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硬湊和強扭
有仇必報。
也是殺雞儆猴。
甦木這個決定不是氣頭上的倉促，而也有一定的考慮。
雖然自己這一支人丁不旺，但甦氏大家族不近不遠的親戚可不少。
要是有人跟著眼紅自己這一支的能量，追著搶著用各種或明或暗的算計來撩撥……
還不夠糟心麻煩的呢。
所以，殺雞儆猴是很有必要的。
讓那些有想法的人，想湊上來的人，在心里敲響個警鐘。
甦川柏這一支在京城的，絕不是善茬兒，想算計，就得做好付出沉重代價的準備。
故決心已下，絕不收回。
甦川軍、曹翠香……
一直以為甦川軍是最壞的那個，沒想到自己也是看走眼了。
惡毒的竟然另有其人，埋藏的倒是挺深的。
今兒算是開了眼。
還有甦勝利……
如果沒有他在後面拱火，哪有自己平白遭這份罪！
這一家子都腐爛透了。
臨下班之前，甦木給街道辦王主任打了個電話。
辦公室里是有電話的。
甦木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打算跟王姨取取經。
“王姨，是我，木頭……有這麼個事，剛才甦川軍他們家……”
擊缶下班聲跟甦木的電話一起掛斷。
王姨讓他有空去家坐坐。
來交班的依舊是老韓，領著英姿颯爽的曹薇薇。
“薇薇，你先坐會兒，我有點東西忘車里了，去拿一趟。”
老韓才進辦公室，就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又走出去了。
曹薇薇抿了抿嘴︰“甦大哥，怎麼你值了白班啊？”
甦木跟曹薇薇算是朋友，但也僅限于朋友。
那方面的事兒，曹薇薇沒那意思，甦木也沒提。
也就是老韓總是給兩人硬湊。
估計老韓這人也是頭一次當‘媒人’，上桿子的想要促成。
可人家女孩子那邊明顯降溫的厲害，甦木這頭本來沒事兒，讓老韓弄的，好像感覺是自己非要怎麼著似的。
有點尷尬呀。
“老安家里有事，我跟他調換了一下。”
孤男寡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甦木沒撩騷，曹薇薇倒是挺愛笑。
但是吧。
甦木知道人家是性格就這樣，不是對他有什麼特別意思。
也就不用放心上。
男人遍地都是，你也沒那麼特殊，憑什麼覺得別人都要圍著�怴@亍 br />
屋外傳來對話的聲音。
是韓九陽和黃棟梁。
老韓是真去車里拿東西了，還是找個借口又給甦木和曹薇薇創造‘機會’不得而知。
但听到動靜，甦木起身迎了出去。
“老韓，晚上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得抓緊走人。”
老韓點頭︰“行，知道了。”
說著，還對甦木挑眉弄眼。
“小黃，我先走了，交接表在我辦公桌上，你記得給老韓拿一下。”
“好的，甦主任。”
這孩子現在也不喊副主任了。
在這個院子里，見了安志強和甦木，都是主任主任的叫。
騎車走人。
甦木經過王主任點撥，心里就更有譜了。
路上對待會兒去甦川軍那邊的‘流程’還仔細的捋了兩遍。
甦川軍一家鳩佔鵲巢的在南鑼鼓巷95號享受了一段時間後，被失而復回的甦川柏爺倆‘趕回’了營造廠的大雜院。
這邊的環境自然沒法跟南鑼鼓巷那邊比。
不然也不會整家都搬過去。
狹小的過道，各種堆砌的雜物和搭建的小棚子佔據了院子里八成以上的空間。
孩子們玩耍都跑不起來，就不用說大人了。
甦木沒法騎車，推著車子往里面走。
一個院子弄得九曲十八彎，有幾個拐角的地方，甦木甚至得把車子拎起來轉頭才能通過。
走在這種雜亂又擁堵的環境里，甦木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
從南鑼鼓巷那種寬敞大氣的房子里搬回來，甦川軍和甦勝利應該心情‘不錯’吧。
越想，就越是解恨。
甦木的腳步都輕盈了幾分。
後院的西北角，是甦川軍的家。
前面屋山和牆壁的夾角搭建了個窩棚。
此時曹翠香就在那里做著飯。
看那廚屋窩棚，竟然也比甦木曾經住的蝸居要大氣一些。
