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吟裴梟!
安夫人的臉色,有些凝重。
阿夏還在極力勸說,這些年沒有找到安悅也就罷了,現在找回來了,阿夏也不想再看到當年的事兒發生。
不要看安夫人這段時間對安悅什麼態度。
只有跟在她身邊的阿夏知道,這些年因為找不到安悅,安夫人整日到底是如何渾渾噩噩。
母女兩的性格,當真一模一樣,都是半點不願意退步的。
“我私下里找安小姐談過的。”阿夏又說道。
安夫人“她如何說?”
“我讓她給您服個軟,您會原諒她的,您猜她怎麼說?”
“如何說?”
“她說,一旦服軟,那就是承認了自己從來沒做過的事情,她說當年的事情不是她所為,這個軟,她不能服!”
只要服軟,在安家這里,這件事就能翻篇。
然而安悅卻是怎麼也不願意。
這樣倔強的性格,當真和她年輕的時候有幾分相似……!
安夫人眼底閃過重重的凝重。
最終對阿夏點了點頭“去查查。”
見安夫人終于松口,阿夏心里也瞬間松了一口氣,趕緊點頭“是。”
是要去查的。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了任何線索。
只要有心,無論掩藏多深的真相,都是能翻出來的。
想到安悅剛才頭也不回的離開安家,安夫人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阿夏“那希小姐她……”
顯然,阿夏想要將阿夏找回來。
這回安夫人直接要將她丟去保姆房,這在阿夏看來,是有些過分的。
怎麼能將人趕去那樣的地方。
不管心里再如何生氣也不行啊,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
而說起安悅。
安夫人眼底余怒未消,“先讓她出去吃吃苦頭吧!”
到底還是抹不下臉。
現在人才剛出去就去將她找回來,這哪里行?不管怎麼著,也要給她點教訓。
阿夏“可剛才希小姐回來的時候,我瞧著臉色不太好。”
“阿夏,不要再為她說好話了,當年的事情沒查清楚前,你不要指望我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阿夏是在為安悅說好話,安夫人哪里看不出來。
阿夏聞言大驚,趕緊點頭“是,是!”
到底是母女兩啊,這性子真的是一模一樣,半點不會讓步。
看來只能快點將當年的事情查清楚了。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麼她現在承受一切痛苦,也都是報應。
如果查出來不是,那麼也能化解了她們這麼多年的積怨。
阿夏馬不停蹄的安排人,趕緊去查當年的事。
……
這邊安悅從安家出來。
走在安家去主道的小路上,風,呼呼的刮著!
她的心卻迷茫了。
別說,在這東安,她還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走在這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到底能去什麼地方。
最終在記憶中翻了一圈,也沒翻出能去的地方。
只能,去酒店!
結果,讓她傻眼了……
她問了要幾家酒店,當她拿出身份證的那一刻,酒店幾乎都是對她說,沒房間了。
而且還是什麼房間都沒有。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安夫人的手筆。
她逼的她在那個家待不下去,但同時也逼的她,無處可去。
這,就是她的母親!
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她都還沒找到能入住的酒店。
東安今晚大降溫。
此刻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半點溫度,就病號服外加霍靳的外套。
安悅知道,今晚自己大概是要夜宿大馬路了。
可就她身上這麼點東西,要是真的睡大馬路,準會被凍成冰坨子。
不到明早上,她大概就沒有了生命體征。
小腹處傳來墜痛,顯然是手術後的癥狀!
安悅小手捂在小腹上,手機在衣兜里‘嗡嗡’的震動起來。
掏出來看了眼,竟然是洛言打來的。
接起“喂。”
“我已經到港城了。”那邊傳來洛言低沉的聲音。
走投無路間,忽然接到匯報行程的電話,安悅的鼻子忽然有些泛酸。
她之前明明很討厭洛言的。
因為顏楚的緣故,她對洛言沒有什麼好印象。
可現在听到洛言的聲音,她竟然想哭。
電話那邊的洛言听不到她的回應,再次開口“在听嗎?”
“在,在!”
一開口,安悅因為凍到的緣故,牙齒都在顫抖的打架。
電話那邊的洛言听出了不對勁,蹙眉“你怎麼了?很冷?今天晚上東安那邊大降溫,你多穿點。”
安悅“……”
听到這句話,喉嚨瞬間就硬了。
“嗯,我知道。”
再次開口,她語氣里都是涼氣,牙齒依舊在打架。
此刻她坐在台階上,冷的厲害。
“真的很冷?”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的?”安悅抱怨般的說道。
以前洛言對顏楚那架勢,就好似要吃人似的。
還以為這人溫柔不來,談戀愛就是那態度呢。
沒想到他真正關心人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態度。
洛言“傻女人!等我把你弄來港城後,天天說好听的話給你好不好?”
女人,都愛听好的。
這算什麼?听覺動物?但凡誰說了不好听的話得罪了自己,就哪哪都不得勁?
安悅“……好!”
這一個字,回答的有些無力。
今天霍靳困住她在東安的辦法,也看到了。
在這之前,安悅其實還想辦法離開過的,小路,暗路都走過。
但每次都失敗了。
霍靳是想要將她困死在這里,她現在都擔心,自己再也走不出去。
“乖。”
洛言在電話里說道。
難得,他還會這樣哄人。
安悅心里更不是滋味,擔心洛言听出端倪,趕緊說道“掛了。”
“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不要硬抗,嗯?”
“我現在沒有地方住!”
听到洛言這帶著讓人信服的言語,安悅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她太冷了,也好累!
電話那邊的洛言聞言,愣了下“你說什麼?”
“我現在,沒地方住!”
“怎麼回事?”
“我從安家出來了。”
下午四點出來的,到現在已經在大街上游蕩了足足六個小時。
到現在為止沒吃沒喝。
這六個小時,她現在都不知道是如何挺過來的。
安家,是她最不想待的地方,然而從那個地方出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無處可去。
洛言“我知道了,我馬上給你安排。”
“還有……”
說到這里,安悅頓下了語氣。
洛言“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
安悅想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孩子沒了,可沒了孩子,他還會對自己這樣嗎?
本來,她也無心和洛言糾纏!
這時候她不能因為自己太難,就……
寒風再次襲來,安悅忽然之間就清醒了過來,“洛言,你是因為孩子,才對我這樣的嗎?”
明明之前,他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到底什麼時候又想通,想要了?
“為何這麼問?”
安悅閉了閉眼“我們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