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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權扔下暴跳如雷的陳郡山,開車直奔寒晟資本。他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開了安音璇的星路,周寒總得表現一下誠意才行。
寒晟資本目前是星雲最大的投資人,但現在楚千雲要讓極樂盛進來稀釋股權,這樣寒晟資本就沒有優勢了。春節在溫泉酒店周寒就試圖拉攏他,慫恿他把楚千雲擠下去。
讓他簽安音璇只是隨口一說的附加條件。
結果這兩件事都不怎麼順利,一邊沒法把控楚千雲,另一邊安音璇也僅僅是個起步。可周家人都不好惹,他得闢出第三條路,一個不把頂頭上司楚千雲搞下去也能順利合作的方法。
燕城烈日當頭,街上的男男女女恨不能直接裸奔,肖權和周寒卻還穿著嚴絲合縫的西裝,坐在寒晟資本樓下的咖啡廳里。
沒過多久,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端著兩杯虹吸咖啡放在了桌子上,正是在這里打暑期工的安 。
周寒向他點點頭,繼而對肖權說道︰“咱們都專業一點,你們審計那關都過不了,後面還談什麼別的。”
“小周總,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我能解決的。”肖權知道星雲上市最大的障礙就是那一堆爛帳,全部是楚千雲的杰作。
“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周寒抿了口咖啡,說道︰“換家審計公司。”
肖權笑道︰“現在誰都一樣,一家不敢的事情,換一家照樣不敢,小周總就別調侃我了。”
“那你只能是接受我春節的提議,這樣你們上市進程還能快一些。”周寒漫不經心道。
肖權眼神沉了下來,大拇指一下下蹭著杯沿,半晌,說道︰“極樂盛進來就是幫我們解決財務問題的,如果你現在追加投資,我完全可以說服楚總放棄跟極樂盛的合作。”
“你拿什麼跟我保證?我不會簽一致行動人協議,楚千雲又想要錢又不肯交出控制權,而你我都不知道劉樂應了他什麼條件,你認為我們有可能達成共識?”周寒不耐煩道︰“星雲什麼時候上市,理論上跟我關系並不大,我投的項目又不止這一家,你們這種小ipo真是貓膩又多又麻煩。”
肖權心道要不先聊點兒別的緩和一下氣氛︰“說起來,音璇第一首歌已經錄好了,小周總要不要先听為快?”
“音璇也是你叫的?”周寒聲音本就低沉,要是微怒起來就更具有威懾力︰“我現在說的是星雲亂七八糟的賬總要有個背鍋的人,這個人不是楚千雲就是你,不知道你的楚總有沒有在猶豫不決。”
“天地良心啊小周總。”肖權是塊滾刀肉,說到關鍵問題總是能避重就輕,他委屈道︰“這麼多爛賬要是跟我有半毛錢關系,我認了也不虧,問題是我真的沒有參與。”
他強調自己沒參與,卻沒說自己不知情,周寒對著老狐狸冷冷道︰“你自己算算時間允不允許你婦人之仁,劉樂可不像我一樣對你那麼仁慈。”
“那小周總再給指條明道吧。”
周寒眯起眼楮,說道︰“我還要手把手教你嗎?我替你做得了。”
肖權一拍大腿,道︰“那敢情好。”
“我一會兒還約了人。”周寒不想再跟他扯皮,找了個理由把人打發了。
肖權撇撇嘴剛準備走,卻被叫住︰“等等,把安音璇新歌發給我。”
老狐狸又一屁股坐下來,拿出手機把歌發到周寒微信上,心道你還不是得向我打听安音璇的事,沒想到小周總在生意場上說一不二決斷狠辣,到了溫柔鄉可就慫了。
追個二百八十線小歌手還用使這麼多手段嗎,要是他,早就按床上給辦了,廢那事兒呢!
“小安這次從島國回來就能歇一陣了,片子年底才上,到時候跟著宣傳一波,熱度就帶起來了。”比起資本運作,肖權對捧紅個人還是胸有成竹的,這可是他干了十幾年的老本行。
“照顧好他。”周寒提點道。
肖權拍著胸脯︰“那肯定的,這次他跟陸悅揚一起去,所有標準都是高規格,伺候不好秦映川也不答應啊。”
“說起秦映川,這次小安其實是搶了楊憂容的歌,她跟秦總的關系就不用我說了,秦總可是二話沒說就把歌讓出來了,小周總您心里明白就行。”肖權得把這事傳達到了。
誰知周寒蹙眉問道︰“你說音璇跟誰去的?”
