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呼~~~~~~~~~~~嚕嚕嚕嚕嚕嚕~~~~~~~~~~~~！”
“禿嚕！禿嚕！”
黑漆漆的夜里，借著月光的映照，一群舉著長矛、木弓、樹皮搓制土盾的黑鹵蛋，嘴里喊著讓人听不懂的語言，沖入了密林深處的某處部落。
這處部落是他們的世仇，也是這處森林很大的一股勢力，整個部落能戰的士兵有好幾百人。
驟然遇襲之間，被偷襲的部落確實有些慌亂，可隨著犀牛角號聲響起，瞬間火把點燃，黑影四出，猶如被驚醒的雄獅。
借著火光，他們很快看清偷襲者的模樣，頓時哈哈大笑松了口氣。
“原來是你們這群蠢家伙，居然敢來打我們的主意，殺死他們，我要用他們酋長的頭骨做我的酒壺！”
“禿嚕！禿嚕！”
兩伙黑蛋蛋瞬間殺成一團，站在山坡後觀戰的甦謹，一時間分不清哪一邊才是自己人。
“老爺，真的不用幫忙？”
“幫什麼？這群家伙是老子挑了半天才給他們選出來的，練了那麼久，要是連這些笨蛋都解決不了，趕緊趁早換一批重練小號。”
說話間，下面的戰局的優勢，已經漸漸向一方傾斜。
剛剛還喊著要拿老艾福腦袋做酒壺的酋長，此刻猶如身處夢境。
他沒記錯的話，上次收拾這些家伙的時候也沒這麼費勁啊，怎麼這次對手這麼凶？
在他目之所及的視線里，他的部族正被打的節節敗退，幾乎喪失還手的能力。
別說是還手，對面的那些小鹵蛋們似乎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站位，配合默契收割著己方生命。
越看越不明白，越想腦袋越漿糊。
“老爺”，站在甦謹身後一同觀戰的秦升笑道︰“沒想到二郎對分進合擊的戰術也這麼了解，這三三制練得不錯啊。”
甦謹搖搖頭︰“還早呢，遠談不上三三制，最多是從蝴蝶陣變換出來的臨時陣法，打些土人問題不大，踫上正規軍全都得瞎。”
“那也不錯了，這不是才練了一個來月嗎？這群黑哥們有點東西，有潛力。”
甦謹不置可否︰“再看看吧。”
幾人說話的功夫，下面的戰局已經徹底變成一邊倒，刺頭嘟噠帶著他的兄弟，一馬當先殺進了對方的部落。
沒過多久，里面的房子就被點燃，火光迅速將夜空照的猶如白晝。
尚本叔臉色有些不忍︰“老爺，就任由他們這麼殺？”
甦謹還沒說話，馬三笑著解釋︰“這個部族和老艾福他們是世仇，恩怨已經幾百年了，攔不住的。”
“哼，我也沒打算攔。”
甦謹冷哼一聲︰“得想讓這群家伙見見血，激起士氣以後才能更好為我所用。”
部落的戰局很快結束，老艾福一個老頭，竟然也混在進攻的人群中，歡呼雀躍拎著一個人頭沖了出來，對著部族興奮喊著什麼。
竟是對方酋長的首級。
隨著對方酋長授首，戰局很快結束，所有人繞著燃燒的屋子，手拉手圍成了圈開始跳舞。
早習慣了這些的童福山笑道︰“真服了這群家伙，給個火堆就能跳起來，真好玩。”
慶祝沒多久，老艾福就離開人群奔向山坡，來到童福山的面前，卻朝著甦謹單膝跪地，高舉著敵酋人頭，虔誠的說著什麼。
“這是你應得的，起來吧。”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老艾福早看出甦謹才是真正的主人。
不過他很聰明，在部族面前從不表露出什麼，只告訴大家童福山是‘軍師’，而江二郎則是‘大將軍’。
至于這個演武時一鳴驚人，事後卻低調無比的甦謹，卻再也不提，甚至刻意幫他隱瞞身份。
只有獨處時，才顯得恭敬無比。
被偷襲的部族土著，並沒有被全部殺光，鹵蛋們殺掉敵方酋長和頑抗的男人後，將投降的黑蛋和女人用麻繩綁成一串，押著回了自己部落。
俘虜們很明顯知道自己面對的將是什麼，男人有的頹喪的低下頭，有的罵罵咧咧，女人們則似乎順其自然，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果然，剛剛回營，嘟噠和他的兄弟拽起一個女人就往自己屋子里拖。
“站住！”
江二郎冷冰冰的堵在他們面前︰“你們想干什麼？”
幾天的訓練下來，嘟噠倒也學會幾句簡單的漢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人︰“嘟噠、女人、要，將軍，你，要先？”
江二郎差點被氣笑了︰“滾蛋！老子的部隊沒有欺負娘們的兵！把人給老子放了，你們幾個給我滾蛋！”
好不容易明白江二郎說的是什麼意思後，嘟噠顯然有些不服氣。
憑什麼不許自己享受戰利品？
戰斗的時候，他和自己幾個兄弟可是沖在最前面的勇士，就有資格享受！
眼見嘟噠不服氣的還在罵罵咧咧，就是不肯放了女人，江二郎掰掰手指就準備給他點教訓。
“干嘛呢？”
不知甦謹是有意還是無意從邊路過，斜睨了不服氣的嘟噠一眼。
後者瞬間嚇得一個立正，挺胸抬頭收腹提臀做的無比標準，趕緊撒開了女人的手！
他身後幾個弟兄更是覺得褲襠有點發涼，覺得這女人好像也不是非要不可。
“再比劃比劃？”
嘟噠這輩子恐怕最怕听到的，恐怕就是從甦謹嘴里說出‘比劃’倆字，聞言頓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滾蛋。”
听到這倆字，嘟噠如听仙籟，二話不說和幾個兄弟手拉手，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這樣的事情可不止發生在嘟噠一個人身上，部落里處處都是搶奪戰利品的爭吵，以及阻止的呵斥。
“二郎啊，光練兵是不夠的。”
“是”，江二郎微微含著背︰“小的今晚就去找童公子商議，明早擬定一份軍規出來。”
“光這個可不夠”，甦謹搖搖頭︰“他們連簡單的口令都听不大懂，怎麼可能明白禮義廉恥和軍規的重要性？”
“那老爺您的意思是？”
甦謹嘿嘿一樂，嘴角露出犯壞的笑容︰“訓練固然重要，文化課也要跟上，文盲兵可要不得啊。”
說完拍拍江二郎的肩膀，背著手轉身離開。
若有所思的江二郎，目送甦謹的背影離去，視線轉向鬧哄哄的部落營地，眼中不知泛著是同情還是好笑的光。
他腦海中瞬間有了小黑蛋捏著毛筆，抓耳撓腮猶如猴子的畫面，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