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明雪被強掐著下巴，咽下發苦的藥，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
死處男，敢這麼跟她說話，她記住了。
“把眼淚也憋回去。”
紀燃語氣不耐地命令，指腹卻無意識地蹭過她濕漉漉的眼角，粗糲的觸感讓甦明雪睫毛一顫。
司青陽在一邊看不下去了，默默遞給紀燃一顆糖。
紀燃嫌他多事般，冷睨了他一眼。
最終還是接過糖剝開糖紙，遞到甦明雪唇邊。
甦明雪含淚瞪著他，吃下糖，眼淚倒是止住了。
紀燃蹙起的眉舒展開來。
這女人雖然作，但還算好哄。
“隊長，我們就這樣等死嗎？”西裝男鏡片後的目光焦灼。
這種情形身為隊長，居然還有閑心這麼哄未婚妻。
紀燃漫不經心道︰“不等死，尋死麼?”
西裝男鏡片後的眼楮閃過怒火，卻又沒辦法反駁。
一片沉默中，徐森柏倏然開口，“醫院通常都有備用發電機。”
他看向戚鶴繽，“你是這里的醫生，應該知道在哪里。”
“通上電，至少我們不會凍死。”
徐森柏的發言，讓大家眼楮都亮了起來。
甦明雪也朝他看去。
怪不得徐森柏一直不服紀燃，徐森柏有腦子。
“只是誰去？”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沉寂下來，紛紛低下頭。
這場寒潮，已經死了兩個人。
尸體就橫在大廳角落。
誰也不敢冒險。
李東披著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皮夾克，縮縮脖子。
“當然是隊長，現在外面還在下雪，我們去都會凍死的。”
甦明雪挑起眉，
“我反對，憑什麼讓我未婚夫去！我發燒了，他要在這里守著我。”
她望向紀燃，軟綿綿地命令，
“你不許去。”
江茹實在憋不住了，看甦明雪的目光像是看一個禍害。
“你只顧自己的死活？”
矛頭指向她，眾人指責的眼神像利箭刺向甦明雪。
“你們的命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為什麼要為了你們，讓我未婚夫冒這個風險。”
甦明雪捶了下紀燃的胸口，“你快說句話。”
紀燃掃了她一眼，親手打碎了眾人的期待，輕嗤一聲，
“我不去。”
她彎起眼楮，像是打了勝仗。
此時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出來打圓場。
“隊長的未婚妻不想讓隊長承擔風險，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在這里等死也不是辦法。”
他提出讓紀燃同他們一起去，給他們十分鐘時間去找發電機，十分鐘沒找到就回來。
折中的辦法，這才讓甦明雪松口，並提出讓司青陽留下保護她。
*
當大廳的燈突然亮起時，甦明雪正蜷在司青陽懷里睡得昏沉。
紀燃帶著一身落雪回來，陰沉地盯著盯著相擁的兩人。
“燃哥……嫂子一直喊冷……”
司青陽像是看到救星，連忙抱著她走向紀燃，把懷中的甦明雪遞給紀燃。
紀燃嘴角抽動，對著發小，太刻薄的話未說出口。
只好沉默著從他懷里接過甦明雪。
“未婚夫，你總算回來了。”
甦明雪嬌軟的聲音帶著埋怨，勾住他的脖頸。
白嫩的臉貼上他的臉，又小聲抱怨了聲，“涼。”
紀燃嗤笑一聲，挑起英挺的眉。
“叫我未婚夫，往我發小懷里鑽？”
甦明雪理直氣壯地拽他衣領。
“是你不體貼，讓我穿這麼少等你。”
紀燃像是懶得和她計較，不再言語。
大廳開了暖氣，暖和了許多。
但設備年久失修，暖氣時斷時續，空氣不流通，混雜的氣味像是死了老鼠似的。
徐森柏提議為了節省電，提高取暖效果，關掉大廳暖氣。
可幾人抱團到會診室。
眾人都同意。
甦明雪攥著紀燃的衣角，“我們兩個人一個房間。”
她的話讓司青陽、戚鶴繽的目光一頓，兩人互望了一眼，仿佛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最後他們二人和徐森柏在一個房間。
甦明雪和紀燃去了二樓那個帶隱藏門的會診室，先是使喚他鋪被子、擦灰塵。
紀燃本身對氣味就比較敏感，所以並未拒絕。
但當甦明雪指使他洗裙子時，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私下里，擺正你的位置。”
紀燃冷眼警告。
“可我發燒出了汗，裙子有味道。”
甦明雪咬唇，“你不願意就算了，我讓我的男僕洗。”
她說著就要走出房間，被一下捉住手腕。
紀燃盯著她，咬牙道︰
“敢說出去，你會知道後果的。”
反正順手的事，但讓別的男人洗自己未婚妻的衣物，傳出去他還要不要臉？
紀燃脫下身上的黑襯衫，草草洗完，手下凝出火焰快速烤干衣服，扔到床鋪上。
甦明雪也鑽到被子里，脫下裙子，遞給紀燃。
紀燃光著上半身，頂著鼓鼓囊囊的胸肌和腹肌，半蹲著身體，面無表情地搓洗甦明雪的連衣裙。
“未婚夫∼”
嬌軟的聲音傳來，紀燃轉過頭。
被窩里傳來 的聲響。片刻後，一只白皙的手遞出來一條白色蕾絲內褲——邊緣繡著一朵精致的玫瑰。
“這個也髒了。”
過了半晌，
紀燃盯著掌心里那團單薄的白色蕾絲，額角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