“陸悅揚啊,怎麼了。”
周寒有種把咖啡扣他頭上的沖動。陸悅揚是什麼貨色,他一個不關心娛樂圈的人都知道這人名聲不好。
陸悅揚本人與人設是大相徑庭的,這在圈里不是秘密,人設禁欲專一有擔當,這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的;然而實際上這位大流量算得上“閱人無數”了。
早幾年周寒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听說過陸悅揚跟各式各樣的人糾纏不清的八卦。這人行事高調大膽,說是某次在國外看球賽的時候被人拍到親吻一個清俊男子,要不是華映足夠硬氣壓著媒體不讓報,陸悅揚早八百年就涼了。
圈里還有個更勁爆的內情,那名清俊男子傳說是陸悅揚他爸的小情人。周寒這個層次聊八卦自然跟大眾不可同日而語,一爆出來可能整個娛樂圈都要抖三抖,當然比起娛樂圈,金融圈的八卦更是讓听者顛覆三觀、甚至懷疑人生。
上次在溫泉酒店,陸悅揚的行為舉止就很讓他在意了,本想著以後不可能跟安音璇有交集,就沒再追究,可現在歪打正著地倆人湊在了一起,他確實不放心。
小周總搓著自己的下巴,安音璇他是不舍得怪罪的,那自然就遷怒于肖權了,這老狐狸雲里霧里有的沒的絮叨一通,就是故意來惡心人的。
“你最好給我看好安音璇。”周寒提醒道︰“要是有人敢打他主意,你就等著自己背鍋。”
“小周總您放心,陸悅揚再不靠譜也不能打安音璇的主意,他是您的人,這大家都心知肚明。”肖權雖然面上諂媚,但心里可不這麼想,他恨不得陸悅揚現在就去踩雷,讓周寒也被挫挫銳氣,那老陸家門也不是軟桃可以隨便捏的。
肖權很精明,他跟周寒暫時在一條船上,卻也不會任人擺布,他要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與周寒制衡。今天來的目的本就不是插科打諢,他要利用周寒盡快解決那個來意不明的劉樂,雖然他內心並不希望犧牲掉楚千雲。
最主要的是,如果跟楚千雲杠起來,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準,楚千雲是創始人卻沒有接觸過具體運營,而他親力親為地把公司發展了起來,光有員工基礎是不行的,他要拉攏投資人。
退一萬步說,即使周寒逼他不得不就範,他也缺把槍,到底誰能把這事不露聲色地捅出來,自己再順勢而上,這樣才能萬無一失。所以這都急不得,要等待時機,再見機行事。
“安音璇什麼時候回來?”周寒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暗示肖權可以滾了。
他乖乖把日期和航班號發了過去,系上西服扣子揚長而去,他已經把自己的難處給周寒擺在台面上了,想要一起賺錢,就要替他解決問題。
肖權剛走,周寒手機就響了,是梁緒。
“寒哥,方便見個面嗎?我這就到你公司。”
“方便,我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店。”周寒料到梁緒最近一定會約他,因為他口頭承諾的資金還沒有落實,給媒體的賬期快到deadline了,想必梁緒周轉不過來,不得不開口催促他了,跟他計劃得一模一樣。
掛了電話,安 板著一張俊臉過來收拾肖權留下來的杯子,他一邊擦桌子一邊沉不住氣地質問道︰“你們剛剛說我哥什麼?”
咖啡廳人並不多,雖然剛剛二人聲音都很低沉,安 卻隱約听到了安音璇的名字,只是具體怎樣沒听清。
周寒把自己的杯子放入安 端著的餐盤,說道︰“同樣的再來一杯。”
“我哥到底……”安 還想追問,卻被他抬手制止,沉聲道︰“稍安勿躁。”
而門口梁緒大步走了進來。
梁緒的公司跟寒晟資本離得並不遠,都在cbd的寫字樓,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寫字樓大門口了。梁緒今天穿得很隨意,t恤搭休閑九分褲,進門看見小周總已經在等他,便跑了兩步坐下。
“寒哥久等。”
周寒道︰“剛在這談完事情,就一直沒走。”
“寒哥,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之前說的……”梁緒剛想進入正題,就看見擦桌子的是安 ,詫異道︰“弟弟?”
