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言語間不吝溢美夸贊著他的冷黎月,給了個帝師的虛餃給韓大人的聖旨,不過是今天朝局上的一道開胃小菜罷了,故此在見到韓大人接旨後,她似是很高興的說︰“韓大人能接這道旨,吾甚高興,這帝師既然任命了,我就不如將這好事辦成雙份的,吾一直是文武並重之人,賢吟殿下這既有以文為主的溯源閣,自然也有以武為主的朱雀閣,都是一樣為吾授業解惑之人,吾自不好重此薄彼,而武又以兵家為首,故衛戎衛將軍請出班。”
聞言,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武將出列說了句︰“屬下在!”
冷黎月說了句︰“衛戎屬上將軍賬下之參將,隨上將軍南征北戰,與吾一起定立蒼月而今的疆域,術有專攻,熟知所有兵家的兵法,實為不可多得的人才,著即加封為蒼月的三品鎮軍將軍,入朱雀閣為驃騎將,侍書帝側,伴讀兵法,可入賢吟殿。”
這樣的聖旨下,又一位開疆之將憑著自己的軍功位列于蒼月的三品官員之列。從毫無根基到可以入侍廟堂,而今更可侍書賢吟殿,他無疑又是一個草根逆襲的典範。冷黎月提拔他,是確因為他有才干,但也不乏自己的私心,她就是要讓天下看到,蒼月的高閣,蒼月的廟堂,自是不乏權貴的身影,但它也不拒以才而入的賢者。她放任蒼月的功名任人窺視,只為世人能淪為她棋局中的棋子。
她讓天下之人看得到他們的奔頭,冷黎月才不會在意那些自上而下的前朝遺臣們!
笑看著衛戎出言接旨後,冷黎月也不見外的說了句︰“昔人曾有白衣拜相之典,用人自當唯才是舉,所以你哪還需言謝?吾既容得下諸子百家共議朝政,哪還會指望將軍謝不謝吾,只望將軍不嫌吾給的官階太小,屈才就好。”
這樣的一席話下,對于草根出身的衛戎來說,知遇之恩大比天,自然除了忠心,他又還能做什麼呢?一路南征北戰而來,冷黎月的兵法遠在自己無法企及之上,就連上將軍也不止一次的贊嘆︰“月的用兵,計出無常,讓人難測,自難有對策。”
這樣的她讓自己侍書,自己怕是只有搬書和讀書的份了,為她效勞,又何以屈才之說,如此抬舉,豈能不識。
言語間,她更加確認了諸子百家入朝言政,實乃是蒼月國策,自是不容分說的這一份孤絕讓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不得不望而卻步。畢竟昨日校場上的軍容,那些一路浴血而來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對此他們心知肚明。
故他們既然沒有冷黎月那樣一席話下穩住軍心的能力,那麼自然也不敢輕意冒然拂逆她的決定。那怕是這國策無利于他們,但與身家性命相較,他們的選擇必然會是明智的。
所以隨後在一片群臣下拜的陛下聖明中,這已經經歷了數朝的吏治慣例就此被打破了。只是他們的無奈,冷黎月豈會不懂呢?
不過在她眼中這一遇時不利兮便蟄伏的人,這蟄服的痕跡也太多了!讓他不免覺得,時不利兮而蟄伏的明智有時候也真的很愚蠢,因為此乃潛龍之道。所以這韜光養晦,隱而不發,伺機而動,蓄勢而出,想著當然是不錯,可這種帝王必學的潛龍之道用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們真是一幫死讀書的家伙。潛龍勿用乃是常理,讀《周易》也不知道讀讀清楚,哎,真是沒得救了,朽木不可雕。
這樣覺得他們好笑的冷黎月說了句︰“眾卿能不墨守陳規,乃是蒼月之福,亦是天下之幸,甚慰吾心。”
說罷她回身拾階回到鳳座上,示意身邊的凝雨退朝後,入了內閣輕呷了一口清茶,看著一眼很似高興的凝雨問了句︰“怎麼了?”
就聞雨兒笑著回了句︰“平時和小姐抬杠的這些家伙,也有吃癟的今天,真是解氣。”
而冷黎月听了只笑著回道︰“為利己,他們自然會不遺余力的無所不用其極了!人心本就如此,有什麼好笑的。只是當利己之策,不再利己時禍還會遠嗎?”
她這話雖是問句,可她卻說的那麼的肯定。言罷,隨手翻看奏折的她依舊是看看奏折、喝喝茶、圈圈畫畫、吃吃點心著,偶爾也寫個批文,君王做到如此,用“懶怠”二字形容也不為過,可奈何,如此懶怠的她案上的奏折可從沒有隔夜的,日子特悠哉的她辦事的效率亦從不減,這讓內閣中的其他幾位只能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