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馬正立的姑奶奶，通身的凌冽簡直能讓人俯首稱臣。
平日里看她一副沉默寡言，庸庸碌碌的樣子，沒想到其實是個不可隨意挑釁的狠人。
他錯了。
大錯特錯。
他就不該招惹她，更不該算計她。
早知道她這麼厲害，給他一個大石頭做膽也不敢動顧清清一根汗毛。
可惜，事情已經做下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補救。
盡快讓她滿意，盡快讓這噩夢般的一刻過去。
如此一想，周明拉起地上的劉紅，開始做些情人間才有的親密動作，比如，擁抱，親吻。
別看兩人都穿著衣服，但因為角度問題，看上去兩人的關系很曖昧。
本來他們倆就是這種關系，沒人冤枉他們，顧清清拿起相機開始不停地拍。
每個動作都拍了好幾張，怕膠卷曝光，照片洗不出來。
傻瓜相機她前世是沒玩過，可見別人用過，知道該怎麼拍照片。周明想得周到，居然買了這麼個容易上手的相機。
照明拍好，拿出里頭的膠卷，相機丟還給周明，淡淡地說道︰“記住！往後別來惹我，否則我要你們倆好看。
你後脖子上的病不是病，是你犯下的業障。好好想想，自己什麼時候虐殺了人命，人家找上你了。
你想治好，光靠吃藥打針絕對不行。周醫生！我猜你是不是把哪個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孩子沒生下來，被流掉了。”
話說完，顧清清轉身就走，身後的周明卻僵愣在原地，眼楮瞪大到了極限。
太可怕了。
顧清清實在是可怕，居然連這種事她都知道。
沒錯，一年前，他強迫了一個小護士，那女的懷了他的種，怕引起家庭矛盾。他將女護士調去了另外一個縣，還將她肚子里的孩子給做了。
難道是那個孩子來找他的麻煩？那就是個兩個多月的血泡泡，它是怎麼找來的？
顧清清莫不是在聳人听聞？
不，她說的也有道理，他後脖子的毛病，誰都治不好。
打針吃藥掛水，針灸按摩都試過了，還是沒用，整天酸痛難忍，頭暈腦脹。
況且他跟那小護士的事連市立醫院的同事和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她認識那個小護士？更不可能。
小護士早被他送去了外縣，顧清清怎麼可能認識她？
如果不認識，那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後脖子有問題的？難道她能看見？
“周明！你害死我了。”顧清清一走，劉紅關上門，對周明拳打腳踢，“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就不該听你的花言巧語，跟你一起合伙算計顧清清。
現在好了，她手里拿著我們的把柄，往後要怎麼辦？怎麼過日子？”
周明傻子似的坐在那里，任由劉紅發泄，不是他有多心疼劉紅，而是他一直處于一種不可思議的震驚中。
顧清清給他的感覺太震撼了，他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就連劉紅打他都沒覺得疼。
打了幾下，見他任由自己打，劉紅舍不得下手了，說到底兩人有了那種關系，他還給了自己一個金戒指。
連他老婆都沒舍得給，單單給了自己，可見他心里是有她的。
女人嘛！永遠都是感性動物，只要男人稍微說幾句好話一哄，心就軟了。
“不用擔心。”周明嘆了口氣，擁住劉紅，“顧清清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她也說了，只要咱們安分守己，她不會報復我們的。
紅！你一定要記得她的話，咱們往後在她面前夾著尾巴做人。只要不跟她翻臉，她就不會對咱們怎麼樣，回去後也要切記。”
劉紅默了默，跟著嘆氣︰“也只能這樣了。”
顧清清沒管他們的後續，拿到膠卷，用紙包好，塞進口袋，快步往回走。
得趕緊回招待所去，大晚上的在外邊瞎跑，也沒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的人過的都是慢生活，天一黑，差不多店門就關了，整條街除了路燈亮著，就沒有別的燈光。
走出小巷子，來到大路上，前面跑來一個頭發披散，瘋瘋癲癲的女人，女人的身後飄著濃郁的黑霧。
顧清清本不想多管閑事，可女人偏偏跑到她面前停了下來，驚喜地抱著她喊︰“小鳳！是你回來了嗎？小鳳！媽媽終于等到你了。小鳳！小鳳！”
女人很開心，抱著她又哭又笑，顧清清就跟傻了一般站著不動，仔細打量她身後飄起的黑霧。
大晚上遇到瘋子糾纏，也是夠寸的。
女人抱著她，一直“小鳳小鳳”地喊著，沒過片刻，後頭追來了兩位老人。見到女人好好地站在那兒，兩位老人松了口氣。
老人大約是因為跑得急，實在是喘不過氣來了，蹲在一旁拍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呼吸，表情痛苦。
看樣子，這兩位應該是女人的父母，女人臉上的輪廓很像那位爺爺。
顧清清沒走，一直讓那女人抱著，等兩位老人氣喘勻了，走到她身邊，才輕輕地將女人推開一些。
“爺爺！奶奶！你們住哪兒？需不需要我幫你們把人送回去？”
兩位老人看顧清清是個小姑娘，還那麼熱心，感動得熱淚盈眶。
“謝謝！麻煩你了！”爺爺很是客氣地道謝。
奶奶對著顧清清笑了笑，哄著那女人︰“玉蘭！小鳳已經找到了，咱們回家吧！”
被稱作“玉蘭”的女人歡喜不已，死死拉著顧清清的手，笑逐顏開︰“好！媽！我的小鳳終于回來了，我好開心。”
奶奶點了點頭，眼底含淚，拉著玉蘭往前走。
走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到了一處干休所家屬區。爺爺奶奶和玉蘭住的是一棟兩層樓的紅磚房，進了院門，顧清清就感覺一陣森森寒意撲面。
仔細一看，院子邊上種著一株桂花樹，樹冠頂上繞著一圈一圈的黑氣。
看樣子，那株桂花樹下一定埋著什麼，樹冠上的黑氣跟玉蘭身後的黑氣是一樣的。
應該是有人要對玉蘭下手，又不敢明目張膽，采用了這種陰毒的法子。
做這種事的人，一定是玉蘭或者是玉蘭父母認識的人，不然這株桂花樹也種不下去。
桂花樹是有蟾宮折桂一說，要是被有心人算計，也極容易招惹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