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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闕星河一角的更替,多少還是在粉圈攪起了些波瀾。
《逆命籌》的官博已經撤下去了從前沈滄的定妝照和海報,換上去了新演員,一張江以然的照片旁邊赫然寫著闕星河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文案備注的是︰“三千星河,以你為然。”,底下全是聞風而來的江以然粉絲,最高贊寫的是“一把折扇分陰陽,逆天而行終改命,期待公子闕星河,期待演員江以然”,控屏的整整齊齊,仿佛這個角色一開始定下的便是他,從來沒有沈滄這回事一般。
可以,這很微博。
沈滄的粉絲慣例去官博底下打卡的,一刷之下,當場懵逼,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再順著這個話題往下翻了翻,果然也已經明里暗里的起來了些江以然的通稿,這倒也是每次官宣的常規操作,並不值得大,無非是些“神仙選角”“本色出演”的慣例,連文案都不必費心編撰,自有無數樣板,再由粉絲相互轉發,形成一派皆大歡喜的和諧場面。
但大約也有些營銷號是想用點心賺錢的,還扒拉出之前闕星河這個角色原本定下的是沈滄,連海報都發了出來,卻轉頭給了江以然,先是點評一下二人的地位差異,以驗證江以然這個資源得來的實至名歸,再結合他們從前在《有間客棧》的一點交集,起出類似于主演今昔大對比,一個直上青雲,一個淪落成泥,諸如此類的標題,很是博人眼球,別說路人,怕是連沈滄自個兒看了都頗有些點進去了解的欲望。
這儼然就是要踩著沈滄給江以然再上一步人氣了。
其實就沈滄本人而言,實在沒什麼好踩的,畢竟他做人從來不攀比,踏踏實實做自己。
但他看得開,粉絲卻不行,以張曼曼為代表的事業粉被氣的嗷嗷叫喚,本來滿心歡喜以為自家哥哥拿下了這個角色,原著也補了,海報也拿著朝人安利了,結果轉頭被人截了胡不說,還要被人發通稿一頓拉踩,實在是怎一個慘字了得。有些沖動些的小粉絲一下怒火攻心上了頭,想去官博和江以然那里給自家正主討個說法,但委實不佔什麼優勢,自然是被江以然的粉絲摁在地上好一頓摩擦,冷嘲熱諷配上口吐芬芳,譬如沈滄粉絲先撩者賤,沈滄糊比登月踫瓷大帥哥提咖,還要放個實績大字報,說江以然清清白白山里拍戲勿cue,最後借樓宣傳江以然講文明懂禮貌兢兢業業,既然來了康康我們大帥哥吧。
有些好不容易圈進來的顏粉受不了這陣仗,登時走了幾個。
張曼曼作為大粉,活生生給氣哭了。
她也不是不委屈,但還得在微博群里穩定軍心,安撫其他粉絲的情緒,跟小姐妹們相互打氣,裝出一幅陽光積極,佛系開朗的模樣。
她太難了。
張曼曼憋著一口氣到處沒地方說,還怕哪里舉措失當給人落了話柄,大夏天里給自己懟了一盒冰淇淋還是怒火攻心,遂拿著手機惡狠狠地給顧長行發消息。畢竟是男粉,總歸還是不同的,不能和女孩兒們傾瀉的情緒,但如果是顧小哥的話,應該沒啥問題吧?
而她給顧長行發消息的時候,顧長行正在局子里蹲著。
顧長行倒沒犯事兒,他在現代社會一直活得奉公守法,謹小慎微,今天是來給家里四個黑戶上戶口的。
畢竟不是從前“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快意江湖了,大俠也得猥瑣發育,不敢太過張揚。于是顧齋主他老老實實跑了半天手續,等待過程中突然微信炸了鍋一般開始彈消息,頭一句就是︰“太過分了!我太不服氣了!啊!想死!”每一個句子都簡潔明了,每一個感嘆號都觸目驚心,隨即就是一大排幾十秒的語音,唰唰地刷了顧長行滿屏。
在顧長行的印象里,張曼曼這姑娘可是十成十的樂天派,這是出了什麼事情,能折騰這樣?
