人類獵戶都得團滅。
哥布林能劫掠村莊成功，大多時候依靠的都是‘集群戰術’。
依靠數量優勢，依靠不要命的打法，持械配合，夜晚偷襲沖鋒才能完成掠奪。
此外領隊哥布林薩滿法師），在這其中也是不可或缺的。
“歐格，魔物的森林變化是不是很大？”艾爾問道。
“按道理來說，只是十幾年，森林應該不會變化很大才對……”歐格點了點頭。
他想過變化，畢竟當年那場邊陲之災，毀滅受損的不僅僅邊陲人民。
還有大批量大批量的魔物。
魔物森林經那一場災難，危險系數絕對掉到了‘冰點’。
但，這麼大變化。
歐格是真沒有想過。
“主要是那些哥布林……”
這些哥布林，他已經不認識了，已經完全的脫離過去常識。
就以剛剛那五個哥布林‘團伙’為例。
在歐格印象里，他沒見過這類小隊式外出的哥布林團伙。
一次都沒有。
哥布林同魔物狼特別相似。
特別擅長團隊合作，其相互之間往往能爆發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成果。
歐格過往所見到最少的哥布林團伙。
至少也是十五‘人’制的——斥候）指揮、投擲手、保護）攔截手、沖鋒手。
一個不少。
普通學徒級）冒險小隊遇到了，都得纏斗好一會。
要運氣差些。
遇到了精英哥布林個體或是施法者，說不定還得戰損。
畢竟，哥布林團伙走出‘巢穴’是去掠奪的，不是集體送死的。
“可能是發生了些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吧。”艾爾笑著說道，“這總歸是在好了，不是嗎？”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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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格不自覺的想起了曾經所遇到的一頭哥布林。
那是死在他槍下的第一頭職業級魔物。
那是一只很特殊的哥布林——因為它會說人話。
在眾多的對手中。
其給予歐格的印象，至今深刻。
那是歐格少有拼上性命，底牌盡出的戰斗。
那是歐格實力尚弱……
尚未成就職業者。
因此那場戰斗，他必須用盡自己的本事；最終還是憑一手‘卑鄙’陰招，才拿下了勝利。
打的並不輕松。
當然，這並不是歐格印象深刻主要原因。
歐格之所以印象深刻……
完全是因為瑟蘭迪克——他的師弟，就是傷倒在了那一場‘冒險’之中。
“找到了。”
憑借著出色的精神力探查，歐格很快便在這片叢林中找到了新的哥布林。
這次不再是五‘人’小隊，而是換成了三‘人’小隊。
沒錯，哥布林的數量變得更少。
“哥布林施法者，還有哥布林……騎士？”艾爾爆出了這批哥布林的身份。
毫無疑問，這是一批精銳哥布林。
就是數量同樣稀少，以至于同樣不像掠奪隊。
“這是……”歐格再度在旁觀測了起來。
哥布林天分雖差。
但因其生育能力堪比蝗蟲，因此總能誕下那麼幾個‘精銳’。
這不是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歐格驚奇的，主要是眼前這幾頭哥布林的對話。
“王已經快不行了吧……你們說王會選擇誰當他的繼承人？”
其中一頭哥布林探討道。
“不許這麼議論王！”
另一頭明顯似‘施法者’身份的哥布林，打斷了前者的猜測。
“我這主要不是好奇嘛，你說我們會不會有機會？”前邊那頭哥布林說道。
“王不會挑選比他弱小的戰士。”最後一頭哥布林說道。
這幾頭哥布林間的對話內容平平無奇。
幾乎听不出什麼對歐格有用的信息。
但，他們用于對話的語言……卻大有來頭。
“歐格，我是不是听錯了？這幾頭哥布林說的好像是恩戈多語。”艾爾有些驚訝。
能學會人類語的哥布林都少見，更別說這種三兩聚在一起用恩戈多語交談的情況了。
這已經可以用‘奇觀’來形容了。
“難道是外頭來的地精，接管了這里的哥布林群？也不對呀，哥布林有這麼好改造嗎？”
歐格此刻也是一頭霧水。
哥布林要是有那麼好教化，那當初也便不會成為禍害了。
真理術士很早便實驗過。
哥布林要變成地精，至少得兩代以上也就是三代起）的馴化，才有可能消除其欲望。
就這兒，還沒法直接得到地精。
想要將這批消除欲望的哥布林真正培育成地精。
那就要花更長時間，更長的文明燻陶。
這才能使得其中部分演化成‘亞人’地精。
很顯然，僅是十幾年時間，是不夠的。
“去找一下它們口中的王吧，或許可以在那里得到答案……說不準，我們要找的東西也在那里呢。”艾爾再次建議道。
“王……新的哥布林王嗎？”歐格眼中閃過了一抹復雜之色。
他當年肯走出邊陲。
可不僅僅是因為亞伯老師的故去。
過去仇恨的放下，也是個相當重要的原因。
