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袁天罡道，“保密不是仁慈，而是想從七巨頭身上割一波大的！”
“搞不好院長甚至會主動宣傳七巨頭的強勢，讓七巨頭漲到天上去，狠狠捧殺！起的越高，摔下來越慘！血壓太高，受創後噴血會格外遠！”楊玉分析，“畢竟這種大決戰的機會很多年未必有一次，院長肯定想畢其功于一役，一次性吃飽吃撐！”
袁天罡摸過手機，“我賬上還有120萬，我打算拿60萬，做空七巨頭。”
“我賬上還有110萬，梭哈！”楊玉眼神火亮，“加杠桿！”
袁天罡嚇一跳，“你別沖動！咱倆不是精算師，投資經驗無限趨近于零，眼里只有賺錢，不考慮損失嗎？加杠桿有個波動強行平倉怎麼辦？”
“我不會加太多杠桿，做空最難的不是把握大趨勢，而是把握時機，進場太早沒挺到崩盤會被爆倉，空頭都死在勝利前夜。”楊玉幽幽笑道。
“精算師算個屁，真正賺錢的投資方式是內幕交易，咱們已經有院長的內幕消息了，人造器官密集突破，發布會六月份開，純撿錢！”
……
院長辦公室。
宋河摘下控夢頭盔坐起來。
相曉桐正站在窗邊，靜靜望著屏幕上一連串變化的數據，端著杯熱茶慢慢喝，眼神隱隱擔憂。
宋河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在看什麼？”
“上面這些。”相曉桐抬手指指不同的數據模塊，“是從各個渠道建立的七巨頭空單。”
“這就開始了？做空是不是有點早？”宋河詫異。
“一點點做嘛，這也不是咱們專業範疇，只能讓公司里專業人士去干。”相曉桐道，又用手指指最下面，“這里是浮虧統計，就這一會兒虧掉10億了。”
“不平倉就不算虧。”宋河笑了，“灑灑水啦，這有什麼好看的？”
“理智告訴我應該沒問題，但看到這個數字漲，心里忍不住有點小憂傷。”相曉桐笑著嘆氣，又敲敲窗戶。
窗戶最底下出現了一串數字︰
億8789萬9665.52元
數字每秒鐘都在劇烈變動，抽搐著上漲。
億8799萬0365.01元
億8801萬7670.00元
億8804萬2873.50元
“這是未來五年咱們需要額外賺的利潤對吧？”宋河笑了，“算這麼細啊？有必要嗎？”
“其實只是一個粗估，能大概看看情況。”相曉桐苦笑，“我知道公司發展到一定規模往往會面臨危機，但還是希望這次危機能體面平安度過，跟德維特見過面了？”
“見過了，這幾天就給他做移植手術。”宋河說。
……
5月1日。
乘黃冬眠中心。
宋河相曉桐站在透明玻璃牆前，緊張注視牆內的情況。
眾多白大褂正緊鑼密鼓做準備，比起正常的手術室，眼前這間手術室堪稱人山人海，醫生數量格外的多。
隨便來一個熟悉醫學界的人，看看手術室內的醫生陣容，都會震驚到直呼不可能，太多太多權威泰斗，太多太多“第一刀”雲集此處，全員神仙陣容！
神仙雲集是有原因的，今天要給冬眠者德維特做多內髒移植手術，這將成為整個醫學史上最高難度、最考驗技術含量的一場雜技式手術，方方面面的醫學泰斗們甚至提前一周踫頭集訓，像學徒一樣反復用實驗猴做手術練習，開了十幾場會議討論手術細節，只為確保今天萬無一失！
終于，醫生們準備好了，沖玻璃牆外的宋河相曉桐打手勢。
夫妻倆重重點頭，同時比大拇指，給醫生們加油。
手術室內側，一扇加密金屬門打開，浸泡在液氮里的蒼老人體緩緩滑入手術室，身體各個部位敞開，眾多內髒拉出，像一具造型詭異的標本。
但這具身體是活的，術前一小時，宋河相曉桐還在夢境城市里和他見過面。
同時，另一扇金屬加密門打開，數個來自太空的包裹滑出，每個包裹里浸泡保存著一個人造器官。
醫生們立即開工！
過半醫生兩鬢斑白，皮膚皺紋透著一股子老邁，但拿起手術刀後整個人氣質猛變，敏捷輕盈而準確，動作嫻熟得讓人想起庖丁解牛。
除了老式的手術方法，這次復活手術還動用了多台新儀器，每台儀器奇形怪狀，均為乘黃神經元公司的自研產品，暫未推出市場檢驗效果，但在猴子測試中表現不俗。
