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好自為之,老夫可以護你這一路上不受辱,等到了東瀛,老夫可就說了不算了。”司蘭箬有意無意地提醒道。
唐嬌嬌看著準備起身離開的司蘭箬,心頭冒起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可以通過司蘭箬得到解除靈氣束縛的解藥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她開口問道“前輩,晚輩還有一個問題,你怎會對情人墜如此清楚?”
“與你無關。”司蘭箬站起身說道。
她再問道“前輩可認得樓蘭女王?”
已是轉過身的司蘭箬,腳步微微一頓,並未停下,繼續往外走去。
“前輩若是不認得蘭若女王,又為何以思為名?”她見司蘭箬即將離開,心知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不知要再等到何時,當即將話挑明了說。
“你想說什麼?”司蘭箬轉過身,看向她。
看到司蘭箬回身,唐嬌嬌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繼續說道“晚輩曾經有幸見過蘭若女王的畫像。”
“那又如何?”司蘭箬似乎並不在意。
她再問道“前輩難道不好奇,送我玉墜的夏書 與蘭若女王是何關系?”
司蘭箬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待答案。
她也並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夏書 的娘親正是蘭若”
她話說一半,船艙隔間外似乎有動靜。
听到異動的司蘭箬,突然暴起,踢翻木椅,一腳踏過木桌,伸出胳膊,手呈爪狀,漆黑的五指抵在了她那如蝤蠐的白皙脖頸上。
這瞬間,唐嬌嬌似乎讀懂了司蘭箬眼神中的含義,銳利但無殺意。
當即,她一把將冒出頭想要護主的唐小黑,塞回了懷中,配合地向後連連退去,直至身子被木板牆抵住。
“蘭若前輩這是何意?”她假裝艱難地問道。
“老夫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不要以為老夫給你點好臉色,你便覺得自己能開染坊了。失了靈氣的你只是個漂亮的花瓶而已,若不是你還有所用處,信不信老夫劃爛你那漂亮臉蛋,把你變成丑八怪,再扔到海里喂魚?”
司蘭箬邊說著,邊松開了握著她脖頸的手掌,只是那手掌中很隱晦的滾落出了什麼東西,落入她的衣領中。
“咳咳咳”她跌落在地,束發的頭繩被她悄然撥掉,散落的發絲既遮住了她的容顏,又顯得身陷囹圄般的楚楚可憐。
這時,房外閃進一人,正是寺田哀。
“司前輩,”寺田哀對司蘭箬很是客氣,“何必因她而動氣,不如交給我,保證讓她服服帖帖的。”
“寺田哀,別忘了天皇的命令,這世間只有她才能拿起那兩把刀,若是有什麼閃失,老夫怎麼向天皇交代?”司蘭箬瞥了一眼寺田哀,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邁出房門。
“哼,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毒物,”寺田哀看著司蘭箬的背影低聲咒罵了一句,而後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唐嬌嬌,說道,“等到了東瀛,鄙人會向父皇請示要了你,到時看還有誰能護你。”
說完,寺田哀也轉身離去。
過了片刻,唐嬌嬌確定房中只剩得她一人後,隱在發絲後,如點絳的朱唇上,泛起一絲冷笑。
她緩緩攤開攥緊的手掌,其中躺著一枚渾圓的丹藥,正是司蘭箬剛剛留給她的。
她快速起身,將房門關好,將翻到的桌椅擺好,坐下看著這枚丹藥。
思來想去後,她明白了司蘭箬話中深意,並決定賭一把,選擇相信。
剛剛,司蘭箬的話中暗藏了三處深意。
“失了靈氣”對應的是她手中的丹藥,意思是說丹藥的作用為解除靈氣束縛。
“把你變成丑八怪”是指時辰,也就是丑時。
而“扔到海里喂魚”則是指地點,只有上了甲板才能向海里扔東西。
司蘭箬如果想對她做什麼,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而司蘭箬選擇幫她,極有可能是因為玉墜和身份的緣故。
想到這些後,她輕啟丹唇,緩緩將丹藥放進口中。
如她所料,丹藥入口化掉後的藥力,緩緩滲入經脈之中,最終匯聚至丹田中。
此時,丹田中淡藍色的靈珠為一圈圈灰色的絲線纏繞著,這些灰色絲線正是束縛她靈氣的根源所在。
滲入的藥力緩緩與灰色絲線中和相抵,解除靈氣束縛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唐嬌嬌緩緩睜開眸子,水眸之中喚醒一絲淡藍色的銳利。
她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舒展了一下有些發僵的身子。
全身的靈氣已然恢復,讓她多了不少底氣。
司蘭箬為什麼幫她?接下來,她便是靜靜等待時辰的到來,去約定好的地方問出心中疑惑。
房中有用來顯示時辰的刻漏,百無聊賴之下,她盯著刻漏中的滴沙,等待著丑時的到來,思緒卻又是飛回了遙遠的西方。
大梁,梁安城。
今日是啟皇御駕親征歸來的日子,與之一同歸來的還有六皇子, 王夏書 。
騎馬緩步走在龍輦前端的夏書 ,听著街頭百姓的議論。
“听說此次南征, 王立了大功。”
“是啊,說不得 王這次會被立為儲君呢。”
“噓,小點聲,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尤其是皇家的事,少議論,小心禍從口出。”
“對對對,說點兒別的。”
“哎,你們說,之前總是跟在 王身邊那名美貌的紅衣少女在哪里,這次怎得不見了?”
