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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湖
雷驚生帶領著手下百十人和一艘普通的白烏船相持不下,正當這火爆場面一觸即發之時,一道低沉張狂的歌聲由遠及近傳來。
“傲世世間無天險,大江東去去不還。詩情弛騁大江北,
畫意縱橫大江南。大氣大勢大手筆,大仁大義大風範。
夢里兩人常相見,醒來只隔數百年。”
那人一路高歌,乘著銀烏船飛速而來。
“老大,又來了一個。”
雷驚生皺了皺眉頭,抽出了身上的大刀,怒道︰“奶奶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兄弟們,準備家伙。”
銀烏船上,那人迎風而來,長發飄飄,赭紅色錦袍,劍眉斜飛入鬢,三分邪氣,七分風流,不是當年風靡帝都的鳳家公子又是何人?
當年鳳非離風靡帝都之時,雷驚生還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對這位時常攪得帝都風雲變幻的風流公子了解甚深。這位主子不高興起來,那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真真一個張狂之人。
但今時不比往日,鳳家敗落,自己又在三殿下麾下,怎麼也不能辱沒了三殿下的英明。
雷驚生高喊道︰“此乃禁區,來船停靠——”
他也不說自己認識這位公子,哼,也晾會兒。
只見銀烏船上鳳非離眉眼一冷,怒罵道︰“混賬東西,看到爺的船還敢亂嚷嚷,你家主子欒曄看到爺也不敢如此,什麼禁區,你以為嚇唬三歲小孩,今天爺就到你們的禁區逛上一回。”
“來人啊,將他們的船搶了。”
“是,公子。”銀烏船上頓時站出兩排大漢,齊聲應道。
說著,便拉近船地距離,那些大漢目光如炬,盯著這些官兵。
我的祖奶奶耶,雷驚生向來有膽無謀,見狀不禁苦了臉。這位爺幾年不見霸氣更勝從前,他可怎麼敢招惹,當年這位爺可是連皇子都揍過的。百年之蟲,僵而不死。鳳家雖然敗落,那也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慢,慢,原來是鳳家公子,下官剛才一時眼拙,沒有認出來,誰敢在您面前嚷嚷嘛,我這是一時情急。”雷驚生連忙賠笑道,“鳳公子,今日賊子猖狂,下官是奉命來抓賊的,您要是沒事就不要嚇唬我們了。”
“混賬東西,今日我就將你拿下,送給欒曄,看他調教出來的好奴才。”鳳非離又是一陣怒罵,“你也不看看船上的是誰,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原來是為了船上的人,雷驚生也怒了︰“鳳公子,我乃是奉命行事,這船上是北域的奸細,鳳公子還是不要參合的好。”
“蠢材,大大的蠢材,今日你運氣好,爺發慈悲救你一命。你去問那船上的是何人?”
雷驚生半信半疑地將小隊長喊來,低低地問︰“你的消息是怎麼來的?可靠不?”
小隊長慌亂地說︰“老大,這消息是從鯉魚居的黑市听來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雷驚生一听,恨不得掐死這個糊涂蛋。
“你去,問船上的是什麼人。”
被踢了一腳的小隊長愁眉苦臉地喊道︰“喂,船上的,你們是什麼人?”
一直站在船頭地冷漠女子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冷冷道︰“現在問,不嫌晚了?”那女子轉而看向銀烏船上的鳳家公子,道,“鳳非離,你來得太晚了。”
肆意張狂的鳳家公子卻極有耐心地說道︰“還好算是及時,沒有驚到寧小姐。”鳳非離余光看到那個似乎要昏倒的莽夫,隱隱笑了起來。
蠢材,別人設個小計你就上當,你家主子恨不得拿出一切來博得這位小姐一笑,你倒好,提刀來抓人。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
雷驚生恨不得立馬暈過去,寧家,寧家,寧家啊。
他要死了,要死了。鳳非離一來,他本就失了底氣,如今一听是寧家的人,無論真假他都擔待不起啊。
“原來是寧家小姐,誤會,誤會啊,來人啊,護送寧家小姐回去。”
反應過來的雷驚生苦巴巴地說著。
手下人也反應過來,全都哭喪著臉。
“讓道——”那冷漠女子喝了一聲,“船夫,開船。”
早嚇得臉色發白的船夫立馬抓住船槳,手軟腳軟地開船。
“來人,護送——”鳳家公子喊了一聲,看了眼船上的可憐莽夫,大有同情之意。
銀烏船立馬在前開道。
“老大,老大。”
“奶奶的,不要嚷了。”雷驚生大喝一聲,一時沒站住,兩腿一軟,坐在了船板上。
只見小隊長指了指水里,有人顫巍巍地來稟報︰“老大,剛才下水去的兄弟全暈了,正漂在水上呢。”
只見碧綠的渠湖上,正漂著十幾個醒目的身影。
白烏船隨著銀烏而行,很快就到了帝宮。
上岸後,一個普通的侍從捧著一個玉盒等在一旁。
“寧小姐,我家公子讓我把盒子里的東西轉交給小姐。”
阿落將玉盒打開,卻是一只血參,看樣子至少是500年的血參。
雪夜看向一旁的相思,只是一夜時間,鳳非離就能尋來這極品的血參為相思解毒,鳳家的勢力依舊不可小覷啊。
“公子還說了,他已經派人去請神醫黃泉了,只可惜毒醫四十年前就消失匿跡,但公子說他不會放棄的,他會尋遍天下名醫的,一切就拜托寧小姐了。”
雪夜看著血參,淡淡地說︰“你家公子現在何處?”
