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小姐笑著指向了陳陽,“不知天高地厚,敢來泉城撒野的代價!”
“你以為你在江城的那點名氣,能在我們的地盤上耍威風?你錯了!”
“在泉城,在我們"听雨閣"的勢力範圍內,你就是條蟲!一條被我們玩弄的可憐蟲!”
“想跟我們"听雨閣"斗?”甦小姐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你簡直是痴心妄想!”
“你還嫩了一萬年!”她的語氣充滿了不屑,“我們"听雨閣"的底蘊,是你這種暴發戶永遠無法理解的!”
“到時候,你就只能乖乖滾回你的北三省,抱著你這堆花了天價買來的破爛,慢慢哭去吧!”
“也許到那時候,你才會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哈哈哈!”甦小姐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院子里,刺耳而張狂,“陳陽,這就是你自不量力的下場!”
甦小姐狀若瘋狂地大笑著,那笑聲在古老宅院中回蕩,充滿了報復得逞的酣暢淋灕。她身邊的金絲眼鏡男和背弓男子,也露出了譏誚和輕松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項輕松的任務。
韓大寶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張支票,既欣喜于拿到巨款,又有些心虛地不敢看陳陽。
錢會長面如死灰,身體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穩。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比他想象的還要惡劣!這根本就是一個針對陳陽的報復性圈套!
一百二十萬,買一堆別人挑剩的東西……這簡直是商業上的奇恥大辱!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同行們嘲諷的嘴臉和子陽寄當行聲譽掃地的場景。
孫強喉嚨微微動了幾下,一臉吃驚的看著甦小姐,又看看錢會長和陳陽,心髒撲通撲通跳著,自己跟錢會長是多年的好友,這次是自己將消息放給錢會長的,不知道......
算了!孫強無奈的搖搖頭,錢會長指定覺得自己騙了他,可......自己真的不知道,這里面的物件,已經被听雨閣挑了一遍呀!
整個韓家老宅,都被甦小姐這惡毒而暢快的宣判所籠罩,充滿了壓抑和絕望的氣氛。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感覺陳陽已經一敗涂地、萬劫不復的時刻。
作為風暴核心,承受了所有嘲諷、羞辱和惡意的陳陽,在听完了甦小姐這番圖窮匕見、洋洋得意的勝利宣言後,臉上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的驚慌、憤怒或者絕望,反而……
陳陽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更加深沉,更加難以捉摸的平靜笑容。
這笑容並非表面的鎮定,而是內心某種深層自信的外在流露,胸有成竹的棋手,早已在心中勾勒出了反擊的每一步棋路。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幾乎不易察覺的精光,那是洞察一切真相後的從容不迫。
他甚至輕輕鼓了鼓掌,動作緩慢而有節奏,每一下拍擊都像是在為即將上演的好戲打節拍。
掌聲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清脆,帶著一種莫名的諷刺意味。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狀若瘋狂的甦小姐,那眼神中既有審視,又有一種近乎慈悲的憐憫,仿佛在看一個不知深淺的孩子在炫耀自己的幼稚把戲。
用一種近乎憐憫的語氣,那語調平靜得如同湖面,卻暗含著即將掀起的波瀾,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聲音雖輕,卻字字如珠,每個字都準確地擊中在場每個人的心坎上,讓所有人,包括狂笑中的甦小姐,都瞬間僵住的話︰
“說完了?甦小姐,你的故事編得很精彩,報復的手段也算得上狠辣。不過......”
陳陽頓了頓,這個停頓並非猶豫,而是故意留給對方消化震驚的時間。
他的心理素質在此刻展現得淋灕盡致,面對如此惡毒的陷阱,他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如同經驗豐富的獵手,正在享受獵物即將落網前的那份期待。
兩邊嘴角慢慢翹了起來,那微笑中蘊含著即將到來的逆轉,目光如同深潭,平靜地掃過甦小姐那因驚愕而微微僵硬的臉龐。
“不過,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們"听雨閣"挑走的,就一定是這老宅里最值錢的玩意兒?你們那雙眼楮,就真的那麼準,不會看走眼?”
這句反問如同一把利劍,直接刺中了甦小姐內心最不願面對的恐懼,不由讓甦小姐心里咯 一下!
