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竺的問題,卻僅僅是暴露出諸多問題其中的一個,甚至都不是最重要的一個。
在威爾斯的眼里,朱棣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分明就是一個無恥的流氓!
明軍全線收縮防御以後,明面上是不跟聯眾軍主動發生摩擦了,但背地里陰招卻沒停過!
剛剛把天竺的危機解決,非殖民地那邊又開始爆發戰亂!
佔領吉達後支援天竺的那支艦隊,是原守在貝拉港的艦隊,艦隊長是巴提.約翰。
本以為後方穩固的巴提,誰知道他才走沒多久,整個莫桑比克海峽就亂成了一鍋粥!
先是前段時間銷聲匿跡的木骨都束海盜群,忽然出現在莫桑比克海峽北端。
他們不僅人數翻了四五倍,而且手里的家伙煥然一新,說一句鳥槍換炮毫不夸張!
五連發、半自動、迫擊炮應有盡有,經常挨他們炸的朋友都知道,這船上的火炮分明就是大明的艦載炮!
這哪里還是什麼海盜啊,分明就是一支大明的編外艦隊!
留守在貝拉的艦隊不信邪,帶著一艘戰列艦就出了海。
任憑你們火炮再犀利,能是大英鐵甲艦的對手?
再多的羊那還是羊,永遠不是狼的對手!
可甫一交火,這個不信邪的家伙表示自己信了...
大明,你們還能不能要點比臉!
給槍給炮就算了,咋火箭彈這玩意你們也給?
鐵甲艦是硬,可再硬也架不住上百艘戰船圍著你轟啊!
自英軍戰列艦下海投入戰場以來,這艘戰艦光榮的成為第一艘,在正面戰場被擊沉的戰列艦。。。
威爾斯徹底暴怒!
他迅速下令在非大陸的部隊集結,突擊木骨都束,誓要將這伙該死的海盜徹底消滅!
可還沒等部隊集結完畢,非殖各地接連不斷的壞消息又傳了回來。
不是某地出現大規模手持步槍、手雷的土著反抗軍,就是某營地遭遇炮襲。
甚至在福爾摩沙附近,發現一支人數超五萬人,手中持有大量火炮、火箭彈的集團反抗軍!
這支軍隊和其他反抗軍不一樣,明顯受過正規軍事訓練,排兵布陣很有章法。
聯眾軍中一些非精英部隊,甚至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交戰僅三天就全軍覆滅。
反抗軍可不講什麼仁義道德,優待俘虜。
對于這些侵略他們家園的敵人,要麼就地砍頭,要麼直接變成晚上的食材。
一時間,大半個非殖大陸風聲鶴唳。
草木皆兵的殖民軍別說集結攻打木骨都束了,幾乎連出門都不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手拉手去見了上帝。
非殖大陸是聯眾軍重要的兵源、資源補充地,決不能有任何閃失。
無奈之下的威爾斯,只能緊急派兵前往非殖大陸平叛,不然下一批鋼材都造不出來。
同時又從聯眾軍各國繼續抽調兵力,組成了一支二十萬人的平叛軍。
要武器給武器,要火炮給火炮,只要你們肯出人。
不得不說,這支武裝到牙齒的部隊,確實不是本地那些反抗軍能抗衡的。
但早接受過甦謹改造的這些土著,明知正面剛不過以後,果斷不和他們糾纏。
如此龐大的大陸,你二十萬人灑進來連個漣漪都看不到。
正面不和你剛,不代表背後不給你弄鬼。
十六字真言被這些家伙玩出了花,地道戰、地雷戰、麻雀戰層出不窮。
主打一個只要你不好過,我就開心。
無奈之下的平叛軍,只能緊緊守住幾處重要礦源,先保證後方不亂。
至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棣這頓罵挨得還真不冤。
自打在迦南嘗到‘丟武器’的甜頭以後,他是徹底在這條路上一去不返了。
非殖、迦南、莫臥兒,不過是朱棣的前期試點。
謹弟的那句話說的好,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大明的子弟不是用來填戰場的,既然有那麼多同道之人,不過區區一些武器裝備,又有什麼舍不得的?
做人嘛,要大氣一點。
當然,朱棣也不是那麼的大氣。
前期的武器裝備可以‘丟’,但以後再想要,就得和咱們老老實實做生意。
沒錢不要緊,礦總有吧?地總有吧?
就算你現在沒有,以後總得有吧?
來來來小老弟,咱們先簽個口頭協議,你們把裝備先拿去用,咱也信得過你們的誠信。
至于你要是不講誠信,以後賴賬?
那也沒事,朕的大明兒郎們,偶爾也做一做催收的生意,就看你頂不頂得住朕的暴力催收了。
在聯眾軍身後放了一把大火後,朱棣心里清楚,英國佬想要和大明正式開戰的日期,已經無限被延期。
至少在他們把後院的火滅了以前,絕對不敢朝大明宣戰。
這就給了他足夠的發育時間。
西洋艦隊在迦南局勢穩定以後就迅速撤退,不過並沒有返回大明,而是混在了木骨都束的海盜之中。
這也是貝拉的那艘戰列艦被擊沉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有一艘戰列艦?
不好意思,咱們這里藏著更多!
而在大明猥瑣發育的這段時間,鄭和的西洋艦隊只有一個任務————溝通航線、運輸物資。
核心任務就一個——把這里的物資、礦產運回去,把大明‘即將要丟失’的火炮拉過來。
海盜的活就要讓海盜去做,大明是煌煌天威之師,不能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當然,偶爾閑不住出去‘打個獵’還是可以的,朱棣就當做不知道。
整個世界的局勢,就在朱老四玩了這麼一手背後抽梯子後,詭異的陷入了沖突與安寧的平衡點上。
威爾斯忙著當救火隊員,在沒有徹底熄滅後院的大火之前,指定是無力對大明發起攻勢。
朱棣則是不斷在他背後煽風點火,無數的錦衣密諜被撒了出去,帶著任務去不斷放火。
大規模的戰爭漸漸停息,只有局部不斷有著摩擦和沖突,而這些都是朱棣能接受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過去。
朱棣心里也清楚,沒有成規模、成建制,沒有以國為單位的持續支持,這樣的沖突遲早有被平息的一天。
但只要能拖到目的達成那一日,就夠了。
永樂十五年,冬,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