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多多那樓已經殺紅了眼,斜舉著彎刀直奔把禿孛羅後背而去,一刀劈下!
!
轟!
刀未劈落,身邊的土堆卻驟然爆炸,激蕩而起的泥土和沖擊險些沒把他直接掀翻。
“我不是命令停止開炮了嗎!哪個蠢貨在開炮!”
“不是我們,有埋伏!”
噠噠噠噠噠...
話音未落,叢林邊緣斜插出一支部隊,用極快的速度向多多那樓沖來。
後者二話不說抽出身後的機槍掃射,嘴里大聲下著命令︰“還擊!還擊!”
噠噠噠噠噠!
鐺鐺鐺鐺鐺!
火星四濺中,多多那樓愕然看著那支偷襲部隊,居然騎著三條腿的馬?
不對,那下面圓圓的東西分明是輪胎!
等等!
他忽然想起,英國人手里好像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只有兩個輪子!
三條腿的摩托車...多多那樓還是頭一次見。
“該死的,明人居然如此奸詐!”
激射和爆炸的煙塵稍稍散開一些,他才看到摩托車旁邊的斗子上,赫然架設著一挺機槍,正肆無忌憚傾瀉著彈藥。
而那機槍旁邊,居然豎著一塊鋼板!
怪不得他們射出子彈後听到一陣叮當亂響,原來明人居然給機槍手架了盾!
“無恥,太無恥了!”
然而‘無恥’的陳懋才不管他在想什麼。
這次支援,他只帶了本部一個千戶營。
但這個千戶營全部換裝侉子,每輛車乘3人,一個駕駛員、一個機槍手,身後還坐著一個投彈手,兼任副駕駛。
在多多那樓的視線中,這支明軍偷襲部隊訓練有素,且十分不要臉...
駕駛員前方同樣有一塊擋板,能有效幫他抵御部分流彈。
他身後的投彈手膀粗有力,侉子每到之處立即朝著人群密集的位置投彈,然後脖子一縮立馬躲了回去。
幾輪投彈過後,駕駛員就會再次開著侉子沖向敵群,機槍手則毫無顧忌對著混亂的人群開火。
可每當他們想要還手時,卻發現大部分的子彈只能打在鋼板上,給明軍奏上一曲交響曲,音調是那麼的嘲弄與無奈。
這就是騎兵和摩托兵最大的區別,畢竟馬力有限,他們可沒辦法給馬頭也裝上鋼板。
就算裝了,明軍也完全可以直接射擊戰馬,結果是一樣的。
沒看幾個騎術高超的手下剛剛鑽進馬腹,就被明軍的機槍手連人帶馬撕成了碎片?
“繞,繞開他們!偷襲他們的側翼!”
多多那樓剛剛指揮麾下騎兵轉進,迂回偷襲明軍側翼,然而陳懋一看就迅速做出反應,轉移方向不讓對方得逞。
這支部隊轉型之前也是騎兵,多多那樓的這點心思可瞞不過陳懋。
錯愕之間,多多那樓眼看轉進失敗,果斷下令後撤,準備拉開距離重新調整對策。
明軍的摩托不怕機槍,迫擊炮你總防不住吧?
只要拉開距離...
“千戶,明軍追上來了!”
愕然回首,卻見身後的明軍不管不顧的追在他們身後,完全是一副不咬死他們絕不撒口的樣子!
“這麼快!”
戰馬的最高時速在5070公里之間,偏三斗最高能跑到一百。
雖然受限于地形,理論上戰馬在道路不平的地形下,要比摩托更有優勢,
而陳懋要是真把侉子開到一百,非得原地起飛翻車飛升不可。
但多多那樓卻忽略了一點。
雖然他的和部下全部是一人五馬的配置,但經過連續幾天不停的追殺後,戰馬早已困頓不堪,根本跑不快。
而偏三斗...有油就行。
眼瞅著身後明軍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多多那樓額頭的冷汗漸漸越沁越密。
噠噠噠噠噠。
追擊的明軍壓根沒打算用迫擊炮,而是緊隨其後不斷用機槍射擊。
多多那樓有些奇怪。
難道不應該用迫擊炮攻擊,才能最有效的殺傷自己,還能避免傷亡嗎?
就算你那摩托車有鋼板保護,總有流彈能射中你們吧?又不是無敵的。
可漸漸的,他醒出味道不對。
“難道...這伙明軍壓根沒打算放過我們?”
他推測的沒錯,陳懋壓根沒打算留下一個活口。
偏三斗是第一次投入戰斗,出發前徐大帥千叮萬囑,不能過早暴露實力。
至于戰場痕跡會留下線索那也顧不得了,至少不能直接暴露火力配置和戰法。
所以,多多那樓必須死,一個都不能跑。
“散,散開跑,跑出去一個算一個,一定要把消息送回...”
話音未落,多多那樓的頭頂驟然冒出一簇血箭,仰頭便倒,滾下馬背咕嚕嚕的跌入草叢再也不動。
“狙擊手——————!”
身邊護衛驚呼一聲,想要下馬去救多多那樓,可旋即也被隱蔽的狙擊手一槍帶走!
從明軍偷襲到餃尾追殺,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可多多那樓的騎兵此刻戰損已經過半。
剩下潰逃的騎兵,身邊的戰馬要麼失散,要麼被流彈命中,幾乎損失殆盡。
僅剩的不到五百騎兵,能保住一人雙馬的已是稀少,隨著戰馬體力耗盡,身後追兵的身影越來越近,回首望去,幾乎能看到明兵恐怖的嘴臉。
“分進!左右迂回包抄,剩下的跟我追,這些狗日的一個也不許放跑了!”
陳懋一聲大喊,所乘的摩托陡然加速,坐在斗子里的他猶如殺神,拼命扣動著手里的扳機,噴出一道道猩紅的火焰。
多多那樓的騎兵終于開始分散逃跑,可追了這麼深,他們又能跑到哪里去?
戰馬的體力終究有限,隨著被他們玩命打催,越來越多的戰馬開始口吐白沫,哀鳴著倒下。
落地的騎兵不如雞,很快就被追上來的明軍摁住,死死捆了起來。
還有一些不甘心束手就擒的,翻身鑽進了山林,想要靠著阿爾泰山復雜的地形逃命。
可惜他們忘了一點,論下馬玩步戰,大明才是他們的祖宗...
僅僅半個時辰過後,在一輛輛轟鳴的摩托聲中,好不容易逃進山里的七十多帖木兒潰兵,就被明軍斥候押著下了山。
有幾個斥候甚至一人押著五六個俘虜,嘻嘻哈哈的和戰友打著招呼。
看著陳懋陰沉的目光,俘虜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他們眼里,自己的腦袋那可是一個個會咕嚕嚕滾動的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