于是手術室里景象令人眼花繚亂，醫生們像跳舞一樣不斷切換陣營，一批人後退一批人前進，手術刀和長長的儀器機械臂共同起舞，速度飛快在開膛破肚的人體上起起落落。
“壞了，我看不懂了。”宋河說。
“畢竟咱們不是專業的，這麼復雜的手術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相曉桐抱著胳膊，輕輕嘆氣，“看著還不錯。”
也不知是在安慰丈夫還是在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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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看不懂全部手術細節，但大致能猜出許多，目睹這種載入歷史的手術本身也激動人心，于是兩人被精彩紛呈的手術過程硬控，目不轉楮。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器官箱子一個個打開，德維特的一些老器官已被摘除，換上從太空城打印出的嶄新器官。
夫妻倆光是站著看都看累了，但醫生們卻依舊聚精會神動作飛快。
四小時、五小時、六小時！
手術還沒結束，器官已基本安裝到位，全身的解凍流程開始！
醫生們頻繁開始吃東西，手忙腳亂退到角落，啃助手遞來的無菌能量棒，助手們像拿著胡蘿卜喂鹿一樣，不斷撕開一根根能量棒，甩掉消毒液，往一個個湊過來的醫學泰斗嘴里塞。
正常醫院里手術過程中沒法吃吃喝喝，要嚴守無菌原則，但乘黃冬眠中心技術更先進一些，對冬眠病人要不斷進行無菌處理，有專門的通用處理液輔助，規定便寬松許多。
尤其冬眠中心醫生短缺，每台手術全是和死神搶時間，許多醫生經常連軸轉做冬眠手術，接連幾台手術便是十幾個小時，甚至連上24小時班的極端情況也有。
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肯定餓暈手抖，于是乘黃的研發部門又專門做了無菌能量棒，專門用來給手術室里的醫生吃，味道難以描述，但至少能充饑解渴。
短暫進食補充能量，最凶險的時刻來了！
角落里沒動用的儀器設備密集上場，猶如攻城戰全面開始，各種雲梯、刀車、撞車、巢車一股腦撲上去，爭分奪秒全面猛攻！
德維特解凍！
宋河和相曉桐都趴在玻璃牆上，臉在玻璃上擠白，拼命睜大眼楮看手術室內各大儀器的數據。
數據起起伏伏，一些新設備專門有顏色變化提示，綠色正常黃色警告紅色失控，只見黃黃綠綠頻繁切換，像風吹過秋天的灌木叢。
兩人提心吊膽，生怕看見各大儀器上紅楓飄飛，默默在心中祈禱。
七小時，八小時！
終于，全體醫生停下動作，里三層外三層死死注視手術台上的德維特。
德維特已基本恢復正常人的外表，但依舊透著一股詭異，像入殮過的尸體。
忽然，輕微的顫動出現！
整個手術過程一條直線的心電圖，泛起第一個波紋！
緊接著，第二次心跳、第三次、第四次！
醫生們面露狂喜，繼續忙碌，不時望向各大儀器上的數據。
“好好好！”宋河高興地猛拍掌，“各器官都工作了！”
“數據還行啊，越來越穩了！”相曉桐也欣喜異常。
要不是當著眾多醫生的面，夫妻倆已經激動得摟在一起亂蹦！
又過半小時，手術終于宣告結束！
幾個醫護馬上推著德維特的病床，進入重癥監護室觀察。
滿頭大汗的眾多老醫生沒有立刻休息，邊吃東西邊看數據，討論許久才走流程離開手術室。
醫生們伸手和兩位老板握手，匯報工作。
“手術比較艱難，畢竟德維特年齡太大，又是老外，和我們平時做的國內患者手術有點差異。”
“不過有驚無險，新器官運轉的不錯！還要重點觀察一段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大概12小時內他肯定能醒過來！”