“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哥。”安 面色陰沉。
他對安 的擠兌已經免疫了,問道︰“你在這干嘛?”
“打工。”
“我還以為……”他本想說以為安 是跟周寒一起的,但想了想似乎不可能,就沒再說下去。
安 問道︰“以為什麼?”
“沒什麼,給我來杯咖啡。”梁緒心里有點酸爽,平時都是弟弟對他冷言冷語,現在總算能指使對方一回,讓他有扳回一局的錯覺。
安 一聲不吭地陰著臉走了。
他沖著周寒尷尬地笑笑︰“這孩子,沒大沒小。”
“今天火急火燎地來是有什麼事?”
周寒裝傻的表情非常純良,梁緒心想,你要不知道我為什麼來就奇了怪了,但還是耐心說道︰“之前春節跟你提過的關于投資協議的事情,律師團已經評估過了,只是後來就一直不見推進,想問一下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顧慮?”
“這我還真不知道,風控沒有匯報過出問題了,所以我還以為已經簽過協議了。”簽沒簽協議周寒還能不知道嗎,他就是故意拖著不給錢的。
“那還得麻煩寒哥多盯一下,而且這事兒也不光是錢的問題。”梁緒意有所指地說道。
周寒問道︰“除了錢還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像王小易單純的缺錢,三五千萬我直接跟你開口就好了。”梁緒眯起眼道︰“其實想借我錢的不是沒有人。”
周寒知道他還有後話,不動聲色地等他繼續說。
“答應借我錢的還有楚千雲。”梁緒道︰“寒哥,你們一直在投資星雲上市,應該知道星雲的業績是這兩年才開始下滑的,鼎盛時期為什麼沒有開啟ipo,是楚千雲的主觀意識在阻撓這件事,他不是怕別的,是怕監管。如今星雲大不如前,楚總再不同意打包上市,股東們一氣之下就不知道要鬧什麼ど蛾子了。”
“你和星雲算是合作者吧。”周寒說道。
“對,我和星雲算,但我和楚千雲不算。”梁緒希望把這件事捅到投資人這來,讓楚千雲收斂一點,他誠懇地說道︰“寒哥,我第一次跟星雲合作,就得被迫幫他做白單子給回扣,還想入股我公司幫他洗錢,我膽子小真的不敢搞事情,只想安安分分地合作,賺點小錢。”
周寒這時候想,有些機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肖權差的這把槍不就在眼前了麼。
“楚千雲現在還保有星雲的控制權,具體事務我是插不了手的,但作為一個守法公民,我勸你好好處理,生意可以不做,違法亂紀是不行的。”
真是說的比唱的好听,小周總入行以來干的大事兒梁緒也是略有耳聞,這回答肯定是在敷衍,反正話說到了,再就是寒晟跟星雲的問題了。
“所以還是你的錢我拿得踏實。”梁緒今天的主要目的還是要錢。
“合同是沒問題的,可能卡在了一些公司流程,我催一下他們,你別著急。”周寒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你也給自己留好後路,至于楚千雲,別讓他記恨上你才好,他早晚是星雲上市這條路上必須要舍掉的一顆棋子。”
梁緒倒抽一口氣,這暗示已經很明白了,他不光不能跟楚千雲扯上關系,還得留些證據作為後手,星雲的內部斗爭可千萬別傷及無辜,要是把他拉下水,這趟買賣就得不償失了。
“謝謝寒哥提醒。”梁緒道。
周寒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機連續震動,他劃開手機,說道︰“法務已經把合同審完了,我安排投資部經理跟你們簽約吧。”
“只是他好像目前在外地出差,我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周寒翻著手機,在系統上看了一眼,說道︰“三天後才能到公司,那你禮拜五下午一點過來簽合同吧。”
怎麼那麼巧,剛好是安音璇回國的時間,一分不差。梁緒看著周寒都要氣笑了,又沒半點辦法,他何時如此憋屈過。
梁緒心里想著︰媽的,王八蛋。到了嘴邊變成了︰“好的,小周總。”
等談完之後,也差不多到晚飯點了,周寒招呼安 把桌子收拾了。
“幾點下班?”
