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茂听著心里發慌。
原來自己跟江輝的關系，已經完全暴露。
自己還想著怎麼去掩飾！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自己就如一個小丑跳來跳去，高明偉、楊鳴等人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表演。
可他們為什麼不向京城這邊匯報？
正常情況下，廣湖省紀委早應該向京城這邊的紀委匯報。
而京城的紀委，會立即對自己展開調查。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京城這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自己每天上班下班，沒有任何跡象自己被調查！
會不會是誤傳？
想到這里，許長茂的心里掠過一絲僥幸。
調整了一下情緒，許長茂道︰
“吳書記，江輝被抓捕，你在現場嗎？”
吳右回答道︰
“我不在現場，但是，這是現場人員告訴我的。”
許長茂微微點頭。
思忖了片刻，認真道︰
“吳書記，你再把江輝被抓捕的過程詳細地說一遍。”
就在這時，服務員把酒菜端了上來。
待酒菜上齊，吳右端起酒杯跟許長茂踫了一下。
“許部長，這杯我敬你。
關于江輝被抓捕的過程，我剛才給你講的，都是真實發生的，沒有半點虛構。
當然，你需要，我可以再詳細說一遍。”
說著，吳右把杯里的酒喝淨。
許長茂點頭。
“我問你一些細節就行了。
你剛才說，江輝剛被抓捕，我的電話就打了進去？”
吳右點頭。
“是的，那個時候你怎麼就打電話進去了？
好巧不巧！
當時，江輝的兩個手機都在警察的手上。
電話響了之後，警察一看是你的電話，立即把電話給了楊鳴。
江輝當時被警察押著，站在不遠處。
他听到他的手機響起，便說是你打來的，希望能讓他接你的電話。
楊鳴拒絕了。
可是，他卻說如果楊鳴不讓他接，你的電話有可能打到省委書記高明偉那里去。
他想用你和高明偉壓制楊鳴，結果楊鳴根本不理他！”
許長茂怔怔地听著，腦子嗡嗡作響。
雖然這不是吳右親眼所見，但他相信吳右所說的話。
就在江輝被抓捕前一天，江輝的兩個手機都關了機。
qq也不在線，根本無法找到他。
可是，就在他被抓捕前的半個小時，他突然給許長茂發來了一條信息。
他讓許長茂半個小時後，打他的電話。
半個小時過去，許長茂打江輝的手機。
沒想到那個時候，江輝剛剛被抓捕。
許長茂回想著當時自己電話過去的情形，這才明白過來。
那是江輝刻意讓他電話過去，暴露他和自己的真實關系！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要求江輝不要暴露他們兩人的關系。
江輝做到了！
以至于幾乎沒有人知道，江輝在京城還有他這麼一個大後台、大靠山。
所以，他完全相信江輝。
可此次，江輝卻把自己賣了！
很明顯是刻意把自己抬出來，想壓住楊鳴和警察。
可楊鳴和警察不為所動！
好在自己打江輝的電話不接後，沒有再打過去，更沒有發信息。
但不管怎麼樣，他跟江輝的關系完全暴露了！
這是最致命的！
想到這里，許長茂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吳右不告訴自己這些，自己還蒙在鼓里，等著八天之後出國考察，再溜之大吉！
如果不出自己所料，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監控！
見許長茂久久不吱聲，吳右扒了口飯到嘴里，邊吃邊說道︰
“楊鳴他們知道江輝的後面站著的是你，可能不敢對江輝怎麼樣。
可問題在于江輝不僅行賄受賄，還有刑事案件！
這是他最致命的！
許部長，我知道你想救江輝。
依我看，可能很難！”
此時的許長茂心里翻騰不已，心里想著怎麼逃出去。
听吳右這麼一說，便隨口反問道︰
“你說為什麼難？”
吳右道︰
“他跟夜總會老板馮大光合謀，雇凶謀殺楊鳴！”
關于合謀謀殺楊鳴之事，省長莊天則跟他說過。
說是江輝給了五百萬給馮大光，讓他幫著逃出去。
結果馮大光用其中的兩百多萬雇凶殺楊鳴。
馮大光被抓捕後，卻說是跟江輝合謀的。
于是，許長茂道︰
“雇凶殺楊鳴，或許不關江輝的事，他應該被那個夜總會老板害了。”
吳右搖了搖頭。
“可夜總會老板拿出了證據，證明雇凶是兩個人合謀的。
這還不是江輝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他說建築公司給他打了一百五十萬，給楊振江部長打了一千萬。”
听到這里，許長茂心里不由得抖了一下。
那一千萬是自己收下了，江輝卻把鍋往楊振江身上甩。
這麼愚蠢的做法，怎麼可能出自江輝？
你甩鍋給誰，也不能甩給楊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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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簡直就是找死！
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問道︰
“楊振江可是楊鳴的叔叔，江輝怎麼跟楊振江扯上關系？
且還接受一千萬的行賄？”
吳右無奈搖頭。
“我一直以為，江輝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
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下策之招！
他當楊鳴和警察的面，說那一千萬打給了楊振江。
他這樣說，不是找死嗎？
據說，那一千萬已經通過上海的一個貿易公司的老板，轉到了海外。
楊鳴原來是北東省紀委的監察室主任，查違法違紀案子很有一套。
在他就任監察室主任期間，查了好幾個大案要案，立下了汗馬功勞。
像他這種查案老道的人，查出那一千萬是很快的事情！”
許長茂听得發愣。
他愈感到危險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他極力掩飾心里的慌亂，跟吳右東拉西扯。
吳右最後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沒有听進去。
整個腦子就想著怎麼逃出去。
晚上十一點鐘，許長茂終于忍不住，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包廂。
吳右也跟著離開。
……
許長茂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了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後面，他的心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他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既然江輝把多鑫公司行賄的一千萬甩在楊振江的身上，說明他沒有供出自己的想法！
至少目前沒有！
他之所以暴露自己跟他的關系，只是想用自己的身份壓制高明偉和楊鳴！
所以，目前他還是安全的！
只是這個安全的區域會越來越小，必須在他們拿到證據之前，盡快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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