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狗屁…………玄……玄陣……”
許敬雙眼幾乎完全翻了白,唯有喉管在混沌之力的防御保護下勉強發出聲音,讓他清楚自己現在還沒有死亡,還有脫身逃亡的的一線生機!
許敬對玄陣知識了解相當有限,正如他對煉器幾乎一竅不通差不多。
因此,許敬不了解自己陷入的是何種玄陣,可是本能的生存意識是教他竭力運轉玄氣,護住自身。
但,就是在許敬體內玄力一股腦地徹底爆發出來的那一瞬,縛靈陣轟然運轉,纏繞在許敬身上的鐵鏈仿佛一只只深淵魔手,猛的發力,直接將許敬往下拽去!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許敬的身體狠狠地砸在了一方不知名的昏暗世界的地板上!
好似這方世界的地板堅硬無比,奈何許敬身體轟砸的力度如何之大就是不見哪怕一絲裂痕!
許敬可是沒去注意這些,他只覺得自己能夠呼吸了,低頭時才發覺縛在身上的鐵鏈不見了蹤影。
不過許敬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好受,相反,這極端沉重的一砸教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不是如老舊的螺絲那般松了過去,似乎隨便一動,身體的骨架就會完全散掉,而成為一攤爛肉,再不能立起!
略做緩和,許敬手腳並用,極緩極緩地翻過了身,呈匍匐之姿,剛要支撐著站起,可是,喉嚨急速涌上一股甜意,下一秒,他“嘔”的一下吐出大口鮮血……血中摻雜的內髒的碎屑依稀可辨!
顯然這一摔致于他的五髒六腑嚴重震傷!
“扯爺的淡了,到底什麼玄陣啊……這般恐怖?”
許敬臉上血色全無,喪態盡顯,他暫時放棄了起身的念頭,選擇了先罵為快。
眼角余光往外瞥去,許敬只看到了昏暗虛無,沒有看見色彩,也早沒了實在的暴雨。
並非第一次陷入玄陣,他知道這便是陣中世界,不過現在沒能清楚此陣的危險在哪……但,如此念頭還沒完全,許敬就知道了此陣的危險來自哪里了!
極端意外且突兀的,許敬覺得背後有一柄巨劍直接洞穿他的身體,可偏偏,他能真切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仍舊存在,而且,又是像剛才那般流星似的往下墜去。
身體在往下墜,許敬卻不能控制住身體,踩不到靈氣,只能任憑身體急墜。
好像是自雲霄向地面墜落,時間漫長,下墜速度卻是奇快。
轟!!!
震響崩散與于四野,許敬感覺隕星落地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這一下,他好像感知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了。
而下一秒,狼嚎響徹天穹,鋪天蓋地的狼群潮水似的涌來,狼的獠牙睜開,血盆大口撕咬,轉眼間,他的身體被啃食殆盡……骨頭碴子都不剩一塊!
可然後還不能作出思考的反應,感受下身體仍舊在,而且,踩空的下墜的感覺又來了……他很快他落到了盡是騰蛇的世界!
又被吞食,又墜向另外一個世界——妖魔橫行!
而後,存活不到半個呼吸,這一具身體再無,便繼續往下追去……
身亡,向下墜落一個世界!
然後,又身亡,繼續向下墜落,再身亡……
世界萬千,並無盡頭,像墜無底的深淵,過程中,永遠感受不到何處是塵埃落定之地!
許敬的精神和靈魂開始變得麻木、呆滯,仿佛記憶都要一點點地缺失了……
……
縛靈陣外,沈丘冷笑的神色仍舊,他御劍于空,同時吃了些丹藥運轉玄氣療著傷……他要等待縛靈陣的殺機完成,親眼見到許敬的尸首。
也是如此心態,沈丘只顧著雙目炯炯地盯著縛靈陣,絲毫沒有注意到,便在距離他約三百多丈的那劍峰頂上,黑暗的雨幕下,兩道身影靜立已久,而他們的目光,則是始終關注著他與許敬的交戰。
此二人並非什麼絕世強者,也非什麼神秘之人,恰是李家之主和族內大長老。
與唐翼風的心思相差無幾,李空山是能猜到前者的一些動作的,因此,在許敬初露鋒芒而沈丘回到印洲城的時候,他也派了人密切關注黃泉閣,可是和唐翼風不同的想法,李空山不是要對沐家動手,而是要看到許敬真正的實力……他也有野心,但他的野心不是唐翼風的嗜殺以奪機緣,而是不動干戈的投資……投資有潛力者,以收獲機緣——正如他之前暗中幫了唐家一樣。
現在,他便是準備更多地交好于許敬,不過為了避免風險的損失,他的思想當中,潛力如何先另當別論,他必須先看到許敬的實力是如何的……畢竟,沒有實力而空有潛力,是如空有萬千錢財惹人眼紅而不知如何自保那般危險的。
所以,在剛得到許敬和沈丘交手的消息時,他就和李�w來到了這里,欲摸清許敬的真正底牌和實力。
“家主,是縛靈陣……我看許敬是必死無疑,已不值得我們再浪費時間了。”
李�w開了口,他並不看好許敬——即便他能重傷沈丘,可是沒認為他有破縛靈陣的能力。
“大長老,你也許心急了。”片刻的沉吟,李空山微微地搖了搖頭,望著完全掩下了許敬身影的縛靈陣,他的小縫眼楮里透出一絲亮光,“縛靈陣固然可怕,殺機和困境重疊,稍有不慎,甚至能讓星玄境巔峰強者的靈魂都會受極重創傷,可此陣到底遠遠不能和其原型的‘困神之陣’相比,它湮滅靈魂的威力……也許還不足以將許敬斬滅。”
李�w稍蹙眉頭,甚是不解︰“可……我還是不明,為何家主竟如此看好許敬?”
看了一眼李�w,李空山隨即將目光再移開,輕笑道︰“你錯了,我看到並且看好的,只是他的潛力,不是實力。該明白,光有潛力而實力還不夠的話……他會死在這里,那就不值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