陳陽的心中此刻涌起一陣快意,不是因為報復的快感,而是因為真相即將大白于天下的期待。
陳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這種穿透力來自于他內心的絕對自信和對局勢的完全掌控。在這充斥著嘲諷與絕望氛圍的院子里,他的聲音如同破曉的鐘聲,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甦小姐的狂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母雞。她的內心瞬間被一種不祥的預感所佔據,那種原本的得意洋洋開始搖搖欲墜。她臉上的得意和暢快瞬間凝固,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錯愕和難以置信。
她顯然完全沒有料到,陳陽在听聞如此噩耗之後,竟然會是這種反應——沒有氣急敗壞,沒有面如死灰,反而如此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反諷。
“你……你說什麼?”甦小姐的聲音有些顫抖,美麗的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那份得意瞬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緊咬著下唇,腦海中快速回想著當初在韓家老宅挑選古董的每一個細節,難道真的有什麼遺漏?
不,不可能!她立刻搖頭甩掉這個念頭,隨即被更強烈的惱怒所取代,“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你這是在故弄玄虛!”甦小姐的語調提高了八度,尖銳得仿佛要刺破夜空,“陳陽,你以為你這樣虛張聲勢,就能挽回你成為行業笑柄的事實嗎?”
“簡直是痴人說夢!”她冷笑著,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知道我們"听雨閣"在古董界的地位嗎?你知道我甦雅琴的眼力在圈子里是什麼水準嗎?”
“我們"听雨閣"的眼力,也是你這種靠運氣撿漏的暴發戶能質疑的?”甦小姐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手指顫抖著指向陳陽,“你算什麼東西!一個毛頭小子,一個靠著狗屎運才發了幾天財的暴發戶,也敢質疑我們的專業?”
“你以為隨便說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能嚇唬住我?”甦小姐歇斯底里地叫喊著,“我告訴你,這種把戲對我沒用!”
“韓家老宅的每一件古董,每一個角落,我們都仔細檢查過了!”她的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我們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銅爛鐵!”
“你現在花一百二十萬買這堆垃圾,就等著哭吧!”甦小姐惡毒地詛咒著,“我要看著你傾家蕩產,看著你在古董界再也抬不起頭!”
然而,面對甦小姐如潮水般洶涌的怒罵和詛咒,陳陽卻表現得異常冷靜。他甚至沒有正眼看她一眼,仿佛她的叫囂只是微風中的蚊蟲嗡鳴。
陳陽根本不再理會她的叫囂,那種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加讓人憤怒。他緩緩轉過身,將目光投向一旁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穩的錢會長。
錢會長此刻的臉色比紙還要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仿佛心髒隨時都會跳出來。
陳陽看著錢會長那驚恐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的光芒,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那個眼神仿佛在說︰放心,老錢,相信我。
錢會長接收到這個眼神,心中莫名地涌起一絲安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陳陽的那份從容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陳陽收回目光,然後再次看向韓大寶,那張年輕的臉上依舊帶著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笑容。
他的語氣依舊平穩,仿佛剛才甦小姐的叫囂根本沒有發生過︰“韓先生,支票你已經拿到了。按照約定,你應該盡快去銀行辦理兌付。”
“這……這個……”韓大寶結結巴巴地回應著,手中緊緊攥著那張價值一百二十萬支票,生怕一松手就會飛走。他偷偷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錢到賬後,我們辦理過戶手續。”陳陽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這宅子,從現在起,理論上已經屬于我了,對吧?”
韓大寶被陳陽那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背後冷汗直冒。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讓他不敢直視。
“是,是的!”韓大寶連連點頭,聲音都有些顫抖,“是是是!只要錢到賬,這宅子就是您陳老板的!”
“絕對沒問題!”他拍著胸脯保證,生怕陳陽會反悔,“我韓大寶說話算數,一口唾沫一個釘!”
“明天一早我就去銀行兌付,錢一到賬,立馬辦過戶手續!”韓大寶激動得手舞足蹈,一百二十萬啊,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一筆錢!
他現在只關心錢能不能順利到手,至于陳陽是不是當了冤大頭,他才不在乎,只要錢在自己手里,到時候給自己韓老爺子二十萬,其余的可就都是自己的了!
甦小姐看著陳陽和韓大寶的對話,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這個陳陽到底在搞什麼鬼?都已經注定要血本無歸了,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裝!你就繼續裝!”甦小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陳陽點沖著韓大寶點點頭,不再理會表情各異的眾人,邁步就朝著正房堂屋走去。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干什麼?”甦小姐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種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銳。
她的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一種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她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就像是精心編織的蛛網突然出現了一個無法預料的破洞。
陳陽的反應太反常了,按理說他應該憤怒、絕望、甚至崩潰才對,可他為什麼還能如此鎮定?難道真的被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不可能,她甦雅琴在古玩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寶貝沒見過?怎麼可能在一個破落的老宅子里看走眼?
應該不會吧......可是,為什麼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踏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