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鄭耀先有些不解。
    他抬手示意讓威爾士繼續說下去。
    “我們國內也分為兩派,一派主張對德意志作戰,而另外一派,則是主張和甦維埃作戰。”
    “你應該知道,德意志雖然挑起了戰爭,但甦維埃從一開始就是我們的敵人。”
    “畢竟,他們和我們信仰的不是一個主義。”
    “就像那些地下黨,他們當初可沒有少給你們總裁惹麻煩。”
    听到這里,鄭耀先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他也很理解。
    “這一次泄露情報的,就是主張和甦維埃作戰的一派。”
    “實際上,你當初和我提出合作意見之前,他就已經被軍情五處盯上了。”
    “可由于種種原因,我們現在還不能動他。”
    說到這里,威爾士一臉苦笑。
    當他听斯圖爾特提到森皮爾的事情之後,心中也是無奈。
    “鄭先生,你不覺得,現在也不是合適的動手時機麼?”
    “一旦我們動手,那東洋肯定會調查這件事的。”
    听到威爾士的話,鄭耀先搖了搖頭。
    他淡淡地說道,“除去了自己內部的臥底,這不是好事麼?”
    威爾士笑著看著鄭耀先,“鄭先生,你就不怕萬一查到你們軍統的頭上……”
    “說起來,能得到這個情報的人,恐怕也是你們軍統的精銳吧?”
    威爾士想從鄭耀先臉上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他這點小聰明,鄭耀先怎麼能看不出來。
    “多謝威爾士先生如此細致地替我考慮。”
    “不過我覺得你想多了。”
    “從大局出發,我覺的還是除掉為好!”
    鄭耀先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讓威爾士越發猜不透。
    他緊盯著鄭耀先,“鄭先生就這麼無情麼?”
    “培養一個精銳的特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鄭耀先點了點頭,“所以說,除掉最好!”
    “敵人能將臥底安插在你們英吉利心髒,肯定沒少下功夫!”
    兩次被鄭耀先懟回來,威爾士心中沒底了。
    他之前還猜測,軍統在東洋的情報系統安插了重要眼線。
    可鄭耀先的態度,卻讓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莫非是軍統和美利堅海軍情報署有合作之後,他們老板要報之前扣押的仇?”
    這個可能性在威爾士心中陡然提升。
    無奈之下,他再也沒有試探,將情況說了出來。
    “都說鄭先生讓特高課聞風喪膽,實力莫測高深,今天我算是領教了!”
    “既然這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這個臥底不能死,但我們可以保證,他不會得到關于我們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听到威爾士的話,鄭耀先搖了搖頭。
    他剛才一見面,故意提到老板的事情,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現在威爾士雖然嘴上服軟,可某種程度上說,也不失為一種試探。
    一旦他放松警惕,就會露出破綻。
    “威爾士先生,只有死人才能保證絕對不會泄密!”
    鄭耀先說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而就在下一刻,他卻從威爾士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失落。
    “鄭先生,我已經說過了,現在不是時候!”
    “我之所以可以這麼肯定,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我們主管放出的煙幕彈。”
    煙幕彈?
    鄭耀先皺了皺眉頭。
    “我們主管在得知我們的合作之前,就知道這個臥底的存在。”
    “他為了以防萬一,才故意加了一重保護。”
    “那個臥底只會源源不斷將無用的情報和假情報送給敵人!”
    “所謂我們和你們軍統的合作,只不過是一個概括性的文件而已。”
    听到這里,鄭耀先笑了。
    他一臉調侃地說道,“看樣子,還是老板說的對。”
    “你們這些英吉利人的嘴,果真不能信!”
    “不過既然你們有安排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繼續合作。”
    鄭耀先說完,就朝威爾士伸出了手。
    可就在他離開之前,最後給威爾士留了一句話。
    “威爾士先生,把面子看的太重,遲早是要吃虧的!”
    鄭耀先嘴角微微一翹,轉身就離開了。
    只留下威爾士站在原地,心中不斷地回想著這句話的意思。
    “莫非,軍統已經知道了森皮爾的消息?”
    “不可能啊?”
    威爾士搖了搖頭。
    他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疏漏。
    可鄭耀先最後臉上神秘的笑意,還有他說話的語氣,分明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這個鄭耀先,實在是太可怕了!”
    “以後還是要萬分小心為好。”
    而就在這時,在和威爾士見面之後,鄭耀先徹底放下心來。
    老板讓軍統的人調查英吉利的情況,直到他離開之前,並沒有收到回復。
    他臨走的那句話,是故意說給威爾士的。
    這句話有賭的成分。
    但鄭耀先最後看到威爾士表情的時候,就知道他這一次賭對了。
    “不能殺的臥底,還是反對甦維埃的一派……”
    “能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的,最有可能是英吉利的貴族!”
    “他們視甦維埃主義如同洪水猛獸,怕這樣的組織掌權後分了他們的財產。”
    威爾士看似平平無奇的話,卻成了突破的關鍵。
    鄭耀先搖了搖頭。
    “有最後的那句話,威爾士應該不敢胡來了!”
    “否則萬一將這件事泄露出去,英吉利那些貴族算是丟臉丟大發了。”
    不過,鄭耀先最後還是決定要留一手。
    在和威爾士分開之後,他就給王天風發去了消息。
    當天晚上,香島郊區的一處小旅館。
    鄭耀先見到了王天風。
    “六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鄭耀先一臉嚴肅。
    他當即說道,“王天風,你來香島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六哥,我剛來不到一星期,只有香島站副站長吳毅壬知道。”
    “其他勢力有人知道麼?”
    “沒有!”
    簡單的幾句交流之後,鄭耀先松了口氣。
    王天風皺了皺眉頭。
    他從鄭耀先說話的語氣就猜到肯定有情況。
    “六哥,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鄭耀先點了點頭。
    他一臉凝重地說道,“沒錯,出了點意外。”
    “我們得到消息,敵人知道了我們和軍情六處合作的事情。”
    “但具體到什麼程度,現在還不清楚。”
    鄭耀先一開口,王天風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原本還打算在香島實現自己的抱負,可情報泄密,一切都白費了!
    “王天風,我已經和威爾士見過面了。”
    “他說這是他們內部故意泄密的,而且也沒有泄露實質性的內容。”
    “但威爾士的話能信幾分,誰也說不準。”
    “我們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鄭耀先將自己和威爾士見面的消息詳細告訴了王天風。
    說到最後,他緊盯著王天風的眼楮。
    “王天風,如果發生了最壞的情況,我要你做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