好奇心使他點開了語音,求生欲使他退了出去。
“嗚嗚嗚嗚嗚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我不活了啊顧小哥——。”
她在語音里也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委屈極了,哇的一嗓子就嗷了起來,給顧長行嚇了一跳。
張曼曼實在哭的真情實感,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縱然是顧長行地掐滅了語音,也足以用這淒厲的一聲吸引住周遭的注意,登時大半個辦事廳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顧長行身上,探照燈似地掃視著,想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再看清顧長行的長相,竟然不約而同地發出意味深長的一聲“哦——”,想來是腦補出了什麼渣男欺騙少女心的狗血大戲,試圖搶佔吃瓜的第一線。
群眾麼,在八卦的時候,眼楮總是雪亮的。
給他辦證件的老警察喝了口搪瓷缸子里的涼茶,眼神半眯,語重心長︰“小伙子,不能仗著長得好看,就隨意讓女孩子傷心啊,這要不得的。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
“您這風采也不減當年啊。”顧長行盯著面前那張刻滿了歲月滄桑痕跡的面容賠了個笑臉,連忙點頭應是︰“這我一個朋友,最近...這個跟男朋友受了點委屈,找我哭訴呢,和我是真沒什麼關系。”他頂著一張好看又分外無辜的臉解釋道,眼神里就差寫上誠懇二字。畢竟他這身份證戶口本上的兜兜轉轉,當真不容易,中間沒少靠一醉在里頭連忽悠帶做局,借由一個地產老板托了關系找了人,假材料準備了一批又一批,才把這事兒勉強弄了個囫圇,決不能被一頂無端扣上的渣男帽子給耽擱了。
老警察一個將信將疑的眼神看過來,顧長行趕忙把手機往兜里一收,專心致志把去折騰那最後一點材料。
等他揣著嶄新嶄新的身份證從派出所里出來,張曼曼已經哭過了好幾輪,從江以然一路噴到瑤山傳媒,一邊罵江以然做人不地道,一邊罵瑤山傳媒廢物公司,唾沫星子和眼淚遍灑長江,實力證明了什麼叫做“追星最怕真情實感”。顧長行就站在警局門口的那棵大梧桐樹下听她一條一條發來的語音,日頭有些烈,只樹蔭里漏下的幾縷也曬地人心煩氣躁,他听著听著,眉峰就微微揚了起來︰他親自教出來的一手折扇,難道還能被人比過了不成?怎麼可能。
“江以然怎麼能搶了滄哥的角色?”他問張曼曼。
“顧小哥你最近是不是在村里沒通網啊你咋啥都不知道啊?”張曼曼一邊擤鼻子一邊義憤填膺地給他科普︰“他們都說江以然後台可,現在金主又力捧他,哪像瑤山傳媒,根本不管我們滄哥...”
顧長行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兒,他穿越過來也才幾個月,要籌備的諸多事宜鋪開好大一個攤子,光是事業規劃就有夠忙的,況且他不僅要攘外,還得安內。
牽線搭橋做生意好辦,教導熊孩子學習卻難。花照水安分了一段時間終于回過味來了,開始叫囂著德智體美勞要全面發展,顧長行不能把他天天拘在那兒學理化生,跟坐牢似的,現代社會里,要提倡自由平等,不能再用封建大家長的思想來對待他,說辭一套又一套,差點沒把顧長行給氣笑了,這小子自打緩過勁來,也不把顧長行當外人,十八般武藝通通往上使,撒嬌耍賴,打滾賣萌,無所不用其極。
顧長行給他折騰的腦袋疼,問,說吧,你到底想干什麼?
花照水支支吾吾半天,說看人家跳舞,有點帥氣,想學。
顧長行听著覺得不太對勁,順藤摸瓜接著往下問︰想學什麼舞?
“popping!”花照水頓時一幅“你要聊這個我就不困了”的模樣,恨不得能當場給顧長行比劃兩下。
顧齋主也不攔著,只托著下頜涼涼打量他半晌,唇角忽而一挑,還煞有介事地鼓了鼓掌,語帶笑意,眼中贊賞︰有模有樣啊,哪學的?
花照水興沖沖跟他炫耀︰“我那天就跟著...”說道一半,反應過來,當場打蔫了。
顧長行哪里不知道這小子有鬼,再一問,好家伙,果然是沒上課,逃學看人家跳舞去了。
行。
小伙子有點自己的想法,逃學,出息了。
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家里一頓雞飛狗跳。顧長行抄起折扇就抽,花照水滿屋子抱頭鼠竄,他們家教育孩子那可不是一般家庭意義上的男子單打,花照水常規水平下本就不算是顧長行的對手,今時又不同往日,他從前還能仗著些天生蠻力,如今沒了八十斤的大鐵錘,以力破巧便更不好使了,又不敢真的和顧長行動手,再加上是在室內這般狹小的空間內,哪里及得上顧長行輕功卓絕,身法輕盈,追著他打跟貓拿耗子一般,鬧著玩似的。
房間里很快響起了花照水撕心裂肺的哀嚎︰“毆打未成年人啦——”
不得不說,小孩兒就是對新環境適應的快。
最後這件事情,一直到在房間里專心致志讀書的玄淨不堪其擾,繃著一張無甚表情,卻儼然下一刻就要金剛怒目的佛系臉出來,才讓花照水不敢造次,乖乖噤聲,罰抄去了。
哦對了,玄淨前段時間聯系了一家寺廟,卻因為沒有博士學位而慘遭拒絕,目前正在閉門苦讀,是全家在這種現代教育體系內學習最認真的一個。
不愧是他。
是以在這種“內憂外患”之下,對正主消息一無所知的顧長行表現的活脫脫是個假粉。
不過像個假粉沒關系,畢竟作為前任生活助理兼武術指導,他有沈滄的微信啊。
這不就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