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軍方的到來,田湖現在終于完全冷靜下來,他總算是可以更加理性地思考現在面對的情況。
    按照他的想法,現在這個局面無非就是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這一點也是田湖剛剛才想到的。
    之所以想到這一點,是由于軍方的出面實在太蹊蹺了,再往前想的話,就是兩天這天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順利了!
    “裴華南在這個時候和地下黨聯絡站有聯系,正巧被他們發現。”
    “我去找孫安民討論合作的事情,孫安民也很痛快地答應了。”
    “甚至我讓龐雄去抓捕裴華南,都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如果說有一種兩種巧合,或許還能說得過去。
    那三四種巧合同時發生,實在是讓田湖不敢置信,感覺到匪夷所思。
    可對于這一點,田湖的心中有一個疑惑,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開。
    “鄭耀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還有一點,他為什麼突然要對中統發難?”
    “就算中統和軍統向來有矛盾,但在這個時間點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對鄭耀先到底有什麼好處呢?”
    想到這里,田湖心中無論如何都猜不透。
    而至于第二種情況,在田湖看來,就是鄭耀先做賊心虛。
    他在得知裴華南被抓之後,立馬想到了對策,用軍方給中統壓力。
    只要裴華南不開口,在此之前,他把裴華南救出去,那局勢就在可控範圍之內,一切就還有挽回的余地。
    想到這里,田湖扭頭瞥了宋孝安和趙簡之一眼。
    他想從二人臉上表情的變化推測,到底是什麼原因。
    這一點對于他來說至關重要。
    判斷出鄭耀先心中的想法,才能決定他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做。
    這時候,宋孝安臉上並沒有那種陰謀得逞的喜悅。
    “難不成這並不是圈套,而是鄭耀先做賊心虛?”
    “還有這個趙簡之,看他這一臉鐵青,儼然一副恨不得要把我吃了的樣子。”
    “他如果知道這個事情是陷阱的話,應該不至于這樣的表情。”
    “莫非真的是鄭耀先急了?”
    想到這里,田湖決定賭一把。
    也就在這個時候,宋孝安將趙簡之拉在一邊。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田湖,一臉嚴肅的說道︰“氣氛也差不多了,到時候你一定要控制住這些人,不要讓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我看田湖的樣子,應該是吃準了六哥就是地下黨。”
    “這一次給他們中統的教訓應該夠了!”
    听到宋孝安的話,趙簡之點了點頭。
    他也看了一眼田湖,淡淡地說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不一會兒的功夫,鄭耀先就開車來到了中統長安站。
    看到鄭耀先到來,裴華南手下的幾個營長,還有警衛連,直接讓開道路。
    趙簡之和宋孝安二人一左一右。
    “六哥好!”
    所有人齊聲朝鄭耀先致意。
    鄭耀先擺了擺手,雲淡風輕地走到田湖的面前。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中統高佔龍先生的得意門生田湖嗎?”
    面對鄭耀先,田湖這一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
    “鄭長官,這麼晚……”
    不等田湖說完,趙簡之一步跨出。
    他冷冷的說道,“田湖你什麼東西?”
    “見到六哥還不敬禮!”
    “中統的人都這麼不懂規矩嗎?”
    趙簡之說話的時候,鄭耀先一言不發,臉上卻時刻保持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田湖听到他的提醒,忍住了心中的怒意。
    他強行站的筆直,給鄭耀先敬禮。
    鄭耀先哈哈一笑,給趙簡之使了一個眼色。
    “簡之,行了!”
    “田湖畢竟是中統的人,還是高先生的學生。”
    “我和高先生也算是頗有交情,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鄭耀先說完,就淡淡地問道,“田站長,當初總裁對軍統和中統的職務劃分,可是很明確的。”
    “軍統管軍隊的事情,不知道你今天這是幾個意思?”
    “什麼時候中統的手都能插到軍隊了?”
