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傲妃!
飯後,黎祖父伸手在腰間的褡褳掏了一會,掏出十來個銅錢遞給黎鐵頭。
“阿大,阿爸沒用,啥都做不了。這些錢你拿去吧,阿爸再織多點東西去賣,到時再給你。”
黎鐵頭將錢放回他手中,眼楮發紅,道:“阿爸,是阿大不孝,沒能力讓你們享福,還得日夜為我操勞。”
他經常披星戴月干活,每次回來都會經過父母的屋子,看見年老的他們熬夜織布,織籮筐,籃子,心里酸澀、難受、自責。
沒想到他們是為了自己,黎鐵頭眨了眨眼,將淚水眨回眼眶。
“阿爸,阿大沒用。您60歲大生日我也沒能力同你做生日為你請客做壽,你們的辛苦錢我拿了還是人嗎?”
“阿大,莫自責。阿爸不怪你,做人應該踏實點,沒必要打腫臉充肥佬。若是舉債為阿爸做生日,阿爸情願不做。只要你跟阿細兩家人健康平安,阿爸就心滿意足了。”
冷夕心里點贊,這些繁文縟節由古至今都是甜蜜的負擔,難得黎祖父看得通透。
思及此,她覺得這家人應該值得更好,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快樂的時光只停留了一頓飯時間,外面細雨還在飄著,拂過的春風略帶寒意。
翌日,冷夕找到黎宇倆兄妹,關起門密斟一番。出來後黎宇嘴角帶笑,黎渺喜上眉梢。隨後幾天,冷夕出門越來越頻繁,走得越來越遠。
寨里的男子賊年輕男子和妹子賊年輕女子神神秘秘的,老是聚在一起。早上他們一起去山里狩獵,奇怪的是他們的獵物都是用布袋包著的。晚上他們都聚堆在黎鐵頭家里,耗到子時才肯回自己家。
“喂,大力,你們晚上去黎宇家干嘛?有啥好玩的?”
“聊�@孢 ”吳大力越過流里流氣的吳凌七,隨口打發他。
“聊完聊玩歸玩,吾莫撩�阿渺喔!別去撩撥我阿渺”
吳大力懶得理他,這人太口臭,也不屙篤尿照下自嘎的貓樣也不撒泡尿照下自己的貓樣,居然敢覬覦寨花阿渺。
晚上,“ ”,黎家的大門再次被人粗魯地捶打著。
跋扈六嬸再次光臨,不理開門的黎鐵頭,帶著吳凌七直接找到了阿宇的東屋。用力將門推開,里面十幾個人詫異地盯著他們。
阿苟六嬸走進去,看見他們坐在地上,面前放著一盆沙子。
嗤道:“阿七,枉你還抱怨他們不跟你玩,這麼大了,還玩泥沙,有啥好玩?走,回去。”
“六嬸,我們不是玩泥沙,我們是在學寫字。”吳大力對自己這個親嬸子很反感,悶聲道。
“哈,寫字?你們這些窮鬼有錢請先生嗎?笑死我了!”阿苟六嬸夸張地大笑著,笑得搖搖晃晃的。
吳凌七緊盯著阿渺,眼也不眨的,“阿咩,我要跟他們一起玩。”
沒用的兒子一見到黎渺就像呆頭鵝一樣,阿苟六嬸也沒眼看,擺了擺手,準備走人。
“馬嬸子,哦,對不起,是狗嬸子,我們不是玩,是在學寫字。”冷夕指指旁邊的木板,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涂白的,上面寫著幾個工整的大字。
“寫字?也好啊,阿七就留下一起學吧,你們別欺負他哦。”
“狗嬸子,交了學費才能學。”
“什麼?還要交學費?亂畫一通就說是寫字,誰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阿苟六嬸說完拉起兒子就想走,誰知吳凌七嘟著嘴甩開她的手。
“學費多少?”沒轍了,交就交,這些窮鬼交得起,學費也不會多,兒子開心就是了。
“俗語說,學識改變命運,學得好了,說不定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隨便交個一千幾百兩銀子吧。”
“啥?一千幾百兩,你訛我嗎?”阿苟六嬸叉著腰指著冷夕準備開罵,想起有四個手指對著自己,又收了回來。
“一塊地你都要索賠10兩銀子,高官厚祿有錢也買不到,一千幾百兩就說我訛你,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官是你說當就能當的嗎?”阿苟六嬸反唇相譏。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能呢?我說能就能。”
好熟悉的對白,阿苟六嬸恍然大悟,她臉上一紅,“你是替笨鐵頭鳴不平拾掇我嗎?”
“狗嬸子,你若不是心虛,會往那件事上想嗎?我只是言語上訛你,你並沒有損失。但是你訛了黎伯家10兩銀子,讓他雪上加霜,這才叫過分。因果循環,總有一天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的。”
跋扈六嬸臉上忽紅忽綠的,嘴唇囁嚅著,最終是沒發一言。拽住吳凌七灰溜溜地奪門而出,屋里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好了,繼續寫字。”“好”
眾人認真的在沙上練著字,‘學識改變命運’,這六個字深深地鐫刻在他們腦里。
一個接著一個在白板上寫下自己歪歪斜斜的名字後,方肯回家睡覺。
“帶娣,你說阿花懂那麼多東西,會不會跟她識字有關?”
“肯定是,你看她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我是這幾天才知道有那麼多野菜可以吃,也認識了幾種藥材,到時就可以挖去賣了。”
“我今天拔了她說的毒魚藤回來,很想看它是否能毒倒魚?”
“大力,你今天不是挖了不少草藥給阿花嗎?干嘛用的?”
“我不知道,別管那麼多,明天就會知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火把的亮光逐漸遠去,說話聲越來越小,很快融入夜色中。不久,萬籟俱寂。
翌日下午,黎鐵頭家熱鬧非凡,聞訊而來的人圍滿了院子。
抬著、扛著的東西一放下,驚叫聲四起。有四頭野豬,兩頭羊,一頭鹿,野兔、狐狸、山雞、野鴨、大雁等一大推。
張大的嘴還沒合攏。
“讓一讓,讓一讓”
幾個男子?抬著一袋袋東西進來,袋子上濕噠噠的。往地下一倒,白花花的魚大大小小的倒滿一地。
“天啊,這魚滑不溜秋的,我大半天都抓不到一條,你們怎麼能抓到這麼多啊?”
“那是什麼東西,黑黑的,這東西要來干嘛?”他們指著倒出來的山坑螺跟沙蜆,臉上布滿問號。
黎鐵頭也懵了,見到後面進來的黎渺,馬上過去詢問。
“阿爸,驚喜吧?能有這麼多山貨搬回來,這都是阿姊的功勞。”黎渺紅撲撲的臉上散發著動人的光彩,提起冷夕的時候,心里眼里塞滿的都是崇拜。
“阿伯,阿花說,除了留下做生日擺酒用的,其他的拿去賣掉,所得就給伯公做生日。”吳大力邊做事邊回答。
“這咋行?你們出力,沒可能就我家得益,這說不通。”黎鐵頭連連甩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