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付利軍的交代，葉默等人隨即詢問了他更多的作案細節。
一個多小時的審訊過後，基本上大部分案情也已經交代清楚。
但葉默想知道，這家伙究竟是如何走上當殺手這條路的。
于是，葉默看著付利軍問道︰“你家里有個年邁的母親，還有一個七歲的女兒，你為什麼要走上這條違法犯罪的道路？”
“為了混口飯吃唄，我從小就開始混社會，因為比較能打架，所以十七歲那年就去地下拳場打黑拳，那時候掙了不少錢，後來國內嚴打這種黑拳賭博，我也就沒地方去了，只能回來跟著父親去當殺豬匠。二十二歲那年，相親認識了個女的，雙方都覺得不錯，于是很快就結婚了。然而結婚不到兩年，我老婆就失蹤了，我當時到處找也找不到，報警也沒有用。”
“過了很多年才知道，原來我老婆被一個叫黃震坤的人騙了，這個人是我老婆的姐夫，開了兩間KTV，底下還有不少小弟，暗中還販毒什麼的，總之就是一個黑老大。他看我老婆長的漂亮，就用花言巧語把她騙過去KTV上班，然後在她杯子里下藥最後將她奸污了。我老婆受不了侮辱最後上吊自殺，對方為了解決這件事，給了我老婆家里人很多錢，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我得知這件事之後，就開始想辦法替我老婆報仇，但是我一個普通人，哪里對付得了這種黑社會大哥，沒多久我就被他的手下抓了起來挨了一頓毒打。最後黃震坤準備把我頭砍下來，送我去見我妻子。這時候一個叫李老大的人出現了，這個人拿著一把霰彈槍沖進來，見人就殺。黃震坤被他打了足足三槍，腦袋都變成了馬蜂窩。”
“這件事之後，我就跟著李老大開始混社會，大多數時候都作為打手去催債，偶爾也會去當殺手什麼的，總之這麼多年來，沒干過什麼好事。這個李老大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對兄弟們特別講義氣，每次賺到的錢，都會拿出來平分。只是這些年跟著李老大吃喝嫖賭，壓根就沒有存下來一分錢。不僅如此，還欠了一屁股債。”
“不然我也不會鋌而走險去殺宋峰和陳景峰，只因實在是沒辦法了。”
听到這里，葉默繼續問道︰“這個李老大，真名叫什麼？”
“不知道，我們就知道他叫李老大。”
“他有沒有說當初為什麼要去殺黃震坤？”
“他說他的兒子在黃震坤場子里吸毒，最後被他關在屋子里強行戒毒過程中，因為忍不了戒毒的痛苦，最後自殺了。他為了給兒子報仇，才選擇走這條路。”
“那這個李老大，手里有多少人命？”
“我知道的有三條。”
聞言，葉默微微搖了搖頭。
他捏了捏眉心，隨後繼續審訊了半個小時。
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中午十二點半。
這時候辦案民警小王連忙跑來匯報情況。
“葉隊，你讓我們傳喚的律師譚正陽，已經坐飛機抵達上海了，他說等他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這種情況下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手里頭沒有確鑿證據，不能對他進行強制逮捕，目前的情況，只能等他回來再說了。”
“那他要是不回來了怎麼辦？”
“他不回來，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為他寫的那份殺人計劃稿，已經被付利軍燒掉了，沒有證據，你根本無法給譚正陽定罪，況且他沒有殺人動機，僅憑付利軍的口供是沒用的。”
“可這家伙教唆殺人，就應該以故意殺人罪判決，如果不是他在幕後指使，就不會出現這起凶殺案。”
“可是如果沒有實質證據證明教唆行為或犯罪行為的發生，法律程序上難以對教唆者進行定罪，加上這家伙還是律師，他比我們想象中狡猾多了。我們下一步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收集譚正陽教唆付利軍殺人的證據，找出他的殺人動機，否則對于譚正陽來說，這幾乎就是一起完美犯罪。”
“我知道了，現在就只能等這家伙回來，再次傳喚他做進一步的調查了。”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好好調查譚正陽這個人，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殺宋峰和陳景峰。”
……
就這樣，隨著付利軍等人的落網，11.24凶殺案也終于是真相大白。
付利軍殺害宋峰和陳景峰的動機，就是為了截胡他倆從王招娣家中勒索來的錢財。
對于這樣一名亡命徒來說，他手里有一份完美的的殺人計劃，他是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再加上宋峰和陳景峰這兩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相對應的，你把他們殺了，心理負擔也會小很多。
譚正陽正是利用了這一點，遂引誘付利軍殺人。
現在案子雖然真相大白，但後續還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
周三這天，在處理完了大部分繁瑣的後續工作之後，葉默和林萱等人，終于有空閑下來在辦公室里討論起譚正陽教唆殺人的動機。
這幾天張小凡都在調查譚正陽，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他拿著手中材料率先發言道︰“葉隊，根據我這幾天的調查結果來看，這個譚正陽完全沒有一丁點兒殺人動機，他和宋峰陳景峰等人根本就不認識，殺了這個兩個人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從付利軍口中得知，這個譚正陽甚至還屢次勸他不要去做犯罪的事情。”
這時候，林萱突然開口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鐘婷給了一大筆錢給譚正陽，讓他幫忙除掉宋峰和陳景峰替她報仇？”
聞言，張小凡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大可能，首先這個鐘婷離婚後是淨身出戶的，她身上根本沒有錢，譚正陽不可能為了幾千塊去幫她殺人，再者，這兩人互相指責對方，並且都把罪名往對方身上推，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們做的，他們不會給我們提供任何線索，譚正陽一開始也不會把鐘婷供出來。”
然而這時候，葉默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有一個猜測，我倒是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