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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無所事事的小蒙蒙哼著歌游逛在甲板上,這是她每天的習慣。
一路小跑,風吹起絲絲長發的感覺無比舒服。
只是今天,在路過雜房的時候,小蒙蒙的腳步停了下來。
雜房就是雜物房,平時用不著的東西都被丟在這里,而且也沒有人收拾,所以很髒很亂,沒有人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但是,蒙蒙感覺里邊好像有說話的聲音,但又感到害怕于是悄悄地接近到唯一的門旁,透過木板之間的縫隙偷偷看過去,因為太黑所以只看見了三個大塊頭的人影。
“所以說,那個東方小鬼我們到底要怎麼處置?”
“國仇家恨不可忘,那東方小鬼必須死!”
“可,這樣不太好吧,畢竟他也只是個小鬼而已啊,還有船長下過命令不讓我們動的……”
“那你就認慫了?別忘了你的老爹老娘是怎麼死的!”
先前猶豫的人影為難之色更濃,正在這時最後一個人發話了。
“夠了,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今晚有暴風雨,他們會看信號來進攻,這時我們再動手……我便是要將這個東方人作為我參軍收的第一個人頭!”
小蒙蒙雖說年幼純真,但她卻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幾人話中之意。
而她剛要尖叫出聲之時,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蒙蒙,听爸爸的話,今天一天待在房間里!不管外邊有什麼動靜都千萬不要出來,答應爸爸……一定!”
“但是……爸爸,求求你……我不想讓那個大哥哥死……”
將小蒙蒙安置在房間內,眯眯眼關上了房門。
小蒙蒙眼角熒光點點,快哭出來的腔調弱聲道,但她並不知道爸爸有沒有听見自己說得話……
……
“今天也是嗎?”
雖說在大蒙奇大哥的照顧下並沒有多少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自己了,但……
霖瞟了眼剛剛那侍者離開的方向,依稀還能听到走廊故意傳來的竊笑聲。身前賣相不錯的飯菜卻散發著惡心的味道,想必是加了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吧。
已經是第五天了,霖寧可每天靠著那被吃剩下後扔到垃圾堆內偷來的黑面包生存,也不願意去踫侍者送來的毒藥。
就算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也有可能那玩意兒雖然聞起來惡心了點但其實還是可以吃的,霖也斷然不會嘗試那渺小到可以忽略的可能性,雖說原因並不僅僅是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
“算了,還是去圖書室吧……”
說到圖書室,自那次之後,小蒙蒙就再也沒有來過呢……
雖然是個很安靜的孩子,僅僅是頭次到圖書室的下午認識了不到一天,但為什麼之後每次來都感覺少了什麼呢……
“嘛,不去想這個了,反正我也一個人待慣了……”
忍耐饑餓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所以霖將自己鎖在陳舊的圖書室中,整日與書為伴,到了凌晨再去翻翻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實在不行再去廚房,雖然霖判定自己並沒有什麼成功率。
“書上說的那些魔法什麼的,難道都是騙人的?火是元素?這里沒有現象這個概念嗎?天然的魔力怎麼吸收?小說里的精神力麼,還是直接靠身體?真特麼在逗我!還有這個冰錐什麼的,那麼一大坨冰可以憑空生成麼?質量守恆定律那去了?以及什麼可以直接通過元素能量補充人體消耗,真是可笑,蛋白質、維生素、糖分、碳水化合物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單憑什麼連存在都不確定的魔力來生成?魔力,呵呵……明明連什麼最基本的魔力都感受不到……”
縱然腦中科學與魔法兩個派系之間對踫地再怎麼水深火熱,但霖卻還是一本正經地翻開手中這本《各元素魔法特性》新的一頁。
霖認為如果有神的話,那麼他絕對看自己不順眼,否則為啥會遇到那麼多倒霉事兒?就比如現在,突然暗下來的天色已經使自己看不清泛黃書頁上淡淡的字痕,至于燈的話霖不知道是自己不會搞還是壞了,死活擺弄不開。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就那所謂的通用感受魔力的方式裝模作樣擺成打坐的姿勢,閉上眼一片黑。
“咕咕咕……”
霖肚子反抗發出的起義聲,徹底粉碎了霖那所謂的‘冥想’。
或者說霖在發現自己不正常姿勢的那一刻臉立馬黑了下來……他睡著了。
“不行……吃的……食物……我要……”
空著肚子的感覺實在難受,精神勉強能支起發昏的眼皮。推開圖書室的門,走向窗邊……
低垂的天空烏雲郁郁,仿佛隨時要壓到海面,海面的浪花急促凌亂,巨船就這麼航向那灰色與海洋接壤的地方。
“茫茫蒼海我的家,風雨再大也不怕,揚起白帆,乘風破浪啦啦啦啦啦……”
水手們合唱著無名船歌,整齊嘹亮的聲音響徹翻滾將至的雲海,用腳想想都能明白,那是暴雨的前兆。
“等等!如果注意力都在堤防暴雨的話,那麼……”
突然想到這兒的霖,立馬就向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有正常食物誰願意去吃垃圾堆里的殘渣!
