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僕!
神速記住燃文書庫,給書友一個舒適靠譜的無彈窗小說閱讀網。李山童知道,殺手多為殘忍貪婪之人,他們大多受雇于某些人與組織,受人錢財,與人消災,要錢不要命。
這黑、白二鬼應當就是殺手了,級別還不低,他們完不成任務,就等于毀約,拿不到雇金肯定于心不甘,失去了信譽就更是大事一樁了,失了信的殺手就沒有人再找他們殺人了呀,沒了交易,怎麼去養活那麼一大家子人家,何況還有小八和小九在嘟著個誘人的櫻桃小嘴要金首飾、索綢緞吶!
從古到今,鳥為食死,人為財亡,女人因為贏得男人而獲得世界,男人因為贏得世界而獲得女人,一成不變的。
所以,這對鬼一樣的殺手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曉宿夜行,反向思緒,李山童的謀劃是完全正確的!
此時此刻,那兩個鬼殺手正躺在某個沙窩子里的一棵大樹下呼呼睡大覺。
長得像鬼,其實也是肉人一對,這兩天快折騰出屁來了,甚或是已經折騰出屁來了。
天亮了,該“起坑”了。
為什麼這樣說?
睡在床上叫“起床”,睡在炕上叫“起炕”,兩個殺手是睡在沙坑里的,當然應當叫“起坑”了吧!
“唉,還得繼續追呀,這日子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黑鬼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極不情願地從沙坑里爬起來,用手摸了摸臉上的那一道剛剛要結痂的傷疤,極不情願地嘟囔著。
“追!往死里追!”
白鬼咬牙切齒地從嘴里硬梆梆地吐出了這麼幾個字,狠狠地盯了前方一眼,好像這樣就能把前方的那兩個人給活活盯死似的。
比弟弟的臉上還多了一道傷疤,心情也就更加的糟糕嘍,簡直是糟糕透頂了,只是不願意那麼多嘴多舌,多陰險幾分罷了。
表情木訥的人心眼比較多,不喜形于色罷了。
“明明馬上就要得手了一個,明明馬上又要得手了二個,怎麼就……唉!”
一想起這兩天發生的倒霉事兒,他的氣就不一處來。
“還有你!”
白鬼積攢了兩天的滿肚子怨氣沒地方撒放,再瞅著黑鬼那副懶散的臭德性,無名火亂躥了,猛然揮起一掌,重重地打了過去,足足有五分的功力。
他想教訓一下他了,小時候他總是這樣欺負他的。
“哎呀,哥,你打我干嘛!”
到底是個老練家子了,那黑鬼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掌風突然襲來,一邊大聲地叫著一邊只下意識地一閃身,就輕而易舉地化解了白鬼的突然襲擊。
“我叫你偷懶,你個懶鬼,都怪你!”
黑鬼的心里立馬就跟明鏡兒似的了,哥哥這是在責怪自己偷著睡覺這事兒了。
前天晚上,白鬼找了個借口溜了,去殺那個小孩兒去了,老道士也跑得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這還追個屁呀,不如躺著睡一覺,站著不如倒著,好吃不如餃子,好玩兒不過嫂子嘛!”
他想到這里,嘿嘿一笑,找了一個干淨又涼快的所在,一頭栽下去,很快就睡著了,還打起了山響的呼嚕,打雷一般。
竟然還做了一個美妙而又幸福的夢,夢到了好吃的餃子,夢見了好玩兒的嫂子,哈喇子順著嘴角流出來,濕了一小塊沙地,為改善這里的干旱環境做出了不算太大的貢獻,最起碼能暫時緩解幾只螞蟻的飲水問題了。
“哎呀!”
好吃的餃子剛剛到嘴,好玩兒的嫂子剛剛到手,好夢就做到頭了,屁股突然疼了。
有人在踢他,還挺使勁兒的。
“哥呀,你回來了呀,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黑鬼訕訕地,如同在家里一樣,含含糊糊而又有些稀里糊涂地打著招呼,想想夢里的所做所為,心里當然多多少少地有了幾分愧疚感。
“就你這呼嚕聲兒跟打雷似的,再不找到你就要喂狼了吧。”
所問未所答。
“哎呀,哥呀,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讓為弟給你看看。”
弟弟發現哥哥用手捂著臉,連忙討好地站起來,不知是真心而是假意地關心道,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精神亂倫表示出一點兒淺淺的不好意思吧,純粹的掩飾。
“你就別管了,丟人呀!”
顯然,哥哥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這張老臉可往哪兒擱呀。
“誰打的呀?是那個小孩兒嗎?他能有這樣的本事嗎?”
這就叫明知故問吧。
“不知道!”
這是實話,白鬼真的不知道,無論如何也搞不懂,那個只有麼那一丁點兒大的小孩子到底有什麼樣的手段呀,陰毒極了,打人不打臉,可他專往臉上打,還是撓的。
直到他在這一大早晨就朝弟弟的身上撒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原來,哥哥這是在生悶氣呀,可你生你的悶氣,為什麼打我呀,還突然地來了那麼一下子……”
想到這里,黑鬼的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了,怪不得哥哥會在突然之間就拍過來這麼一掌了。
“嘿嘿,你說我偷懶,你那麼勤快,你本事那麼大,為什麼還讓一個小孩子給撓成這個損樣子呀。”
反唇相譏了。
這樣的話可夠損的了,明明是在揭開舊傷疤,再揚上一把鹽了。
“你!你!你……敢罵你哥!”
一個怒了。
“我!我!我怎麼了,誰讓你打我了!”
一個惱了。
一個怒了,一個惱了,你打我一掌,我還你一腿,兩個老小孩兒,來了牛脾氣,滾到了一起,摔起跤來,打起架來了。
就在這哥倆打架的時候,那一對師徒正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準備進入睡覺時間了。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一邊是曉行夜宿,一邊是夜行曉宿,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點,自然也就平安無事了。
雖然也曾看到過一些人煙,不過幾聲柴扉犬吠,一二白發翁媼,百八閑散牛羊,最是稀松平常不過的了。
偶爾地,甚或想,是不是也要來上點兒刺激的,哪怕是一股不一樣的風兒,哪怕是夏天里一枚稍黃的葉子。
稍稍有點兒新鮮感,也是好的。
可眼前,依然如故,白的是沙,綠的是葉,紅的是花,黑的是夜。
“師傅,咱們整天這樣走,真是太沒意思了。”
一個月以來,除了吃干糧,喝水,睡覺,走路,看那一望遠垠的白花花的風景,就是與師傅說說話,聊聊嗑兒,請教一些問題。
耶律乙辛有些煩了,這個少年有些愁了,不是強說愁的那種愁,是真的愁了。
“快了!”
李山童望了望天際,那里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是一只鷹在那里盤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
一個月零二十三天,他們終于走出了這無盡的沙漠。
回頭望,真個是“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啊!
眼前,依舊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