安 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如果要問弟弟,周寒和梁緒誰更討厭一點,這是真的答不出來,並不能因為周寒看似彬彬有禮,還對自己出手相助而改變對他的印象。前有狼後有虎,狼好一點還是虎好一點?所以都一樣,都很令人煩躁。
“晚上一起吃飯,你想問什麼,我知無不言。”周寒靠在沙發座上說道。
安 看了看表,說道︰“還有二十分鐘。”
他現在還不知道,在金融行業能讓小周總干等二十分鐘的人還沒有出現。
等他下了班,周寒讓秘里定了一家粵菜館,二人進了包間,沒過一會兒就陸續上菜了,看來是秘書已經提前點好了菜。
安 拿出手機才看見哥哥給他發的報平安信息,對著桌上豐盛的菜肴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說自己在吃晚飯,但沒說是跟周寒在一起,不過安音璇始終沒有回。
“青文大學的教授聯系上了嗎?”周寒拿起調羹攪著一盅湯問道。
安 點頭︰“聯系了,殺手王給了我一個書單,讓我提前買來看。”
“嗯,有什麼問題別猶豫,請教他就好,我的碩士就是跟他讀的,至今都受益匪淺。”周寒注視著安 ,問道︰“為什麼學金融?”
安 想都沒想,就說出了理由︰“我想賺錢,讓我哥過得好些。”
他以為周寒會說他俗氣,然而周寒卻沒有,只是表示贊同道︰“你哥一定會過得好。”
他拆台道︰“你跟梁緒都不纏著他,他會過得更好。”
“咳、咳。”周寒差點被剛進嘴的一口熱湯嗆死,他用餐布擦著嘴道︰“是的,我不會讓梁緒糾纏他太久的。”
“還有你。”安 發現追求他哥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听不懂人話。
“我是永遠站在你哥一邊的。”周寒誠懇道︰“跟你一樣,希望他好。”
“我們不一樣,我並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周寒沒有辯解,示意他吃飯。安 食量巨大,桌上又都是他愛吃的菜,吃了不少。
等甜品上來的時候,安 仍舊吃得津津有味,周寒擺手說不要了,問道︰“周五你去接你哥?”
安 嘴里一大口拿破侖,“嗯”了一聲,心里想著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跟你一起去接他。”
“不用了。”他拒絕得斬釘截鐵。
周寒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全部用在了安家兄弟身上,說道︰“你坐快線過去,接上他再坐大巴回來,車站離你家還有不短的距離。他這次在島國也不是去玩的,起早貪黑地拍攝,回家還要這麼折騰,你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他對嗎?”
他拿出手機,打開剛剛肖權發過來的安音璇這幾天的安排,擺到安 面前,道︰“不信你看看,基本的睡覺時間都保證不了。”
安 看了一眼不說話了,周寒一個在生意場上都能叱 風雲的成年人,要說服一個剛滿十八歲涉世未深的大學生簡直易如反掌。
“到時候我提前去接你。”周寒微笑道。
安 不知為何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改主意了,周寒遠比梁緒要討厭多了。
吃完飯,忙了一天的周寒應父親的要求回到了四九城的本家,白雁嵐還沒回來,方青怡正在看電視,看他進門,說道︰“你爸在書房等你。”
他推開書房的門,周江臨拿著一疊文件一邊看一邊抽雪茄。
“爸,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周江臨用雪茄剪把煙切斷,說道︰“月底你去一趟a國,幫我做個投資項目。”
周寒坐在了沙發上,說道︰“燕城這邊正在進行的項目都離不開我。”
“所以你要把手頭的工作都暫停一下,或者交接給副手。”周江臨說得很僵硬。
寒晟資本的副手是他爸的人,周寒很憋屈,好不容易星雲的事情有了眉目,卻又讓他現在離開,粗略估計也要在a國耗個一年半載。
“是我最近有什麼沒做好的事情嗎?”他跟周江臨除了父子關系,還有工作上的扶植關系,所以談及業務的時候,他都很謹慎。
