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兒抱住身子，故作出受傷的可憐模樣，其實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幼稚又做作的模樣，很快就得到了師綰綰的一個白眼。
但很可惜。
借著比腿長短摸人家腿的大師姐看上去更奇怪一點，她也沒法換地方了。
顧憐兒嘻嘻笑著。
視線掃過大師姐和三師妹，不禁心生感慨。
她靠在溫泉邊緣，喝了口小白劃水推過來的茶水。
大家因師尊而匯聚在一起。
作為完全的陌生人，對彼此有著天然的堤防和陌生。
又因為同樣愛著一個人，獨佔欲和控制欲時常作祟，卻沒有因此而生出敵意，反而開始接納彼此，並由衷的為對方著想。
這是師尊的功勞嗎？
顧憐兒覺得是。
但如果這樣跟他去說，得到的肯定是“不止是為師，你們的配合和溝通才是促成這份成果的關鍵”等類似答案。
顧憐兒覺得不是。
愛一個人是很自私的，想要對方的全部，想要對方只有自己一個──無論怎麼想都好，只要不是完全沒辦法，以在場四人的性格都不可能和別人共享。
就算可以，關系也不可能這麼好。
她就生活在這樣一種大家庭里︰夫人間內斗不斷，常常攪得大家都睡不好覺。
連母親也……
深吸一口氣，眼前雲霧翻騰，組成那道超凡脫俗的身影。
顧憐兒眸光柔軟下來。
因為愛，所以愛屋及烏，會愛他所愛著的，也會去愛那些愛著他的。
因為愛，所以不願讓他難過，會主動和其他師姐妹打好關系，不為一點小事吵個天翻地覆。
同樣也是因為愛，她們這些陌生人匯聚到一起，從此在生命中有了無數次的交集。
這一切都是因為師尊。
而往往在這些方面，他總是察覺不到關鍵之處，從而錯失機會，被聰穎可愛的弟子們逐步攻陷，徹底失去上位者的尊嚴。
嗯！
雖然也很美味，但偶爾，她是說偶爾，還是想品味一下師尊怒氣十足。由上至下的俯視下來，冷冷掐住脖子的絕美風光。
“兩位師妹，”
安流螢英氣十足的叫喊聲，打斷了顧憐兒和師綰綰的思緒。
少女招著手，明媚的模樣，連溫泉熱氣都在為其讓路。
“快過來嘛，我們還沒有一起泡過澡呢。”
“馬上就來哦。”
“現在不就是一起？”
這是兩位少女給出的不同答案。
安流螢愣了一下。
听完之後，轉而露出了更加開心的笑容。
“嗯，我等你們。”
“……”
師綰綰雙手抱胸，看了眼捂住下巴，笑的像是只小賊貓似喵來視線的二師姐，冷硬道，“我可沒說要答應。”
“去看看嘛，又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泡太久溫泉也不好。”
“知道了你知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
等少女們打扮整理，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生悶氣的師綰綰就一溜煙坐到了林蕭身邊。
臉一冷，小手一抱，就算沒有了那傳神的呆毛，也依舊是耀眼奪目的……
受氣包。
“這是怎麼了？”
林蕭嗓音里蘊含著耐不住的笑意，“和師姐們吵架了？”
“你有時要好好調教她們，”
師綰綰忽然開口，帶著怨氣和麻煩，“別讓她們隨意亂踫其他人的身子，我自己都沒踫過多少次。”
“……”
林蕭已經被她那可愛小嘴毫無顧忌吐出的詞匯震驚到了。
呆愣幾秒，有些奇怪的視線已經轉移到她們身上。
“是我們之間的感情相處啦。”
顧憐兒補充道，“都在獨峰山上，和大家分享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我我，”
見林蕭看過來，安流螢像是小時候听唱戲的小孩子一樣活潑地舉高了手，“我知道哦，我全部都知道，師尊有什麼好奇或想問的，直接說就好了。”
林蕭︰“……”
你們約著去溫泉，就是去做這種事的？
先不說“分享”和“全都知道”到底是在說些什麼，讓他更受沖擊的現實是，少女之間關系有這麼好了？
不帶我是吧！
林蕭看了眼氣鼓鼓的師綰綰，又看了看臉上帶著滿意色彩的安流螢，有些像是小賊貓的顧憐兒。
姬扶搖一整個端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有種特殊的氣場，好像是族群中的主母一樣，十分引人注目。
想來這種事都是安流螢傻乎乎，被二師妹當槍使。
林蕭也沒多瞄幾眼，視線在少女之間流轉。
仔細想想，確實蠻好的。
會在一起說笑玩樂，偶爾也會在一起睡一覺。
像是安流螢和顧憐兒，甚至是顧憐兒和師綰綰，都做過一起的事情。
說起來可能會有點奇怪，但確實在一起過，林蕭也不知道顧憐兒是怎麼說動師綰綰的。
總而言之，師綰綰被師姐們調戲了很不爽，跑過來找他告狀。
壞家伙•老大不為所動，反而興致勃勃。
壞家伙•老二嘻嘻偷笑，樣子非常開心。
而要如何懲罰才能讓所有人不那麼得意……
“誰贏了？”林蕭問。
安流螢︰“……”
顧憐兒︰“……”
師綰綰︰“……”
三人像是忽然回歸了正常生活一樣，臉色平靜地開始做起自己的事情。
唯有林蕭，左看看，右看看，視線最終落在優雅飲茶的姬扶搖身上，有些震驚，又有些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剛才覺得很端莊，原來這就是勝利者的余裕！
……
一直到晚飯吃完，師綰綰都沒有再跟林蕭說一句話。
吃完飯後，讓小罰去和小綠，小白澤與小金龍一起睡後，就一個人跑回了房間里。
顧憐兒見得好笑，忍不住用肩頭撞了撞師尊的肩膀。
“要不要讓我去哄一哄？”
“你？”
林蕭斜睨了她一眼，眼中的不信任清晰可見。
“哎呀，”
顧憐兒笑起來，但還是一副可可憐憐的模樣，“小師妹太可愛，我總是會忍不住逗弄嘛。”
“你小心點，”
林蕭戳走她故意賣萌的小臉，平靜道︰“被揍一頓就老實了。”
“才不會，小師妹人很好的。”
“嗯嗯，為師很清楚，會變著法子罵你的好人。”
“嘻嘻。”
“行了，收拾完這些就結束了，你也早點睡。”
“我讓小白去找大師姐睡了。”
“嗯？”
“小師妹戰斗力不太好吧？要是滿足不了師尊，憐兒也可以代……”
“憐兒。”
“在呢。”
“完不成為師留下的突破任務，是真的要下山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