曹翠香拾掇晚飯就是二合面窩頭上蒸籠。
沒有炒菜的雜聲，甦木自行車輪胎的鏈條聲一響，她就扭頭往這邊看過來。
發現是甦木，第一反應就是臉上一喜。
然後雙手在圍裙上擦拭，迎了上來。
“甦勝利回來了嗎？”
不等曹翠香開口，甦木先問道。
“還沒，應該也快了，你，快進屋里坐吧……”
“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曹翠香沒敢繼續讓，進屋拿出來個馬扎遞給甦木。
又回去用搪瓷缸子倒了一杯水端出來。
看到缸子外面一層污垢，甦木猶豫了一下，接過後放在一旁地上。
“你去忙吧，我在這里等甦勝利。”
曹翠香還想說點什麼，可看到甦木冰冷的眼神，躊躇了好幾秒，最終默默地點頭，回了廚屋。
甦木眯著眼看了她轉身後的耳廓。
記憶里，自己剛穿越過來那一陣子，甦川軍每次發脾氣打砸和咒罵她的時候，她的耳朵就會動幾下。
當時甦木就知道這便宜親娘不是沒脾氣，只是默默承受忍著罷了。
今天在單位來那麼一遭，甦木對她‘另眼相看’，所以也想瞧瞧她到底是什麼心態。
曹翠香兩步之後彎腰進廚屋。
左耳……抽動了兩下。
生氣嗎？
那就挺好的。
千萬別想太多。
不然我怕是真會忍不住。
甦木眯著眼，轉回頭，默默的想著。
經歷過戰場廝殺，再加上兩年地球村範圍的南征北戰，甦木都不知道自己雙手到底沾染了多少人命。
再增加兩三條……
他也不在乎。
畢竟，虱子多了不癢。
甦木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多小時。
他走不得。
因為真要是曹翠香再去單位鬧一鬧，影響就太惡劣了。
期間曹翠香出來問甦木吃飯。
甦木拒絕了。
.
倒是想問“是嚼不動的窩頭，限量的那種”之類的話來著，後來琢磨了一下，覺得圖一時嘴痛快，又有什麼用。
屋里躺著個半身不遂的，面前這個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默默發恨的……
倆老弱病殘，欺負個什麼勁兒。
“我不吃。你們隨便，不用管我。”
曹翠香把飯送進屋里，伺候甦川軍吃飯了。
她留在外面也搭不上話。
其實她心里也明白。
經過下午那一跪。
這份血緣親情，也就算徹底跪沒了。
只盼著能夠解決眼前的麻煩，別把自己和甦川軍給整農村去。
這也是老兩口合計之後唯一的念想。
至于以後會不會有蹬鼻子上臉的渴望……
起碼現在是沒有的。
屋里甦川軍估計也才吃了幾口，甦勝利就拎著個油紙包哼著小曲出現在後院。
吊兒郎當的，走起來一步三晃。
不經意的一抬頭，看到了自家門口停了一輛自行車，眨了眨眼，才看到旁邊坐了一個人。
甦木？
甦木！
這小子，怎麼跑自個兒家里來了……
不過甦勝利現在可不敢得罪甦木。
前幾天他還跟劉光天下館子喝酒來著呢。
甦木的情況，他多少了解一點。
而且吧，現在他有渠道悶聲發大財，也真不想跟甦木鬧，免得多生事端。
經過曾經的燒包，現在甦勝利起碼有了一點長進。
甦木也看到了甦勝利。
一看就不是個好鳥的架勢。
“你……”
甦勝利張嘴想要問，結果突然發現自己嗓子干澀，聲音就跟不是自己說出去的一樣。
那一次帶人堵甦木反被他一個人圍剿了之後。
甦木的勇猛就在甦勝利心里留下了烙印。
恐懼方向的烙印。
自以為是‘為了賺錢委曲求全，不跟甦木一般見識’。
而實際上，潛意識里是懼怕，害怕再被甦木收拾。
當初他一個騎板車拉貨的自己都收拾不了，現在人家可是大主任，是當官的。
自己一個普通工人，差事兒來的情況心知肚明，就更不敢跟當大官的人掰扯了。
簡而言之，甦勝利看到甦木的那一刻，他就是慫的。
“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甦勝利有點抽搐，但人家堵著門，他也沒辦法扭頭跑。
廟在這里，跑不掉啊。
“曹大娘，你也出來一下。”
甦木喊了一聲，旁邊鄰居的窗戶上，幾乎是貼上去的兩張臉動了動。
甦木早就看到了，但是沒在意。
其中一張臉，還有點熟悉。
雖然隔了很多年，但應該就是當初被陳大奎指認過的那個叫張大寶的。