那人恭敬地說︰“公子有事先行離開了。”
“小姐,我們也走吧。”
雪夜點點頭,也該回去了。
白烏船和銀烏船很快就消失在渠湖里。
精致的馬車已經候在一旁,相思回頭看了下一望無際的渠湖,想著那侍從的話,對這位寧家小姐又敬畏了幾分,但想到她為自己所做的這些,想到那人的避而不見,一時之間半是歡喜半是憂傷竟有些失神。
“相思,走吧。”
寧家小姐淡淡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來,相思低低一嘆,登上馬車。
帝宮別苑必經的大道上,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內,寧初遠默默地坐在里面等候著。
很快地,一個淡淡的影子靠近,輕輕地說︰“小姐已經回來了。”
寧初遠抬起頭來,淡淡一笑。
寧初遠撩開馬車的布簾,只見一輛精致的馬車不快不慢地朝帝宮而來,馬車上,一個女子撥開珠簾,那人坐在馬車內,朝他淡淡一笑,馬車擦身而過,駛向帝宮。
寧初遠低頭,鳳眼含笑,低低地開口道︰“回寧國公府吧。”
帝宮
雷驚生膽顫心驚地跪在地上,手不停地顫抖著。他乃是偏將麾下一個小小的都統,平日里連趙偏將都不常見,哪知今日會直接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和這位殿下。
雖然沒有傷到那位小姐,但是打從一進這殿里,他的心就撲通撲通直跳,好似頭上頂著一把尖刀,也不知這刀是落下還是不落下。這等折磨人的情形好比凌遲啊。
從進府開始,這位殿下一直陰著臉坐在那里,氣氛壓抑異常。而自己的頂頭上司偏將大人全身顫抖,一鼻涕一把淚地在一邊哭喊著︰“殿下,此事,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啊,都是這小子惹出來的啊。”
“殿下。”三皇子身邊的幕僚見狀,輕輕地打破了沉默。
“糊涂東西——”只見三皇子欒曄摔了書桌案上精致的青花瓷器,怒罵道。
趙偏將嚇得也不哭不喊了,伏在地上不做聲了。
雷驚生嚇得全身一哆嗦,伏在地上,汗流如雨。
身邊的幕僚在一旁暗暗吃驚,殿下向來不會如此喜怒形于色,怕是怒極了。
“你且說來,把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來。”
“是,是。”雷驚生哆嗦了一下,顫抖地描述著當時的情形。
那位精明的偏將大人見殿下無視他的存在,大喜地跪在一邊,只恨恨地瞪著這不長腦子的雷驚生,自己干的糊涂事還連累他。
而三皇子欒曄听完了當時事情的經過,沉著臉,許久,瞪著自己掌管下的這個小小的都統,恨不得上前一腳踹死。
這不長腦子的東西,幸好寧家小姐無事,若是出了什麼事,一想到這,三皇子欒曄憤憤地將手邊的書籍砸了過去。
“來人,將這混賬東西拖下去,按軍法處置。偏將趙德治下不嚴,降級,也拖下去。”
“殿下,我毫不知情啊——”
“拖下去。”
三殿下欒曄心情煩躁地擺擺手,兩人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
“殿下息怒,那寧家小姐無事,此事寧家小姐也不會怪到殿下頭上的。”
欒曄冷哼了一聲,道︰“那混賬東西是我的下屬,此事我怎麼也脫不了干系。”
欒曄看著帝宮西面,眉眼深沉。
老二阿老二,你果真是厲害之極。
小小計謀,一箭雙雕。你知我傾慕寧雪夜,一來在她面前給我抹黑,二來試探寧雪夜和寧洛顏在寧家的地位誰重誰輕。
寧初遠直奔帝宮,而渠湖上卻是鳳非離去解的圍,只是你機關算盡,也未必能得知。忽視寧雪夜這個人,將是你最大的失敗之處。
欒曄抬頭看向屏風後掛在牆上的仕女圖,圖上那女子清冷地看著遠方,一派閑適之態,他要怎樣做,才能讓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更奉上,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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