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許敬等人離去,氣息徹底地消失在感知範圍後,原地只留下的青袍老者和麻子臉二人也總算能將繃緊的神經松弛下來,那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得以落下。
“該死,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麻子臉癱躺著怒怨道,“誰竟能想到那許敬的幫手竟然會……”
“麻子!給我閉上你的嘴!”不等麻子臉繼續抱怨,青袍老者當即比怒火更沖地喝道,“要不是你太過廢物能失敗至此麼?我就不應該相信你的!”
“唐鷹,你……你……你什麼個意思,老子可是來幫你忙的!可是把好心當做驢肝肺了不是。”雖被罵到怒氣中傷,可幾番咬牙切齒下來,麻子臉還是只能這般不甚有力地回懟著。
老者只是仍舊極力運轉玄氣療傷,淡淡地乜了一眼麻子臉後,他似乎就不願繼續同後者計較了︰“失敗既定,我也不與你再爭。不過,我可還不想放棄那只水麒麟。”
話至最後,老者布滿濁氣的眸子忽然變得陰冷下來,他已然有了計較,將消息擴散出去,屆時水麒麟這等有至尊血脈的靈獸定然會讓更多強者瘋狂,而教上官輕若和許敬等人疲于應付,說不定到時候他還能鑽個空隙……即便不能,那也可報了損財重傷之仇。
可忽然的,不等他因自己的如此精妙想法而得意,他整個人竟如受了驚的兔子般,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完全就顧不了自己還是重傷狀態。
“不對!可怕的家伙……我得……我得趕緊離開這里……立刻!”青袍老者言語頗有了混亂不清之意。
一旁的麻子臉看得是滿腹狐疑,他正要問詢,而自己的老友也欲御劍離開,可是,近乎是同一瞬間,他們雙眸都猛的劇烈收縮至針眼大小,身體也都打了個劇烈的冷戰。
因為,此刻,他們都嗅到了致命的危險的氣息……一個身著黑衫的青年鬼魅似的現身于二人眼前——許敬!
“喲,二位前輩可是在等小子?”許敬的臉上帶著一絲和煦洽然的笑意,看著是人畜無害,毫無危險,可在他對面之人卻能清晰看出他藏在雙瞳下的駭人殺機。
面對突然折返的許敬,麻子顯得是那麼意外,可是他身旁老友卻是多少好點……但也僅僅只是那麼一點……便是剛才一秒,他突然回憶起了,許敬離開之前,從未講過半句不與他計較的言語,而是始終帶著深藏在底的殘酷的、決絕的殺意。
一時驚醒,冷汗完全浸濕了後背。
“許敬小兄弟,老夫身上的所有積蓄可都是給了你啊,半點沒留……”青袍老者驚恐中充著糊涂,也帶著些微心虛地說著。
“前輩,”然而,許敬直接斷了他的言語,可是聲音依舊是不含它意的平淡,“一個道理——錢財沒了可以再有,性命沒了……呵,煩惱也自然沒了。”
“你……小子,做事這般決絕對你有什麼好處?”哪里還能不明白許敬的態度,青袍老者當即怒目而叱,好像一只被群狼圍困老虎,發出著它最後的、屬于王者威脅的咆哮,“若是如此,老夫就算拼死也拉你墊背!”
許敬沒有回應,只是咧嘴微微一笑,而後,“斬星”和“焚天”同時開啟…………………………
……
…………
天穹開始泛起了魚白肚,那一些個因為許敬和斷獄魔君的激戰而引起的喧囂也漸漸歸于沉寂。
可是,這樣的沉寂開始慢慢地發酵成了死氣沉沉的壓抑,仿佛龍蒼山要有暴雨傾覆。
分雲崖旁,岩石縫隙中,那一注亮了個通宵達旦的破幽果的玄芒仍舊,可其邊上的,攢動的人影卻不似先前,而是更密。
距離三青樹約有五百丈的一蒼天古樹上,王禮和凌鐸坐姿各不盡相同,但都一樣的悠閑無比,他們在等許敬。
自昨晚那道小插曲之後,許敬就帶著這兩人和上官輕若兜兜轉轉地行了十多里,說是為了避免漁翁得利,必須繞開那些個因此間動靜趕來的強者。
很是迅速地,他們也的確都因許敬的帶路避開了好幾波強者,免得遭受了戰斗損傷。
短暫的兜圈期間,沈葬歌的身影也不出所料地很快出現,不過,他卻似乎暫時地沒有同許敬再戰的準備……也好像是想著保存實力,以逸待勞,以至于在爭奪“破幽果”時踫上能輕易取勝,所以,他只是簡單地帶著一些個黃泉閣弟子尋了一番,而無果後便走遠了。
可是許敬恰好相反,居然說是要“化被動為主動”,悄摸地跟上沈葬歌尋機會出手,而給他點彩頭嘗嘗。
上官輕若有心勸阻,畢竟這家伙的傷還沒好利索,無奈,許敬好像對上官輕若的言語善意不做理會, 著腦袋就執意要去探探。
故此,意見言語上出現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上官輕若也就不願多說,而直接返回自己宗門的隊伍里面。
至于說王禮和凌鐸二人,一個是不敢和葬血劍直接起沖突,另一個雖有心,可是也實在……不敢。
如此,許敬便是叮囑二人只暫時地遠觀“破幽果”,看看情況,而不能近距離等待……其實不用許敬特意交待,在沒有強有力的實力擔當——許敬——在背後,他們也自然不願涉險。
悶了許久,王禮從半趴著的姿勢換成了倚樹干而坐,挑逗似的詢問凌鐸︰“哎,你說敬哥是干嘛去的,真能是找‘葬血劍’麻煩?嘁,瞧你那神情,傻楞住了,猜不著了吧?嘿嘿,哥哥我來告訴你,他肯定是滅那兩個個老家伙去的,說不準還能有其它好處、寶貝東西撈著……不信?那你待會兒問問他去?”
凌鐸稍側眸乜了眼王禮,沒有說話,只是臉上嫌棄和鄙夷,以及那看白痴的神情簡直明顯到了不能再明顯,而且那回轉時的眼白幾乎翻到了頂。
這也就直接讓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