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成就一身功名，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獨屬于自己的一席地位。
還是飽嘗人間繁華，過上旁人羨慕不已的生活？
林蕭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晚不出意外，又要熬夜了。
明明是山上這些人里最習慣睡覺的一個，現在卻成了熬夜最多的一個。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事與願違呢……
林蕭喝了口茶，沒有回答。
姬扶搖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歇息片刻，她就繼續去晨練了。
林蕭獨自坐了一會兒。
思考著該如何安排顧憐兒，安流螢的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安流螢起床的時間。
“師尊！”
少女一襲紅衣，眼神明亮，一溜煙跑過來，像是小游戲里緊緊跟在主角屁股後面的可愛小人，“我昨天做夢夢到你了。”
“是嗎，”
林蕭淡淡回了一句，攔住她要往自己懷里撲的動作，“夢到做什麼了？”
安流螢頓了一下，不解地看了過來，但也沒在意，就這麼在身邊坐下，興致勃勃道︰“夢見師尊懷孕，生了屬于我們倆的孩子，然後我出門打獵，給您賺奶粉錢，因為我不舍得讓她吃您的……
“停！”
林蕭黑著臉攔住了後面的話，“在說後面那些之前，先解釋解釋為師到底該怎麼懷孕？”
“啊，我忘記說了，”
安流螢像是剛想起來，捂住了嘴，“在夢里我變成了男人，師尊變成了女人。”
“……”
“和現在的師尊一樣，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呢。”
“……”
“師尊現在其實也能變成女人吧，等我再厲害一點，說不定也能變成男人了。”
“……”
片刻。
等師綰綰出來，找師尊整理衣衫頭發的時候，就看見安流螢跪在不遠處的梧桐樹底下，手上舉著過年時那個“我有罪”的牌子。
她盯了一會兒，有些似懂非懂的看向林蕭。
“所以，這也是你規訓我們的一環？”
“……”
林蕭已經不想說話了。
對自己懷有奇怪想法的大弟子。
已經實施黑暗想法的二弟子。
對這一切看在眼里，卻壞心眼等待他需要的三弟子。
以及這麼個總覺得會被煉成玩具的四弟子。
明明收徒時都挺正經的，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不對。
這是自己選擇的未來，不能這麼認為！
往好處想，有這麼四個小活寶在，以後的日常生活絕對不會無聊。
好好在心底給自己施展了一番心靈魔法，林蕭將自己昨晚所知道的一切都跟師綰綰講了出來。
師綰綰剛開始還很正經。
听完之後，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選擇的懲罰就是讓師姐出不了房門？”
“……”
林蕭噎了一下，不滿道，“是還沒想好該怎麼懲罰。”
“要我說，”
師綰綰熟練地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都成為這種關系了，就以平常心面對吧。”
“換位思考，”
林蕭雙手抱胸，模擬她的冷淡語氣和戰斗姿態，“如果綰綰在還沒愛上為師之前就被做了那樣的事，會怎麼想？”
“殺了你。”
“……我總不能殺了憐兒吧。”
“所以我們不一樣，”
師綰綰繼續喝茶，“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我容不下這種情況，就算再愛你，也要殺了你。”
當然，還有後半句話她沒有說。
光殺了可不夠，要復活後囚禁起來，強化身體機能，杜絕修行後困在密室……
林蕭一想也是。
不同的人總會有不同的想法。
但最終會做出決定的，還是只有他一個。
“好了。”
見他思忖出了結果，師綰綰站起身子，開口說道，“去煮飯，沒有師姐在，這次我幫你，要記得感謝我，記得我的好。”
“可愛。”
“好惡心，能別這樣看著我嗎？”
“好久都沒和綰綰在一起了。”
“……我要鄭重的提醒你，廚房是用來做飯的，不能做其他事情污染空氣。”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連續兩天，再激烈也要有個度。
煮飯中途，林蕭和師綰綰配合有度，呈現出來的飯菜能明顯看出兩個人的風格。
師綰綰沒有證明自己廚藝一定不錯的想法，嘗了嘗自己的，就一直去吃林蕭煮的飯菜了。
倒是安流螢不挑食，小師妹的飯菜，一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
顧憐兒飯量比較小，再加上現在還睡著，就沒急著送飯，而是等醒來後再額外去煮。
吃完早飯，看不下去大師姐可憐巴巴樣子的姬扶搖帶著她下山一起狩獵。
師綰綰沒去，很大方的表示要照顧一下某人瀕臨破碎的內心。
但就看表現嘛。
這一點完全沒有任何體現。
“接下來我要修行，你實在無聊，就去找小神獸們玩躲貓貓，”
少女微閉著雙眼，語氣冷淡，“當然，你要是想試試二師姐的感覺，現在回房去也沒關系，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林蕭沒有回答。
等師綰綰進入修行狀態，才輕手輕腳來到她身後，敲了她腦門一下，然後轉身就跑。
“你還是小孩嗎，”
沒走幾步，身後立即傳來少女氣急敗壞的叫喊，“真是幼稚，別讓我再看見你了！”
對這種毫無威懾力的威脅，林蕭只是揮了揮手，就去到了後山。
依舊是鍛造房。
需要一個人思考的時候，他總是會來到這里。
明明是鍛造神兵利器的地方，卻成為了書房似的區域。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微微側頭，就能看見顧憐兒掛在旁邊，畫著少女獨特Q版可愛形象，提醒“注意休息”的小掛飾。
以前這里是顧憐兒的領地，經常會做出這種可愛的小玩意兒，也是林蕭總會去思念她的重大元凶。
只是現在，其他少女的痕跡也開始多了起來。
桌上擺放著安流螢刻到一半的木雕，姬扶搖今早在靈植田采的花朵，還有師綰綰……
吃剩的半塊糕點。
大家總歸是在一個地方生活的。
這樣的痕跡會越來越多，逐漸填滿生活的每分每秒，成為未來每時每刻都經歷著的日常。
也許……
一個簡單卻足夠有力的懲罰，就足夠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
林蕭眸光柔軟。
直到中午，顧憐兒才醒來。
動作還有些別扭，讓人非常在意，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濃郁，像是放下了所有顧忌，認真享受著生活的每一個瞬間。
林蕭看在眼里，待午飯結束，親口宣判了對她的懲罰。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就罰你一年內成聖，若成不了，什麼時候成了再回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