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茂一時怔住。
他以為吳右走了，馬領導會不聲不響地會收下這塊奇石。
沒想到直接讓他帶走。
按官場上不成文的規矩，送出去的禮物。
如果被退回來，不僅說明對方不幫你的忙，還說明你這個人不上他的眼！
不管怎麼說，許長茂還是個正部級的領導，遭此待遇，臉面實在過不去。
許長茂猶豫了一下，半開玩笑道︰
“領導，我都給您送到這里了，您再讓我拿回去，我情何以堪啊！
您不喜歡，可以送人的。
石頭，我就不拿回去了。”
說著，許長茂硬著頭皮往門口走去。
馬領導滿臉的不悅，沖著許長茂的背影道︰
“許部長，明天我讓秘書送到你辦公室！”
此話一出，許長茂趕緊就停了下來，轉過身子。
這不是開玩笑的。
馬領導的秘書一旦把石頭送至他辦公室，結果就難看了。
到時候紀委直接介入，自己就說不清了！
許長茂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過去把石頭裝好，很不情願道︰
“領導，您讓我很有挫敗感！
第一次給您送東西，您拒之門外。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馬領導道︰
“任何人的財物，我都不收，你也不例外！”
說完，馬領導頓了頓，繼續說道︰
“許部長，廣湖江輝的事情，我希望跟你沒有關系。
否則，沒有人能幫你！”
馬領導說到這里，眼楮緊盯著許長茂。
許長茂心很虛。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因為江輝進去了，馬領導絕對不會幫他說半句話。
他現在告誡自己，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許長茂邊把石頭放進袋子里，邊說道︰
“領導，您放心吧，我跟他雖然有交往，關系也算可以。
但是，他都做了些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他也不讓我知道！”
說到這里，許長茂又問道︰
“領導，江輝的問題很嚴重嗎？”
馬領導的眼楮沒有從許長茂的身上移開，回答道︰
“據我所知，他在天火無所不能！
不僅行賄受賄，還大肆侵佔公有財產。
據說，身上還有命案。”
許長茂裝著驚訝的樣子。
“啊，怎麼會有那麼嚴重？
看來我是孤陋寡聞了！”
馬領導笑了笑。
“希望那些跟你都沒有關系！
否則，你就很難辦！”
許長茂鎮定自若道︰
“不會，怎麼可能有我！”
馬領導若有所思道︰
“那就好！”
……
許長茂手里提著那塊石頭，離開了馬領導的辦公室。
上了車，他愣愣地坐著。
顯然，馬領導不因為他是部長，就給他面子。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馬領導這個人很好把控。
原因是他向他推薦吳右到廣湖天火任市委書記，他雖然有所擔心，但最終還是听了他的話。
所以，在他看來，只要嘴皮子會在馬領導面前翻，把他哄住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自吳右決策失誤，導致天火一中學生宿舍樓坍塌事故發生後，馬領導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自己電話過去幫著吳右說好話，被狠狠地罵了一頓。
然後，就是今天的不給情面。
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其實，廣湖那邊的情況，他也不是很了解。
目前很多信息都來自于廣湖省省長莊天則。
他很想到廣湖去，親自了解江輝的情況。
然後，壓壓高明偉，讓高明偉放過江輝。
可高明偉對他一直不冷不熱。
他拿高明偉也沒有法子。
一是高明偉跟他的級別一樣，都是正部級。
二是他平時跟高明偉也沒有往來，什麼交情都沒有。
高明偉根本不會買他的賬。
當然，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
可是，要把江輝撈出來，僅僅有尊重還是不夠的。
所以，他打消了到廣湖去的念頭。
所以，他只能通過省長莊天則得到江輝的消息。
但也不敢打听太多，他也擔心引起莊天則的質疑。
見許長茂坐著發愣，司機問現在去哪里？
許長茂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說等一下，他先打個電話。
于是，許長茂撥打吳右的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吳右的聲音傳來。
“許部長，您好！”
許長茂道︰
“吳書記，你現在哪里？
我已經從馬領導那里出來了，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吳右直接道︰
“聊些什麼呢？難道馬領導改變了讓我回京城的想法？”
許長茂道︰
“咱們見面說吧！”
畢竟許長茂是部長，吳右再怎麼對他有看法，明面上都得給他該有的尊重和體面。
于是，吳右道︰
“好的，許部長，我晚飯還沒吃。
我訂個包廂，咱們邊吃邊聊。
我一會兒給你發地址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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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茂說好，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吳右發了酒店包廂信息。
許長茂看了看，酒店就在附近。
……
十幾分鐘後，許長茂走進了酒店的包廂。
吳右已經在此等候。
看到許長茂走進來，吳右站了起來。
“許部長，您請坐！”
許長茂點了點頭，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吳右跟著坐下。
吳右道︰
“酒菜一會兒才上來。”
許長茂點上一根煙，微微點頭。
“我可是吃過飯了，你還沒吃呢。”
吳右直接道︰
“許部長，咱們也別等著酒菜上來才聊事。
咱們現在就可以聊。
你說吧，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麼？”
許長茂把嘴里的煙霧慢慢吐出，贊賞道︰
“雖然你才到基層兩個多月，但基層的作風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有話直接說，不拐彎抹角！”
吳右苦笑了兩聲，搖頭。
“不，這是我的性格！
許部長，我知道你想了解江輝進去之前的情況。”
許長茂彈了彈煙灰，點頭道︰
“沒錯！還有他進去後的情況，我也想了解。
你知道多少就告訴我多少！”
這下正中吳右的下懷。
他也正想探探江輝和許長茂到底都干了些什麼。
于是，吳右把江輝準備外逃被抓的過程道了出來。
這與莊天則告訴許長茂的基本吻合。
唯一不同的是，江輝被抓捕時，許長茂的電話打進了江輝的手機。
當時，楊鳴和幾個警察都看到了，卻沒有讓江輝接電話。
听到這里，許長茂整個人都懵了，這無疑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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