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梧對于白鐸能夠收下自己十分的欣喜,也不顧其他人的眼光直接當街磕了幾個響頭,算是拜師的決心。
“師父你初來乍到肯定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吧?”宋青梧買了個關子,緊接著便又毛遂自薦道︰“我們家就是開客棧的,不過是給驛丞打工,但讓您免費入榻的權利我們還是有的。”
“徒兒有心了。”白鐸笑笑。
兩個人並肩走著,宋青梧依舊不知疲倦的為白鐸講述這里的風土人情。
“紅塵客棧?”
白鐸望著頭頂翻滾飄揚的旌旗,跟著宋青梧走進了這棟客棧。
客棧分為兩層,一樓的大廳坐了不少人在听曲兒。
脆生生的綠衣少女半跪在高台上,手掌撥弄琴弦,樂聲婉轉。
“可憐吧,在哪里一跪就是一上午。”
宋青梧流露出一抹同情,但他也沒有辦法,紅塵客棧背後的老板是官家,也和一些勾欄有合作,那些清倌們也不得不從。
“青梧!你這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還弄得滿身是血!”從二樓的樓梯下來一位美婦,莫約年過三十但卻依然風韻猶存。
她穿著一襲開到腿根的旗袍,走路間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輕微搖晃,平坦的小腹更是沒有一絲贅肉。
一舉一動間盡是風情萬種,她出現便吸引了大廳半數人的目光。
那些人目光灼灼,絲毫不掩飾其中的淫邪之色。
“娘,你先等會在罵人,我先給您介紹一下我新拜的師父!他可是一位大高手呢。”宋青梧無視美婦人眼中擔憂的情緒,一臉欣喜的向她介紹起白鐸。
美婦人也是語塞,眼下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是打罵孩子的時候,耽誤了生意驛丞問責又是個麻煩事。
于是她強壓著火氣道︰“你怎麼又拜了個師父?”
“白師和那些江湖騙子不一樣,他是有真本事的!”宋青梧大聲爭辯。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美婦人伸出玉指點了點宋青梧的額頭,黛眉緊皺,秋水般的眸子又轉向白鐸,“不知小哥是怎麼認識我家孩子的?青梧還小,不懂事,還望您擔待。”
白鐸微微皺眉,孩子還小,望您擔待。
這不就是側面表明,宋青梧年幼沒有識人能力,所以認了你當師父,戲言無需當真,請你滾蛋。
“我初見青梧之時,他正在和野狼搏斗,是我把他救了下來。”白鐸裝作听不懂婦人的弦外之音,以不變應萬變。
直接如實回答。
我救了你家孩子,你在趕我走,就有些不地道了。
美婦瞪大眼楮,在得到宋青梧的作證後,她長嘆口氣。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去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你像其他孩子一樣健康無憂無慮的長大,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為何非得打打殺殺?當個平凡人度日不好嗎?一定要我這個當娘的整天提心吊膽?”
“我這不是無意義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
美婦和宋青梧的爭吵愈演愈烈,以至于引起周圍賓客不滿。
來往有脾氣大的草莽,直接開始朝地上摔酒碗。
“我說那小娘們兒!吵吵嚷嚷的干什麼呢?打擾大爺吃酒!”只見一名穿著勁裝的大漢噌的起身,直接破口大罵。
美婦人見此也顧不得宋青梧,急忙跑到那壯漢身前,語氣討好道︰“大爺您別生氣,小孩子淘氣,就是要教育的。”
酥麻溫潤的聲音響起,大漢嘿嘿一笑,直接攬過美婦的腰肢,嚇得美婦嬌軀輕顫。
“大爺您干嘛?”
“你剛才說小孩子淘氣,但依我看你這當娘親的更淘氣,要不要讓大爺我‘教育’你一下?”
啪——!
“登徒子!”美婦人終于忍耐不住爆發,當著自己孩子的面被人這樣對待,她是又羞又憤。
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那勁裝大漢愣神片刻,最後勃然大怒︰“我去尼瑪的臭婊子!”
他的雙目快要噴出火來,舉起碗口大的拳頭就要朝著美婦人打去。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娘子她不是故意的,求您高抬貴手。”
不知道從哪竄出一個黝黑男人,他的穿著樸實無華,簡單的棕色布衣配上一條洗的掉色的藍色褲子,儼然一副跑堂小廝的打扮。
但這里的老主顧都知道,那黝黑男人其實不是跑堂的,而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也是美婦的夫君,名叫宋磊。
“哪里來的宵小?給老子滾!”勁裝大漢僅僅是一拳就把宋磊打倒在地,還不忘出聲嘲諷道︰“就你這種窩囊廢,守得住這等嬌妻嗎?哈哈哈!”
白鐸眼神微冷,伸出手壓住宋青梧的肩頭,讓他不要沖動。
他自己則是上前一步,剛要出手解決這場鬧劇時,二樓的雅間突然下來一名黑衣護衛。
只見那護衛掏出一塊令牌擺在了勁裝大漢面前,正是驛丞令!
“對不起對不起!小的雖然早就知曉大人的威名,但卻始終不知這位小娘子是您要的人,我這就滾,這就滾!”
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勁裝大漢,見到那塊令牌後直接嚇得屁滾尿流,手持令牌的黑衣護衛甚至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威脅的話。
“看來這驛丞在這里的能量,遠比我想象的要大。”白鐸的視線凝望著二樓雅間,心中不知盤算著什麼。
“柔兒,你沒事吧?”宋磊的鼻梁骨都被轟碎了,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顯得十分駭人。
但他卻一點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傷勢,反倒是眼神關切的在美婦身上打量。
“宋 我沒事,倒是你......”被喚作柔兒的美婦人疼惜的撫摸宋磊的臉,眼中有淚花閃動。
“柔兒你別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得很?”宋磊強擠出一個微笑,他的鼻子此刻塌塌的,顯得十分滑稽。
美婦人見此又心疼又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