“我們盡快把手術遇到的一些狀況整理寫出來，你們冬眠中心的醫學生可以照著參考，畢竟將來大部分手術還是你們的醫學生做嘛！”
“感謝感謝！”宋河用力握著他們的手，“太辛苦了！八個半小時一台手術，不容易！”
“基本功罷了！平時上班一台手術十個小時也很正常，總體來說蠻順的，你們新儀器非常好用，估計肯定暢銷，我們醫院想先訂購兩套！”
“我們醫院也要訂！太省事了！沒這些新儀器，這手術八小時根本結束不了！”
“我們醫院肯定會訂，還望宋總相總照顧一下，你們乘黃神經元的貨一向搶手難買，新設備優先給我們發貨吧！哈哈哈哈！”
眾多老醫生們交口稱贊用到的新儀器設備，居然開始口頭下訂單。
“放心放心！新設備絕對優先給大家發貨！”宋河笑道，“除了設備優先供應，還給大家準備了些紅包，每人166萬！”
眾多醫生立馬推辭起來，不要不要的聲音在走廊里響成一片，宋河熟練地走流程，安排醫生們先去吃飯。
夫妻倆沒一起去吃，徑直去辦公室，翻看手術數據。
“穩，太穩了！”宋河喜悅，“要不是親眼目睹全過程，還以為是照著預期值抄的！”
相曉桐拿起手機，又打開一個數字跳動的界面。
億0204萬2855.50元
“這五萬兩千二百億，有救了。”她笑著說。
“漲這麼快？”宋河錯愕，“下空單這麼狠嗎？”
“空單越多，賺的越狠！”
……
有些口渴，有些餓，頭還很暈。
德維特靜靜躺在床上，呼吸微亂，眼皮里的眼球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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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一片混沌，大腦空白。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
等了幾分鐘，聲音越來越清晰，是純正的燈塔新聞口音，熟悉的口音鑽入耳朵，讓他意識稍稍清醒些。
“今天我們節目請來了著名投資大師山姆，山姆你好，能幫我們分析分析目前醫藥投資市場的激烈對抗嗎？”
“好，近期出現了一些異常變化，針對七巨頭的空單在激增，似乎有越來越多的空頭出現，而且空單一個比一個大。但同時針對乘黃神經元概念股的空單也在上漲，只不過漲幅不算太大。”
“兩邊都有人在大量做空？您能說說大概因為什麼嗎？”
“眾所周知，這兩大醫藥陣營在激烈對抗，圍繞人造器官的風口展開爭奪，七巨頭的進展很快，幾乎每周都在權威期刊上更新重磅論文，我們可以通過論文內容看到七巨頭研發的可喜成果。出現過一些拋壓，但總的來說上漲趨勢明顯。”
“而乘黃和神經元，雖然也在定期發論文，但總的來說論文質量差得遠，因此它們的估值目前還在持續下跌，已只有七巨頭的一半左右。”
“有些人可能覺得七巨頭漲太高了，所以大筆下空單，但我的態度是遠遠沒到頂，七巨頭還可以再漲至少40，因為七巨頭目前走的是陸地生產人造器官路線，潛力更大！”
“意思是產量更高對嗎？”
“沒錯，乘黃神經元的人造心必須在太空生產，導致產量壓的很低，遲遲跟不上需求，盈利能力大打折扣。而七巨頭一旦成功在陸地生產人造器官，可以達到太空生產十倍二十倍的速度，盈利會相當可觀！”
“乘黃和神經元有沒有可能反超呢？”
“可能性不大，至少我不看好，乘黃神經元的下一輪估值啟動，至少要等到幾年後，等宋河和相曉桐處理完訂單違約和資金短缺的麻煩！眼下七巨頭是值得投資的，毫無疑問將持續上漲，空頭都會被打爆，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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