“是啊,我也沒看到。不會是死在臨安了吧?”
“說什麼呢?那般國色天香的女子與 王殿下如此般配,若是死在了外頭,該是多麼的可惜。”
“誰說不是呢。”
夏書 听著百姓議論的話,心頭卻是感到奇怪,除了府中的夏伯,他從來都是孑身一人,哪里來得什麼紅衣少女。
就在這時,入京的隊伍停了下來。
“怎麼了?前方出什麼事了?”他向前來稟報的手下問道。
手下來到龍輦前,恭敬道“啟稟陛下,殿下,有一肩抗長刀的中年男子攔在了隊伍前,小的們正在驅趕此人。”
“不必了,讓他來車輦前便是。”龍輦中傳出啟皇威嚴的聲音。
“是。”手下領命告退。
不多時,肩抗虎魄長刀的吳仇,走到了龍輦面前。
“夏書 ,我問你,我家嬌嬌呢,她與你同去,為何沒有同歸,甚至有傳言說她死在了臨安,”目中飽含怒氣、隱而不發的吳仇,將肩上的斬馬刀取下,指向馬背上的夏書 ,“我將我的至親托付給你,你就是這般保護她的嗎?”
“你是何人,這般無禮放肆。”夏書 看著馬前之人,眉頭一皺,駁斥道。
“我是何人?”吳仇卻是被夏書 一副見得陌生人的樣子氣笑了,“好你個夏”
這時,啟皇的話打斷了他“吳家家主,今日乃是朕御駕回京、大勝得歸之日,還請吳家家主不要無事生非,免得壞了大梁與西北吳家的關系。”
听到啟皇這話,百姓的議論聲再起。
“西北吳家?此人竟是吳家家主?”
“是嗎?吳家與我大梁間的關系向來微妙,他們的家主來梁安城作甚,還攔住龍輦。”
“是啊,簡直就是對我大梁的大不敬。”
听著周圍百姓的議論聲,吳仇再看向夏書 ,後者一副第一次見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突然覺得事有蹊蹺,當即決定從長計議,說道“哼,此事我會查清的。”
說完,他扭身離去。
手下們準備攔他時,啟皇再度開口“讓他走,我大梁向來大方好客,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壞了兩方的情誼。”
此話一出,引來百姓一片贊揚。
只是,夏書 在滿腹心事中回了 王府。
“這府門前怎得只有一只石獅子?”他搖了搖頭,推開府門。
偌大的 王府中,空蕩蕩地,滿是灰塵,顯然已是許久沒有人居住。
“父皇說,叢極似有動作,北疆局勢再度緊張,他已將鎮國公派去,同行的還有夏伯,”他邊在府中走著邊自言自語,“嘶,這是什麼?”
他彎下腰,從腳底下將硌到腳的東西拿出,那是一團黑乎乎像磚頭一樣的東西。
他用力一捏,將那團東西捏碎一角,放在鼻尖處嗅了嗅,而後嫌棄地拋至腦後“誰將做成焦炭般的糕點扔在了這里。”
回了自己房間,他一眼便看到了擺在房中最顯眼處的一方木盒子。
他走上前,輕輕吹散上面厚厚的灰塵,將盒子打開。
盒中是插著兩個栩栩如生的面人,一男一女。
男子長相俊美,長發如墨及腰,眼楮處卻蒙了一層黑色眼罩。
女子一襲輕紗般白衣,猶似身在煙中,尤以那雙透露著笑意與心事的微彎丹鳳,最為傳神。
“唐”他將視線挪開,拿起盒子中一片已經褪色的楓葉,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這是我寫的?”
就在這時,頭痛欲裂的感覺再度襲來,令他不得不放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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