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首先出言的慕容絕雖然是個武將出身,但也並非完全听不懂冷黎月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可他想著既然明知有些事是自己無能為力的,那麼自然他也希望冷黎月能在她自己不情願的情況下,對她做出絕不悔的決定中能過得好些。
故慕容絕開口著︰“月,你穿這種衣服還真不錯,好看。既然為帝,這在天下的事自然是責無旁貸的必然下,這榮華富貴的事你又何必屈居人後呢?照我說以後你的吃、穿、用度就該如此名至實歸,不然你居在帝王位上,管著天下事,豈不是委屈自己了,劃不來。”
這樣的話出自慕容絕之口是如此的順理成章,而明鏡期的話雖然是和慕容絕有殊途同歸之意,但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
只見他一言落下後,明鏡期似是玩笑的開口︰“月,你既不能遠廟堂,又何必遠榮華?凡事皆是有得有失。既然廟堂之高離不得,傾世繁華你自然是受之無愧的,既然無愧,你只需慢慢習慣就好,你應得的,難道你想束之高閣,供人覬覦不成?”
他們的意思冷黎月自然都是明白的,故听後便緩步落坐在那個赤金色的鳳座上的她鳳眸微合後,似若平常道︰“呵鏡,你又說笑了不是?覬覦和爭逐哪一樣不是常有的,最多不過是方式和對手有所不同罷了,與我是不是盛裝華服實是關系不大的,威能固信時,天下自無礙,華盛而無守,人心自浮動,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雖然每每人心浮動之時,必然是少不了些血光的,可說到底實際上不過是必然的罷了。你們的好意,我自也明了,與其說是望我名至實歸,還不如說是各位是不想委屈我來的實在些,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
慕容絕和明鏡期兩人見自己的心思都被冷黎月點破了,才意識到像冥玄一樣的,在這時保持緘默不言也許是最好的方式,可有時話既開頭了,那麼慕容絕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只見她如此說的慕容絕自然不免開口︰“月,你的辯才,我自然是知道些的,可是我就不信了,錦緞珠寶,美服華裳你會真不喜歡?你一貫清傲,不喜艷色倒也合理,可也不必因此就將心思都花費在蒼月上嘛!一個女子有涉政之才是你的出色,可你也用不著為蒼月如此物盡其用不是?華服美飾著,撥弦淺唱,游園賞景,哪一樣不是比思慮朝堂要來的愜意呢?”
他見慣了有權有世家的女子喜歡這樣消磨人生,自然也覺得這樣的愜意對她也是極好的,畢竟在這位大將軍王眼里女子有沒有才是天賦是能耐,有自很好,可沒有也不是什麼過錯,在此之上他一向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欣賞眼前人的不同是不假,可要他從心里覺得女子忙碌于朝政是女子很好的一種生活方式,他就實在不敢苟同了!
而他這樣的好意,對于冷黎月這樣身居皇位的人來說無疑是奢侈的。
只是此刻的冷黎月不想再辯什麼道︰“我怎麼可能不愛美呢?可既然現在身居君王位的人是我,我要的盛裝繁飾自然不會是拘泥于這些衣錦榮華和珠翠玉繞上的。蒼月的盛世就是我的錦衣,海內的和寧就是我的珠翠,既為君王,自當以山河為妝,只是我這樣的愛美之心總是不免要累及旁從的,所以你們還要我愛美嗎?”
這樣的她的確是世間凡常女子不可比肩的特例,可無論她的這份氣定神閑會讓多少人震驚,可對于冥玄來說,冷黎月絕非是個在意天下之輩,她在這點上必是如此的這點把握他自己還是有的,就像她名字里的月字一樣,月有萬變,然傲徹難改,天下能讓多少人折腰也許都是正常,可又怎麼能真的讓她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