船樓一層並沒有分很多房間,僅僅一個大廳,兩邊斜下的主梯與周遭擺放的藝術品彰顯了對稱的美感。松軟獸皮地毯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奇異玩意,魔法燈具照亮一切,邊櫥的鏤空木雕上的晶瑩寶石更是折射出夢幻的光彩。
當然……霖的目標並不是其中的一些奢侈品,而是……大廳中擺放的美食。
這艘代表靈國誠意的議和船可能會沒有任何兵力嗎?答案是肯定不可能。
霖偷听到過,居住于第二層的便是這艘船擁有一個團級戰力共計兩百人的法師衛隊,人均都有f級的水平。霖也並不會天真的認為f級沒什麼了不起,要知道,別說最垃圾的e級,自己貴為穿越者特麼可是連魔力都感受不到的呀……
然後這個一層大廳就是那些尊貴法師們專屬的用餐處,他們的待遇和外面那些操勞的船員們根本不是同一等級的。
在甲板上為即將面對自然挑戰而忙碌的船員們,會顧及到大廳嗎?
這是霖最初的想法,但他很快發現他錯了……
侍者們交叉穿行地整理擺弄著桌子與飯菜,那散發著淡淡光芒的盤子也是自帶恆溫法陣的高級東西。
眼楮發紅的霖咽了口吐沫。
切身想象一下吧,那種三天不吃飯,眼楮干巴巴看著近在眼前的烤肉卻無法觸及,只能干巴巴地聞著烤肉香味該會是種何等的折磨.
“啊,快看,是那東方人!”
身穿黑白服飾的侍女大叫一聲,于是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指尖的方向。
一道人影竄過,雜亂的黑色頭發瞬間暴露了他的身份。
霖沖了出去,不顧一切的,只為了眼前盤中的食物!
並不是失去了理性,因生存被打死,總比什麼也不做干等著餓死要有尊嚴的多。
“天哪,他要干什麼?趕快阻止他!”
“ 當……”
在桌前一人與周圍侍者驚詫的目光中,連霖自己都沒想到,無比利落地搶到了此刻手中這塊烤肉。
“這飯被那小鬼污染了,給我換一份。”
“這個小雜種,打死他!”
扒開眼前的障礙,桌凳翻倒,盤瓶碎裂,地板被湯汁染上污漬。
“啊!”
沖撞開擋路的侍女,霖一頭猛沖向著另一側二樓的階梯。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大口大口地咬著手中的烤肉,逃跑間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不堪入目。
“一定要在被抓到前把這個吃完!”
樓梯口就在眼前,只要再給我五分鐘時間,我就能……
“風念縛!”
那紅袍人悶哼一聲,輕輕地遙遙一指。
“ !噗通……”
就像是飛速奔跑時撞到了牆,霖硬生生摔倒木板上,寶貝的烤肉飛到一米外。
“起來呀!趕快起來啊,為什麼動不了……啊,要追上來了,可惡!”自己腳像是被千萬根藤蔓纏住一樣無論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然而實現移至腳踝時卻驚詫的發現……哪里什麼也沒有!
迅速向前抓起並瘋一般的囫圇吞下那沾滿塵土的烤肉,甚至不加以咀嚼就直接咽下,只是為了能再多吃一口。
“小雜種,你可知道這東西是為了款待我們尊貴的魔法師大人的嗎?區區東方狗,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囂張?”
看到身後近在咫尺的侍者與護衛們,霖趕緊蜷縮起身子,絲毫不顧及沾上油污衣服,雙手死死抓住烤肉。
“咚咚咚!”
沒有絲毫在意眼前少年的性命,仿佛在他眼里東方少年的價值還沒他用身軀保護在胸前已經被弄髒的烤肉重要,不斷用著全身氣力踢踩著霖,傳來聲聲悶響。
那侍者仿佛越听到霖痛苦的悶哼便越來勁,連後面另外的一些侍者們也跟了上來享受這扭曲的快感。
“每天給你送的東西不知足還妄想搶奪法師大人們的食物?”
“不要……”
其中一護衛眼前一亮,一腳下去猛踩霖死抓著烤肉的手指。十指連心,劇痛擠爆神經刺激肌肉,身體反射下霖拼命奪來的烤肉便被那護衛抽走。
“這東西,就算喂了狗或扔海喂魚里也不會給你吃!”
譏笑的護衛走去大廳邊緣,拉開窗子在霖恨憤的目光中用力一丟。
“嘩啦……”
與整片大海的波濤相比,此刻的落水聲微不足道,可在霖耳中這屈辱的聲音卻無比清晰。
“嘔……咳咳咳咳……”
不知是誰的一記重腳狠狠踹到霖的肚子上,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沒嚼幾口的肉塊帶著酸臭的胃液順著食道一口吐出,喉嚨灼燒一般的痛,霖劇烈咳嗽不止。
“這小雜種真惡心……”
“我的鞋子都被弄髒了,你這垃圾!”
“啊……又要收拾地板了,都是這個小雜種的錯!”
可這些仍沒有引起這些人的一絲憐惜,反而更像是增加了一個他們多給自己一拳一腳的理由。
一直持續了十幾分,最後霖像個垃圾似得地被丟到了甲板上,鼻青臉腫的樣子一瘸一拐走向通往三樓的階梯,模樣極其狼狽。
“看,是哪個東方小鬼啊……”
“呵呵,听說那小雜種還妄想搶奪那些法師的食物,雖然他們成天游手好閑的,不過畢竟可是整整一個團級的正規軍啊。”
“哈哈哈,那小雜種樣子真好笑……”
“喂喂喂,趕緊干活啊,別給我東張西望的!”
“明白啦……”
不遠處,幾個水手絲毫不壓低聲音地指指點點,而霖卻好似什麼也沒听到,面無表情走著自己漫長的路。
“咳咳咳……”
硬生生咽下嗓眼里涌出的酸腥,泛紅的眸子死死凝視前方。
“此辱不雪,霖非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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