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這時已然猜到了為何不見了沐顏訊息的大概。
血宴二鬼——五六年之前凶名赫赫的兩個散修,專以妙齡少女為目標……尤其是具有特殊體質的少女,在抓住這些少女後他們會施以妖邪之術,惑使她們也修煉一門詭異玄訣,在此玄訣一旦有所小成之後,他們便會同這些少女雙修,汲取她們身上的所有玄力和生機之力轉為自身力量……至于這些同他們雙修過的少女,不出兩天,便會很快地香消玉殞。
看得出來沐辰面色的劇變,蕭絕也好像猜到了什麼。
“沐老家主,”蕭絕可是極冷靜地勸了一句,“听聞許敬公子身法和速度皆堪稱一絕,有他在,沐顏姑娘必不能有事。”
蕭絕其實落身于沐府也有求助于許敬之意。
沐辰卻沉重地搖了搖頭︰“我聯系不到他。”
“這……”蕭絕表情一滯,顯然意外。
“蕭大人既有印記追蹤,煩請為老夫指個方向。”
沐辰這時壓著怒火,可是磅礡的玄氣已如火山噴發似的爆了出來。
蕭絕明白事態緊迫,亦理解沐辰心中的焦急,他沒有再言,徑直御劍而起。
沐辰簡單傳音留言于族人的同時也同樣是施展了最快的速度,身影直掠往黑暗的雨幕深處……
而蕭絕在準確追擊的同時,司徒湛派遣了印洲城禁衛人數的六成以上,七千多人,輻射似的四散,展開了定點據守和搜捕。
疾風驟雨既來,這一夜,便注定是不能平靜的……
…………
相比于沐家府邸的昏暗,唐家可謂是燈火通明,靈晶燃燒的光芒極盛,將府中雨幕照得清晰。
不多時,一道箭似的身影徑直穿過雨幕,很快落到了家主庭院之內。
唐家能有如此行為而不被叱責的本就沒多少人,唐鎮南算其中一個。
“父親!父親——出事了!”唐鎮南剛落腳庭院便快步到了唐翼風房門前,而同時頗為急切地喊著。
唐翼風拉開了門,本是要教育一番唐鎮南做事不可毛躁,可看到長子臉上雖然急切但似乎沒有不愉的神色,他又不禁地露出些狐疑來,而便先問出了聲︰“事關沐家?還是與那許敬相關?”
“父親還未睡下,好像在等什麼?”唐鎮南先是一愣,旋即小干臉上橫起了幾道欽佩的笑意︰“哦,算了先不說這個——父親,您果然料事如神,沈丘不是好幾天都沒什麼動作麼,當真,他今晚就準備行動,而現在,是正合我們之意地直接與許敬交上手了。”
他去一趟黃泉閣回來後,便將自己對沈丘的態度的大致猜測告訴了父親,在他認為,有了縛靈陣如此強大的陣法在手,沈丘定然是不會再擔憂蕭絕阻撓,而他也將不能忍受立即對沐家動手,可當時,他父親卻是表現淡定,似乎不認可他的看法,還叫他安排人手去監視沈丘的動作,本來不能理解,可是現在他大概知道了……父親就是等待的現在,他們可以第一時間去往黃泉閣,徹底摸清許敬的底細,然後再做行動打算!
不過馬上,注意到唐翼風眸中的意些微外芒光時,便輪到了唐鎮南表現出前者前幾秒有的狐疑之色了。
“父親,難道……這不在你的預料之內?”
唐翼風微微點頭,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南兒,很多時候表象上看似最急切的事反而是最不應該著急的。許敬此子雖然實力強橫,心智也足夠成熟,可是畢竟年輕,做起事來難免容易被情緒左右而錯亂主次……我想了幾天,還是以為這是他的弱點。”
“父親……此話何意?”唐鎮南只管表示不解。
面對詢問,唐翼風只覺意料之中,他呵呵地笑了一下,輕拍了拍唐鎮南的肩膀︰“有時候眼界放寬一些,你就能能了解到更多的事,從而——找到破開眼前困境的辦法。”
“……”唐鎮南忽然覺得自己的嘴角似乎被什麼無形之物扯了一下,有些難受。
“你的性子不該那麼急的。”唐翼風暗自搖頭,幽幽一嘆,隨後也不多作贅言,沉吟片刻而解釋道︰“我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那許敬,他不過是橫生的阻礙而已,這樣的阻礙是必要解決的,但不一定非要除掉,跨過也就行了。你,可曾听說過‘血宴二鬼’?他們,會無限放大許敬的弱點。”
“血宴二鬼?”唐鎮南感覺有些耳熟,很快,他就想起了相關的傳聞︰“那兩個鬼似的散修?可是他們不是銷聲匿跡多年了麼,傳言更是已被人斬滅……父親為何突然提及?”
“當然是因為他們不僅沒死,反倒出現在了印洲城,而且……”聲音稍頓,唐翼風嘴角傾起了一抹教人觸之不免心顫的冷笑,“還是我一手促使他們到此城的。”
“四年前自我打算對沐家動手時,我便考慮過諸多的意外,也一直在找能夠為我所用……或是利用的力量。李空山是其中一個意外,但他足夠聰明,選擇了站隊,也算是可利用之力;城主府便算意外,可是他不敢過多插手,到底只算些微的阻撓之力……便是許敬這個絕對的意外,雖然我不能想到,可不說沒有辦法對付。”
唐翼風繼續解釋著。
“血宴二鬼,兩年前我便尋到了他們的蹤跡,可是那時他們皆重傷,修為境界已然跌落太多,無法牽動根本地去戰斗,不是可利用的力量,因此我只能選擇了暫時放棄利用他們的念頭,但,也留下禮物助他們恢復。可是不久前,他們傷勢痊愈,我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而我放出了消息,也給了‘利’去誘惑——沐家小姐是為他們動手的餌,我予之恩惠則是‘利’的推力……呵呵,我想,你應該能明白了。”
唐翼風沒繼續解釋了,而猛然間,唐鎮南如遭天雷轟頂,他好像這時才發現,自己同父親相比還得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