周江臨蹙眉說道︰“你的控制欲太強了,投資一個創業者並非就必須要操控他,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在當下這個不成熟階段,他還不能反抗他爸的決定,于是只能先做出讓步。
“我知道了,月底過去。”他只能咬牙答應下來。
晚上安 都快入睡的時候,總算接到了哥哥的回復,很簡短︰很忙,你早些睡。
他回了個“放心,晚安”。
安音璇關上手機,坐在酒店臨時安排的一個休息室里,開始看手里的劇本。說是劇本,其實沒什麼情節。
《繁華盛開》講的是男女主互相暗戀對方,卻因一念之差互相錯過,經過幾年兜兜轉轉最後在一起的童話故事。男主高富帥,女主白富美,非常夢幻。
mv的構成為三部分,一是電影的剪輯,二是安音璇引導著男女主二人找到對方,三是他在男女主最終相逢的十字路口獨唱。
拍起來不算難,真正剪出來的成品兩分多鐘就夠了。
這次mv的導演用的就是電影那個,是華映聘用的新生代青年男導演之一,還不到四十,之前導過幾部網絡電影,這是第一部上大銀幕的作品。他不算太出名,也就沒有很多大導演都有的臭脾氣,人也隨和。畢竟是拿人工資的人,就算陸悅揚和楊憂容的演技與自己的要求還有一定差距,但有什麼用呢,他的要求從來就不重要。甚至他覺得作為音樂監制的陳郡山都比他話語權大得多。
安音璇看本子的功夫,導演拿著鏡頭偷偷對著他拍,他要看看這位半路殺出來把楊憂容都嗆掉的新晉歌手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觀察了一會兒,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安音璇放在歌手里數一數二,就算是放在演員里都屬于非常出眾的長相。
大部分歌手你拍他要講究角度,有些人不夠立體,所以側顏就不行,只能拍45度角,增加拍攝難度。但安音璇三百六十度都抗打,確實不可多得,就算他是外行,不會像演員一樣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也沒關系,演技不夠顏值來湊,大不了讓他就站在那當花瓶也能過關,這個世界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寬容的。
陸悅揚過來囑咐安音璇最好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凌晨五點開拍,當地政府要求一刻鐘要拍完,所以準備工作一定要做足,拍的時候一秒鐘都耽誤不得。
他靠在沙發上淺眠,大約兩點汪汪就叫他起來化妝了,導演在一旁跟他溝通待會兒如何拍。
基本上就是站在馬路中央平靜地唱歌,不要加入什麼情緒,導演說得很簡單,他卻比較緊張。
這時陸悅揚坐到他身邊,導演順便又說了幾句陸悅揚的戲份,他倆沒有對手戲,都是分別拍攝的鏡頭,陸悅揚跟導演討論的過程中,竟偷偷抓住了他放在大腿上的手。
安音璇︰?!
他下意識縮手,卻被抓得越來越緊。他蹙眉抬頭看,陸悅揚還在跟導演說話,根本看不出手底下在較著勁。
正要使勁抽手的時候,陸悅揚卻松了力道,他攤開手掌發現手心里多了一顆巧克力。
陸悅揚沖他眨眨眼楮,“吃點兒甜的,緩解緊張。”
“……”就不能好好說句話麼,這方式太詭異了,他說不出來謝謝。
真到拍攝的時候,面對著攝影機,安音璇反而大膽了起來,他站在八條通道的最中央,成為全場所有人的焦點。
以前在酒吧的時候,听眾不是心不在焉地聊天就是喝多了的醉漢,沒人在意他唱什麼,總是充當著背景音樂。有時他會奢求著,如果有一個人能只為他的歌聲而來,認認真真地听他唱歌該有多好。
然而四年中,只有一個陌生人夸過他“你唱歌很好听”,那是周寒。
現在,旁邊放著剛錄的新歌,他按節奏對著口型,每個人都在關注他。長達兩分鐘的長鏡頭,一條就過了,給陸悅揚留出了充裕的時間。當導演喊cut的時候他還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這是第一個只為他而搭建的舞台,讓他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