    鄭耀先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是一個高帽子戴下來。
    田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細細的品味了一下鄭耀先說話的語氣和內容。
    “鄭耀先一開始就拿總裁來壓我,絕口不提裴華南的事情。”
    “肯定是心有鬼。”
    想到這里,田湖更加肯定是第二種情況。
    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鄭長官,這一次的情況有些復雜。”
    “也不是我們中統要管軍隊的事情。”
    “是我們發現裴華南可能和陝北的游擊隊有關系。”
    “這件事我也通知了軍統長安站站長孫安民,也是得到了他的同意,我才插手這件事的。”
    “要是鄭長官不相信的話,可以給孫站長打電話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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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等鄭耀先說話,裴華南手下那幾個營長,頓時不干了。
    他們剛剛喝了點酒,听到裴華南被抓,本來已經很氣憤,現在中統又污蔑裴華南是地下黨,他們怎麼可能忍得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說我們團長是地下黨,信不信我現在一槍就崩了你。”
    一個營長氣急敗壞地掏出手槍,直接頂在了田湖的腦門上。
    與此同時,周圍警衛連的人看到情況不對,也紛紛端起了步槍。
    中統特務看到這個情況,也將槍口對準的警衛連。
    一時間整個中統長安站,氣氛劍拔弩張,似乎隨時都可能發生槍戰。
    面對這個情況,田湖心里慌了。
    他現在只能努力的使自己看上去保持鎮定。
    如果真的打起來,就他們中統這幾個人哪里可能是警衛連的對手。
    鄭耀先故意沒有說話。
    緩了幾秒鐘之後,他才抬手示意,“兄弟們別怕!”
    “既然我來了,肯定要還裴團長一個公道。”
    听到鄭耀先的話,幾個營長才冷靜下來。
    田湖也趕忙揮手示意,讓身後的中統特務放下槍。
    隨後他便邀請鄭耀先等人進客廳細聊。
    “田站長,不用這麼麻煩了!”
    “我現在就要見裴團長。”
    “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裴團長到底有沒有和地下黨聯系,是我們軍統該調查的,就不勞你們中統操心了。”
    听到鄭耀先的話,田湖越發覺得他是心虛了。
    有了這個判斷,他更不可能將裴華南放走。
    也就在這時,軍統長安站站長孫安民終于到了。
    看到孫安民到來,田湖藏在心里的話,終于能說出來了。
    他的目光投向孫安民,根本沒有把鄭耀先放在眼中。
    “鄭長官,這一次人恐怕你們帶不走了。”
    “因為我們懷疑,這件事不僅牽扯到裴華南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可能是潛伏在軍統多年的地下黨特務。”
    說到這里,田湖的目光從孫安民的身上轉移到鄭耀先身上。
    可就在這時,鄭耀先卻笑了。
    他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看了孫安民等人一眼,笑著說道︰“莫非田站長所謂的那個潛伏在軍統的特務,是我嗎?”
    這一刻,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就壓抑起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聚集到了田湖的身上。
    田湖現在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費勁兒。
    現在情況,已經逼著他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而做出這個決定,也必然會面對更大的壓力!
    思索片刻之後,他終于開口了。
    不過,這一次他最終還是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鄭長官,我可沒有這麼懷疑。”
    “具體的事情還是要我們調查清楚再說。”
    “只不過在此之前,恐怕軍統不能將裴團長帶走了。”
    田湖看了鄭耀先一眼。
    可這時候,鄭耀先卻笑了!
    這一次,他笑得很大聲,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田湖。
    “田站長,你以為我是在為自己考慮麼?”
    “我現在就可以走,但是要是我走了軍方的這些人他們該怎麼辦?”
    “我這麼做可是為你好!”
    “我不希望看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听到鄭耀先的話,田湖沉默了。
    這番話確實有道理。
    就現在軍方這幾個營長的狀態,如果鄭耀先離開,肯定要鬧出大事兒。
    不過就在這時,他心中想到了另外一個計策。
    田湖眼珠子一轉,笑著朝鄭耀先發出了邀請,“鄭長官,要不然這樣,你們就留在這里旁听我們審訊裴華南,你覺得如何?”
    “要是裴團長真的不是地下黨,我到時候肯定登門賠禮道歉。”
    “但要是他真的和陝北方面有聯系的話,也請大家伙給作證!”
    “我們中統,是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田湖覺得自己這樣做,正好能讓裴華南和鄭耀先對質。
    到時候難堪的就不是他,而是鄭耀先!
    听到田湖的話,鄭耀先若有所思。
    他最後點了點頭︰“我看田站長這個主意也挺不錯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多謝田站的招待了。”
    听到鄭耀先同意,田湖這才將眾人帶到了審訊室。
    雖然他們被安排在審訊室隔壁的監听室,但他們路過的時候,裴華南還是听出了自己手下的腳步聲。
    這無疑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監听室,鄭耀先坐在主位上一臉坦然。
    可他這樣的表情,反倒是讓站在一邊的田湖心里沒有了底。
    “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鄭耀先,難道就不怕把他牽扯出來嗎?”
    “難不成?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莫非,這件事真的從一開頭,就是鄭耀先一手策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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