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上樓梯開始,唐嬌嬌便一直看著夏書 ,眼中帶著異樣。
直到走進客房中,她還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夏書墨看。
“怎麼了?”夏書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麼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
她似笑非笑道“有啊。”
“什麼?”夏書 不禁有些懷疑,兩只手一起摸自己的臉。
“我看到了冷若冰霜。”她抬手輕輕在夏書 的眉心一點。
“剛剛?有嗎?沒吧。”夏書 知道了不是臉出了問題,放下手來,“那東瀛人輕薄于你,總該付出點代價才是。再加上梁安城發生的種種說不得也與東瀛有關,我沒殺他算好的了。”
“你現在怎麼這麼記仇?”她突然感覺夏書 跟著某人學壞了。
夏書 對她眨了眨眼“沒有啊,我這人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
果然,她看著對方眼中透露著的似有似無的無辜,說道“好的不學專學壞的,還好九叔沒跟著。”
“九叔?”夏書 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九叔跟我,可都是正經人。”
“我看你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小聲嘟囔道。
而此時,遠在梁安城雜貨鋪中,躺在躺椅上假寐的吳仇,連打了兩個噴嚏“阿嚏,誰在罵我,阿嚏。”
“沒人念叨你,蓋上點兒,別著涼了。”旁邊的花荷貼身地遞上一條毯子。
“好。”吳仇接過毯子蓋在身上,雙手枕在腦後,一臉愜意地閉上了眼。
花荷邊繡著刺繡,邊看著門外喃喃自語道“也不知公子和嬌嬌怎麼樣了。”
回到新月客棧,唐嬌嬌看著略帶尷尬的夏書 ,說道“行了,不逗你了,說正事,剛剛為何拽我衣袖?”
“我在進門的櫃台邊,發現了這個。”夏書 將一根透著紫藍色金屬光澤的黑色羽毛遞給她。
她捏在手中感受了一下手感,詫異道“這是鴉羽?”
“不錯。”夏書脊點點頭。
“看來那一路跟著我們的黑鴉,進了客棧,說不定那掌櫃就有問題。”她思索道。
這時,客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夏書 看了唐嬌嬌一眼,示意她噤聲,輕輕走到門前,問道“誰?”
“我。”門外響起的,是夏伯的聲音。
夏書 拉開房門,看到站著的夏伯,解除了戒備,讓開房門。
夏伯走進房中,反手關上房門,才說道“殿下,唐姑娘,這客棧有問題。”
“夏伯,我與殿下也發現了。”唐嬌嬌揚了揚手中的鴉羽。
只是,她看到夏伯的臉色變了變,憂色更重了。
夏伯說道“不止如此,我還在客棧中看到了四惡人。”
“四惡人?”她與夏書 皆是頭一次听到這個名號。
夏伯問道“殿下與唐姑娘進客棧時,可曾見到兩男一女一老叟四人同坐一桌?”
“有,”唐嬌嬌想了想說道,“那四人坐在最里側的角落里,吃著吃食,一言不發,看上去毫不起眼。”
夏伯為兩人解釋道。
“那便是四惡人,江湖傳聞此四人無惡不作,加上功夫了得,連官家都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據說,他們似與東瀛有血海深仇,一直活躍在南部沿海掠殺東瀛人。
“此四人怎會來這河橋小鎮,還與東瀛人在一間客棧和平相處。”
听完夏伯的話,夏書 略作思考後,說道“若他們不主動挑起事端,暫且不理他們,當下最要緊的,是這鴉羽與東瀛的事情。”
“是。”夏伯應道。
看著手中的鴉羽,唐嬌嬌突然開口問道“你斬下了東瀛人的舌頭,你說他們會不會伺機報復?”
“不無可能。”夏書 看著她靈動的眸子,想到上次看到她這樣還是在梁安,假意出城引蛇出洞時。
夏書 問道“唐唐,你不會又想到了什麼計劃?”
“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你們听一听?”她微微歪頭,看著夏書 與夏伯。
新月客棧某處。
原本應該在櫃台處的掌櫃,正與一黑袍人說著什麼“他們已經到了,我拿你那幫飯桶手下探了探他們的底,比想象中難對付一些。”
“哼,膽子不小,竟真的敢離開梁安,來這臨安。”黑袍之下響起的聲音,竟是女聲。
掌櫃說道“你們東瀛的目標是那唐嬌嬌身上的刀,而我的目標則是梁國皇室,你我各取所需。”
“這次必須得到鳴鴻驚羽,才能壯大我東瀛。”黑袍人說道。
“放心,他們走不出這河橋鎮。”掌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可掉以輕心,叢極謀劃了十五年的計劃都失敗了。”黑袍人對梁安城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掌櫃冷哼一聲“你當我是默影閣那幫半吊子的廢物?他們掌握的蠱術和忍術,連皮毛都沒有。”
“提到蠱術,身為樓蘭人的你,為何投靠我東瀛?”黑袍人問出口的話像是好奇,又像是挑撥掌櫃的情緒。
掌櫃冷漠說道“閉嘴,注意你的措詞,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系。”
“合作?就當是合作吧,我很好奇你為何對大梁如此恨之入骨?”黑袍人言語中帶著譏諷。
“與你無關,你我各司其職,別以為你是東瀛公主我便不敢對你怎樣。”掌櫃終究被激怒,用那雙紅色眼楮盯著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也有些忌憚掌櫃,沒再講話,轉身遁入了黑暗。
只剩得一人的掌櫃則是面露猙獰的自言自語道“夏啟,你喜歡縮在梁皇宮那副龜殼中,無所謂。你當年做的好事,便由你的子嗣來償還。”
新月客棧的另一處客房中。
“老大,二哥,三娘,”四惡人中年紀最小的年輕男子,翻窗而入,沒發出一絲聲響,對著房中三人說道,“我打听到了,那幫東瀛人似乎要對今日剛到的那幾人動手。”
老叟毫不在意說道“與我們無關,情報顯示,那東瀛公主出現在此,我們的目標是她的項上人頭,誰擋我們,便殺誰。”
“那”年輕男子有些猶豫。
“有話就說。”老叟說道。
年輕男子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口“若是那幾人被東瀛人追殺,我們救是不救?”
“呵呵,”被叫做三娘的女子掩嘴輕笑道,“四弟,外界可是都稱呼我們為四惡人,什麼叫做惡人?那便是無惡不作之人。”
“這三娘說的是。”年輕男子在面對三娘時,頗為弱勢。
被稱作二哥的陰柔男子剔著指甲,陰柔道“若是他們能一些不錯的吃食,倒也可以考慮考慮。”
“行了,”老叟終是開口道,“做好我們自己的事,那幾人功夫不弱,未必像你們說的那般不堪一擊。”
“是。”三人應道。
至此,在這小小的河橋古鎮,不大的新月客棧中,除了唐嬌嬌三人,還有另外兩方各懷鬼胎的勢力。
乍看上去,明面處的唐嬌嬌三人,似乎處于絕對的劣勢。
隨著夕陽落下,夜幕降臨,明月罷工未至。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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