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蕭從前是個混子,他也是在決心要當上這個皇帝的時候才開始正經的。
這麼多年,為了早日穩定朝堂,他披著暴君的名頭勵精圖治,除了折子之外,甚少有說閑話的時候。
這會兒跟老臣聊起家長里短,他竟也來了些興趣。
他是知道林尚書為什麼氣急敗壞的。
他身子一歪,腦袋一撐,似笑非笑︰“狀元之才,全國上下就這一個,怎麼還不好?”
林尚書嘴硬得很︰“他也就是會讀書,其他的一無是處。”
頓了頓,又異常惱火地說︰“最重要的是,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娘們一樣受了委屈還回去告狀,一點擔當一點心胸都沒有!”
說到告狀的時候,格外的氣憤。
墨蕭唇角勾了勾,悠悠得到︰“誰給你氣受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
林尚書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抬眸去看墨蕭的臉色。
他的女兒林青青,曾經可是這位的貴妃。按照規矩,林青青就算一輩子無寵,也得老死在那個吃人的皇宮里。
是林九卿,是她擁有一顆仁心,並且心胸廣闊不計前嫌,這才給了她女兒一條生路。
但是,到底有曾經那一層關系在,林尚書覺得再在墨蕭面前提起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笑了笑,話鋒一轉,說︰“這個狀元郎,陛下很喜歡?”
墨蕭挑眉,看了林尚書一眼,倒是也沒繼續之前的話題,順著他的話往下聊了。
“論才學,他是今年實打實的狀元。論智慧,他無父無母從那麼困難的環境下走出來,還能將那些整日讀書有名師教導的人踩在地上,就知道他有多強。”
“最重要的是,他並非只知死讀書之人,他性格圓滑,做事靈活,若好好打磨,將來會很好用。”
“還有一點,他從民間來,比那些世家子弟更知民間疾苦,他知道什麼是才是對老百姓真正的好。”
“林尚書,這樣的人,你說朕能不能喜歡他?”
林尚書听出來了,墨蕭這是準備重用劉敬文。
但凡他有這個心,那劉敬文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林尚書沉默片刻,最後低了頭︰“陛下說的是。”
墨蕭似笑非笑︰“這會兒不覺得他人模狗樣心胸狹隘了?”
林尚書哽了一下,才小聲說了一句︰“微臣與他是屬于私人恩怨,不牽涉這種朝堂大事。”
墨蕭嗤了一聲,擺擺手︰“拿著你的折子回去吧。”
林尚書哎了一聲,拿著折子回了戶部。
當天下朝,他沒回自己家,而是坐著馬車低調地去了林青青的茶肆。
林青青在二樓,遠遠地瞧見他過來,挑了挑眉。
林尚書進來瞅了一圈沒見著林青青,板著臉問︰“你們老板娘呢?”
這里的掌櫃是他的人,戰戰兢兢地說︰“姑娘在二樓呢。”
林尚書哼了一聲︰“真是越來越沒樣子了。”
雖然這樣說,卻還是抬腳往二樓走。
進了包廂門,果真見林青青正老神在在的喝茶,見他來也沒動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