那一場災難，消滅了邊陲城中近乎所有的法師，消滅了哥布林的王，還消滅了食人魔的部落。
最後一項……
甚至還是歐格親自動的手；他殺死了絕大多數入侵邊陲城打砸食人的食人魔。
除了最終逃走的食人魔王……
“那就去看看吧，我也很想見一見這位所謂的王。”
歐格輕呼出了口氣。
前塵往事，過去仇恨早已埋葬在了那一場災難之中。
若是哥布林部族，真如其所推測那般改變徹底，他可以放過這些哥布林們。
但若是，要他在巢穴中發現大量被劫掠者，發現無辜的女孩……
他也不介意再當一回哥布林屠夫。
“嗯。”
隨艾爾一聲回應，歐格離開了原地。
那幾頭精銳哥布林們不會想到，有人會因他們的對話而去面見它們的王。
……
“王，您的身體……”
春去又秋來。
昔日年輕強壯的王，如今卻只能坐于‘王座’之上，聆听自己手下的匯報。
“我還沒事……”戈爾勒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獨眼。
歲月的魔力，摧殘了他的身體，他的機能已大幅度衰弱。
曾令其引以為傲的斗氣，如今也快成了累贅。
他的身體已經帶不動那一身斗氣了。
畢竟，他只是一只哥布林。
“王，大伙兒都想知道繼承人……”戈爾勒身邊的法師哥布林，早已不是當年那一只了。
當年暮爾實驗留下的那批哥布林，如今已老死了大半。
它們雖獲取了遠超普通哥布林的智慧，但在靈魂魔法、原始魔力的影響下，壽命甚至要比普通哥布林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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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戈爾勒沒有直接回答。
“王……”
巫師哥布林輕嘆了一聲，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王在等什麼……
“若是我離去了，就得靠你們了……”
早年的戈爾勒，對拯救哥布林一族滿懷著信心。
直至兄弟死去……他才看清了暮爾。
歷經磨難後，他獲得了抉擇的機會。
他本可以開啟新的人生，遠離哥布林族，成為一名‘地精’。
但他卻選擇了回家。
戈爾勒從沒有忘記自己的理想。
他一生都在朝著那個方向前進，從不曾後悔。
他的身體是一點點衰弱的。
他比誰都清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來到了晚年。
繼承人……繼承人。
戈爾勒早已預見了這一天，但他無能為力。
他不懼怕死亡。
只是族內沒有能夠繼承他遺志的哥布林。
戈多斯……
這後輩聰明，但是心思不堅，力量差些，年紀也不小了。
交給它，也帶領不了哥布林幾年。
戈布達……
這是個罕見的變異精英哥布林，還是個騎士……可惜的是，它不夠聰明，也太過暴躁。
哥布林族不能交到它的手里。
戈勘……志向堅定。
但能力太過平庸，難以領導全族；交給它，哥布林族大概會停下發展。
還會難以服眾。
沒有騎士血脈的戈勘，注定繼承不了自己的聲望力量。
戈瑞達……
這小家伙資質不錯，頭腦也夠靈光，但可惜的是太小太年輕。
缺乏歷練，也缺乏威望。
選它，風險太大太大……難以繼承自己的位置。
其他哥布林都盯著呢。
“唉……你們要團結，要團結，戈勘，戈勘，你一定要好好的培養戈瑞達……”戈爾勒只能不斷的強調。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身影。
但卻沒有一個能合得上他的心意。
這注定是一條難走的路，這注定是一條充滿了荊棘的路。
所行所能者，既要聰明，也要堅定，還要強大……
這太難了，太苛刻了。
但偏偏他又沒辦法逃避。
“王，我們會團結的。”戈勘眼含著熱淚說道。
它是戈爾勒從小看著長大的。
它與同戈爾勒之間的情感，遠超過了君與臣，在戈勘的眼里，戈爾勒才是它真正的父親。
它曾也是戈爾勒寄予厚望的種子，但可惜的是，它的能力不夠。
連上一任的薩滿都比不過。
“戈勘，不怪你，不怪你……我應該還能撐一陣子……”
戈爾勒早就將今日定作了自己的死期，他甚至想過會有其他哥布林取代自己的位置……
所幸，事情沒有朝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能活到現在已是‘恩賜’。
至少他還活著的時候，哥布林族沒有崩塌，沒有在他的手里面崩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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