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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回府之後並沒有隱瞞夫人的話,反而把夫人賞的金鐲子戴在手上,招搖過府,在各個姨娘門口炫耀了一番。
四個姨娘只恨自己膽子小,沒敢如宛姨娘這般纏著侯爺,現在不僅侯爺寵著宛姨娘,連夫人都賞了這個賤人,若是宛姨娘有了孕,這府里哪里還有她們的位置?
茉莉險些攪碎了自己的指甲,宛姨娘手里有好東西,難道她就弄不到這些東西了?不過是沒敢給侯爺用罷了。
她一直以為勛貴不會喜歡風月場上的做派,所以收斂了許多,看來必須下點猛藥,不然根本就籠不住侯爺的心。
侯府門口。
梁晚舟格外滿意紀雲歡今日的表現,不僅替他謀了職位,還對宛娘和顏悅色,看來是真的想通了,一心一意為了他著想。
女子就該如此賢惠大度,為了夫家無私奉獻,才算是好女子。
梁晚舟率先上了馬車,伸手沖著紀雲歡笑道︰“上來吧,為夫扶著你,咱們夫妻一體,等陛下的聖旨下來,本侯的職位也就板上釘釘了。”
“到時候夫人就不必日日在外奔波,不必費心費力的討好三皇子和長公主,夫人手上的鋪面不止一處吧?除了玲瓏閣,其他的都可以盤出去,既能多些進項,夫人也能清閑一些。”
紀雲歡知道梁晚舟已經快被催債的逼得走投無路了,高利貸最恐怖的便是利滾利,延期不還錢的話,利息還會翻倍。
族里的祭田產出是用來祭祀祖先的,還能供養族中老弱,族內的啟蒙學堂也設于此處,即使是抄家滅族,祭田也不會充公。
若是侯府敗落,梁家子孫還能回鄉務農,也算是最後一條退路。
老侯爺在世的時候,便在薊州老家置辦了祭田,曾經的宣武侯府顯赫無比,梁家族人在京城里過得順風順水,也無人在意祭田之事。
梁晚舟很順利的就把祭田抵出去了,富貴賭坊把價格壓得很低,僅僅還了一部分利息,解了燃眉之急。
梁晚舟迫切的需要變賣她的嫁妝還債,等職位定下來之後,梁晚舟就沒有顧忌,肯定會明搶的。
紀雲歡沒有理會梁晚舟的殷勤,淡淡道︰“我的鋪面不會盤出去的,田莊地產更加不會動,侯爺死了這條心吧。”
“你……你放肆!本侯還以為你已經改好了,原來還是這般冥頑不寧,本侯好聲好氣府跟你商量,你若是不听,別怪本侯不客氣!”
梁晚舟的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想把紀雲歡抓進馬車里狠狠的教訓一番。
“駕!駕!”梁雲燁駕著馬車沖過來,揮出去的馬鞭打在了梁晚舟的胳膊上,沒打破衣裳,但內里的皮肉泛起了一道紅痕,已經腫起來了。
“啊!”梁晚舟捂著胳膊發出一聲慘叫,險些就從馬車上摔下來了,“梁二!你又發什麼瘋?”
“侯府生你養你,你不向著侯府,反而天天跟本侯作對,侯府若是倒了,你一個庶出的雜種,哪能過如今這樣的快活日子?”
梁雲燁拍了拍身前的高大健壯的駿馬,“這是姐姐的陪嫁,是姐姐送給我的。”
他又指了指身後的馬車,“這也是姐姐的,還有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姐姐給我準備的,你個大傻叉,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給小爺什麼好處了?就敢在這里狺狺狗吠?”
“侯府倒了我才更快活,真可惜姐姐不讓我閹了你,見了你就惡心!”
“你……你……”梁晚舟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打又打不贏,罵也罵不過,這個雜種如今的名聲比他這個正經侯爺都大,簡直是可惡至極!
梁雲燁把侯府的馬車擠到一邊去,車夫也不敢跟二爺對著干,再說他那匹老馬也敵不過二爺的駿馬。
梁雲燁沖著紀雲歡揮揮手,興奮道︰“姐姐,我來接你了。”
詩琴扶著紀雲歡上了馬車。
馬車外頭不顯山露水,十分低調,里面卻很舒適,鋪著厚重的羊絨地毯,不知在哪燒著炭火,馬車內暖洋洋的冒著熱氣。
詩琴驚呼出聲,“連車牆都是暖的呢,這可比之前那輛好多了,往後冰天雪地里也不怕出門受凍了。”
這輛新馬車是景煜前兩日置辦好的,今日還是第一次用。
梁雲燁方才架著馬車出去溜達了一圈,讓馬兒適應拉車,也讓車內熱了起來。
梁雲燁怕熱,活動了一圈之後,連外頭的皮襖都脫了,他被馬車里的熱氣撲了一臉,立刻就關上了車簾。
“姐姐坐穩了!咱們出發咯!”
馬車開得風馳電掣,梁雲燁這廝駕馬車和騎馬是一樣的,一個勁的往前沖,身後的車廂一點都不耽誤他的速度。
即使馬車的減震功能已經做得極好,到達宮門口的時候,紀雲歡還是臉色蒼白,被晃得七暈八素。
梁雲燁還頗為得意,“我就說能追上侯府的馬車,瞧吧,咱們比他快多了。”
紀雲歡靠在軟墊上,捂著胸口干嘔了一聲,生無可戀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听信你的鬼話,把馬車交給你的,以後還是讓車夫來吧。”
梁雲燁嫌熱,只伸進去一顆腦袋,好奇的眨著眼楮,興奮道︰“哇哦~姐姐你是不是有了?”
紀雲歡把手邊的栗子糕砸過去,怒道︰“你才有了!滾出去!把馬車守好,別讓不相干的人靠近,我要重新梳妝,這個鬼樣子進宮,肯定是失儀。”
梁雲燁接住了栗子糕,塞進了嘴里,乖乖的出去守門了。
真是苦惱,姐姐怎麼還不懷孕呢?三皇子是不是不行啊?
詩琴很快就替小姐裝扮好了,車廂內備著許多藥丸,其中就有治療長途奔波眩暈之癥的藥物,紀雲歡吞了一顆之後,臉色就好多了,胃里也不難受了。
馬車只能停在宮門口,紀雲歡對著梁雲燁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跟其他車夫一樣守著馬車,千萬別在宮門口惹事。
耽誤了這許久,等紀雲歡準備入宮的時候,梁晚舟也到了。
梁晚舟黑著臉從馬車上下來,強壓著心里的怒火,施恩般的把胳膊伸了過去。
“今日是宮宴,京中顯貴都在,本侯不跟你一般計較,過來,本侯帶你入宮。”
紀雲歡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有像其他夫人那般挽住自己的丈夫,擺出恩愛的模樣。
梁晚舟咬牙道︰“你又在鬧什麼?今日岳父岳母都在,我這是給你臉面,你也不想讓他們覺得你在侯府過得不好,讓岳母為你擔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