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里別的不多,就當兵的多,在這個淳樸的年代,熱心群眾更多。
    沒一會兒功夫,家屬院里就出來了好多人,聲勢逐漸浩大,浩浩蕩蕩的圍追堵截夏黎和陸定遠。
    夏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只是親了幾下自己對象,摸了兩把腹肌,還是在沒人的地方偷偷親的,就能把這種小型約會,弄成了絕地大逃殺。
    好在這夜色下很黑,他們兩個又注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臉,夏黎穿的也不是軍裝,倒沒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他倆是誰。
    夏黎看著眼前那熟悉的高牆,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直接翻身上牆,手腳麻利的翻了進去。
    陸定遠緊隨其後,也跟著夏黎一起翻了進去。
    漆黑的夜色下,只有天空中彎彎的月牙,與忽閃忽閃眨著眼楮的星星在放出光芒。
    即便不是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卻也沒亮到讓人能看得特別清楚的情況。
    就在這月色朦朧的詩情畫意中,空曠的院子內,一個輪廓並不是那麼清晰的黑影坐在屋門口的小馬扎上,手里拿著酒杯剛剛放在唇邊,還沒把酒送進嘴里,卻因為看到兩個不速之客瞪大了眼楮,拿著杯子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他身旁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原木色木質小矮桌,上面整整齊齊的放了一道炒蜆子,和一小條烤魚。
    腳邊的爐子上,還放著兩個個頭不大,尚未烤好卻已經開始冒油的地瓜,香氣撲鼻。
    夏黎看著眼前這瞪大了眼楮,看著她和陸定遠的人,嘴角頓時咧到耳根。
    “柳叔,吃飯呢?
    咋沒叫我呢?
    辣炒蜆子好吃嗎?”
    說著,她拉著陸定遠一個健步就湊到爐子旁邊蹲下,一絲一毫的客氣都沒有,手腳十分嫻熟的抄起爐子上的兩個地瓜,快速遞給陸定遠一個,自己拿著另一個,燙得來回在手里顛騰,“嘶嘶哈哈”的開始剝皮。
    柳師長︰……
    陸定遠︰……
    夏黎這熟稔的動作,嫻熟的讓人心疼。
    心疼柳師長。
    柳師長看著夏黎那跟他一點都不客氣,到他家來拿起東西就吃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听著外面那鬧鬧吵吵越來越近的抓人聲音,再想到這兩個家伙跟逃難似的,從外面翻牆進來的模樣,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外面那些人分明是在追這倆人!!!
    這臭丫頭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犯紀律也就算了,現在還拐得最守紀律的陸定遠,天天跟著一起犯紀律!
    用夏黎他爸的話就是,這臭丫頭是要上天啊!!
    柳師長深吸一口氣,臉一虎,“啪!”的一下,把筷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惱怒的看著夏黎,怒吼道︰“我看你這一天天的是反了天了!
    你那到底在外面干什麼了?才動員那麼多人都來追你們!”
    “砰砰砰!!”
    還沒等夏黎回答,門外就傳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
    外面的人聲音有些急切。
    “柳師長,睡了嗎?
    麻煩你開一下門!!”
    夏黎立刻作出反應,雙手一捧桌子上的辣炒蜆子,直接就往柳師長的屋子里跑。
    邊跑著,還不忘了回頭,壓低聲音,十分不要臉的對柳師長道︰“柳叔,等你解決完了我再出來!”
    說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抱著盤子進了屋子。
    “捉賊拿贓,捉奸拿雙。”只要他和陸定遠沒在一塊兒,誰都抓不住他們兩個的把柄。
    她消失的方向,大概是去了廚房。
    柳師長猜測,這臭丫頭大概是去拿筷子了。
    柳師長心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梗得夠嗆,但問題又不得不解決,轉頭狠狠的瞪了雖然沉靜的面色下有些愧疚,可嘴角上翹全壓都壓不住的陸定遠一眼,沒好氣的道︰“還在這杵著干什麼,趕緊去開門啊!”
    總算明白老輩兒傳下來的話“學壞容易,學好難。”
    這一個個的,全都不學好!
    陸定遠心里清楚,柳師長肯定會為夏黎和他做遮掩,從容起身,闊步走向院門,去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門口的巡邏兵看到開們的不是柳師長,居然是陸定遠,頓時錯愕的愣了一下。
    “陸團長,柳師長在家嗎?”
    問這話的時候,巡邏兵的身體是緊繃的,雙手死死的握著槍。
    陸定遠清楚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做。
    柳師長是南島兵團的最高長官,安保等級極高。
    無論是巡邏兵剛才在外面不顧深夜的大喊,一定要見柳師長一面,還是現在哪怕見到他這個從屬于南島兵團,本身也是中間主力的人,也依舊強硬的要見柳師長的行為,都是出于保護柳師長的安全,確認他並沒有被敵人挾持或殺害。
    陸定遠敢肯定,但凡今天晚上巡邏兵看不到柳師長,替柳師長出來開門的他,都會被眼前的巡邏兵當場緝拿,甚至是擊斃。
    今天晚上這事確實辦的有些出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