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僕!
神速記住燃文書庫,給書友一個舒適靠譜的無彈窗小說閱讀網。師徒兩個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吧,順從地跟著那個小伙計左拐右轉地來到了後院。
後院是個四合院,挺整齊的,中間還修了一個大大的花池子,開滿了雜七雜八的花花草草。
一棵柳樹長得很好,像個長發飄飄的大姑娘,大大方方地站在院子的西北角上。
她的身邊有一個魚缸,大大的,陶土燒的,有花紋,里面有水,水里有魚,還有幾根水草,黃黃的,綠綠的,很有生機的樣子。
“請進吧,這個小院子在這兩天就是你們的了,有人替你們包租了,那個人吩咐打了兩大盆熱水,還留下了兩套換洗衣服。”
說著,小伙計推開東廂房的一扇雕花木門,作了一個講進的動作,就離開了。
“是誰這麼好心呀?”
“這,這,就是剛才的那個年輕的少年呀……”
“啊!”
耶律乙辛望了師傅一眼,已經進屋了,也就沒有再向小伙計問什麼,隨隨便便地啊了一聲,也就跟著師傅的屁股後面進屋了。
這就相當于總統套房了吧。
尤其是對于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耶律乙辛同志,就像是幾百年以後才出現的那位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了,瞅哪兒都新鮮,摸哪兒都稀罕,兩只小眼珠子都不夠用了,骨碌碌地直打轉轉兒。
這套客房有里、外兩間,青磚鋪地,里間的面積小些,有一張結實的木床,一把結實的椅子,一張結實的桌子。外間的面積稍大一些,除了一張結實的木床,除了一把結實的椅子,除了一張結實的桌子而外,還有臉盆、臉盆架子、梳妝台之類的。
很干淨,很整齊,兩大盆熱水也已經熱氣騰騰地擺在地中央了。
外間的那張大床上,擺著兩套衣服,一大一小,新的。
李山童讓耶律乙辛拿上自己的那套衣服到里間去換洗了,他自己住在外間了。
盡管不能痛痛快快地洗個澡,但能如此痛痛快快地擦洗一番也知足了,畢竟已經是一個多月連衣服都沒有脫過了,好好地洗把臉都是奢望的。
兩套衣服很合體,大的是灰色的,小的是黑色的。
李山童在準備換上新衣服時,下意識地掏了一下口袋,突然遲疑了一下,表情很細微,轉瞬即逝,最終還是穿戴整齊了。
耶律乙辛沒有任何的遲疑,他興奮得像只黃嘴小雀兒似的,剛剛換妥衣服,正在那張結實的大床上打著滾兒撒歡兒吶。
“走,吃飯去!”
“吃飯嘍,吃飯嘍!”
師徒兩個,一前一後,走出房間,朝著前院走去。
人靠衣服,馬靠鞍。
當這一老一小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那些人都趕緊地揉起了眼珠子,以為看花了眼,這哪里還是那樣的一對老少叫花子呀!老的精神矍鑠,滿面紅光,很有點兒仙風道骨的意思,那個小的更是一表人材,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活脫脫一個畫出來的善才童子啊。
“兩位貴客,雅間里請呀!”
您听听這副腔調,剛才還是“免開尊口”的叫花子,現在就成了“雅間里請”的兩位貴客了,認錢不認人,笑貧不笑娼,從古到今皆如此吧。
還是那間大大的雅間,還是那張大大的桌子,還是……十八道菜了,沒有酒了。
李山童和耶律乙辛相對坐在桌子的兩邊,每人面前都放著一大碗素白米飯。
李山童慢條斯里地抄起筷子,朝著桌子上漫不經心地瞅了瞅,嘴角微微地往上揚了揚,似笑非笑地。
“乙辛,你慢點兒吃,別急嘛,看咽著!”
語氣很重,像是在囑咐小徒弟要吃有個吃相,又像是說給別人听,注意啦。
“嗯嗯嗯!”
此時此刻的耶律乙辛哪里還顧得上管什麼師傅的教導呀,早已跟個小豬似的,把嘴巴子和臉蛋子整個地拱進了桌上的那些碟子和碗里,管它什麼葷的還是素的,咸的還是淡的,只吃得昏天黑地,不亦樂乎嘍。
“唉——”
李山童望了小徒弟一眼,欲言又止,輕輕地搖了搖頭,在心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隨便地夾了一口菜,心不在焉地放到嘴里,沒滋沒味地咀嚼著,只吃了半碗白米飯,就放下了筷子。
“師傅,你怎麼吃那麼點兒呀,多好吃呀!”
劃拉到籃子就是菜地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是不再前心貼後背了,心里有底兒了,這才抬起頭來,撅著個沾滿飯粒子和菜湯的小嘴,想起來關心關心師傅。
“你吃吧,師傅等你。”
“好咧!”
答應著,小腦袋子又整個兒地扎進了飯碗里和菜盆里,接茬兒吃呀。
整個房間里,再一次響起那急促的吞咽聲和極度夸張的喝湯聲。
廚子和小伙計們再一次擠破腦袋瓜子地往里看,這個小不點兒怎麼這麼能吃呀。
他們哪里知道,這是他們的最後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