另一張，肯定是他的老娘之類的。
原來他們是隔壁鄰居。
曹翠香出了屋，走得很快。
偷偷向著甦勝利的方向看了一眼，像老鼠看貓。
比面對甦木還要‘謹小慎微’。
莫名的，甦木腦子里冒出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自己還不如甦勝利讓她更害怕？
收斂心神，甦木開始了講話︰“甦小貝不在這里了，她的戶口是不是沒動？”
頭一句，曹翠香就下意識的抬頭。
一臉啞然的表情。
甦勝利的表情也被甦木看在眼里，心里就更篤定了。
“甦勝利，按道理你們的家事我真懶得插手，但是吧，曹大娘來找我，我也就勉為其難。過來跟你說一聲吧。”
不等他們倆開口。
甦木繼續︰“听說你要把他們送回老家村里，這事兒我管不了，也沒法管，但是，只要他們不在京城，他們的供應糧關系就要轉走，連同小貝的一起。這事兒我會盯著。”
甦勝利的臉色有點難看。
他是打著這個主意的。
甚至連家里多出來的糧票和糧食，都找好‘買主’了。
“而且，甦川軍的工作，以他現在的狀態肯定是要退的，如果他被送走，單位立刻就回收，這事兒我也會盯著。”
看到曹翠香表情有些豐富，甦勝利眼神里的愕然。
顯然，甦木對甦川軍工作這事兒，他倆都沒想到過。
其實也不怪他們沒想。
甦川軍是在家里被氣進醫院的，甦勝利只顧著自己新到手的財路，和即將騰出來的供應糧份額，鑽牛角尖了。
或許不久後會想起來，但現如今算是被甦木提醒了。
而曹翠香……
她純屬無知。
從搬走，在搬回來，街坊鄰居對他家的態度就很一般，她又不是個善于交際的，沒什麼這方面的見識。
甦川軍偏袒了，腦子也沒那麼好用。
內憂外患弄得他措手不及，哪里顧得上工作編制。
一不小心，雙方都被甦木給提了醒。
“我就兩個要求。第一，他們兩口子你不能送走，我可不想再看到他們去我單位門口又哭又鬧的。”
說到這里，甦木停頓了一下。
他發現甦勝利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
猜測他肯定是明白自己的隱喻了。
你要送走也行，別他娘來惹我。
“第二，你們自己的家事，以後別來煩我。雖然都是姓甦，可你們當初做的那些事我都記得清楚，在我這里，你們還不如大街上的陌生人，所以以後別來找我，免得鬧的所有人都不痛快。”
這一句，聲音壓的比較低。
有感染力，但也沒隨風傳出去太遠。
內勁兒對于發聲的一個小技巧。
“甦勝利，你的工作咋來的，別讓我找人查你，還有你曹翠香，別以為我猜不出你咋想的，跟屋里躺著的甦川軍好好琢磨琢磨，算盤打我頭上，哼！再有下一次，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要是不信，你們就壯著膽子試試。”
兩人听甦木說完，臉色都變了。
但是吧。
震驚過後，雙方倒是都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甦勝利想到了還有個搞錢的路子，就是‘賣’甦川軍的崗位編制。
因為他自己剛買的工作，錢路亨通，肯定不會丟了西瓜去撿芝麻。
多余出來的，就可以疏通關系換銀子。
曹翠香的收獲就是知道了甦勝利打算把他們送走的原因，不是嫌棄累贅，而是打算‘吃空餉’，還有老伴的編制，也能去廠里問道問道。
這都是可以跟甦勝利‘同歸于盡’的把柄。
只要敢鬧，就能讓想要把事兒做絕的老大雞飛打蛋。
也算是抓了個把柄。
就是，丟了甦木這根有可能靠上的大腿，挺可惜的。
但也沒辦法。
瞧他那眼神，不像是故意嚇唬人。
他當過兵，听說還殺過人，萬一真惹急了眼……
兩人都沉默了。
甦木見效果不錯，也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推車離開。
回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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