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重返曉市
北新橋百貨商店一大早生意就特別好。
陳大奎跟著甦木等了好一會兒，感覺人流量少一些了，才慢吞吞的進了店內。
甦木的目的就是了解物價的實時行情。
他的做法一點都沒避諱陳大奎。
反而每一步都會跟陳大奎說明。
“大奎，一會兒到了店里，感覺哪些東西可以在曉市看到，或者能換到，就重點關注一下價格……”
“好，我知道了。”
北新橋百貨商店很大，里面東西也是琳瑯滿目的，擺的種類特別的多。
服務員依舊是愛答不理的樣子，像是只要是進店打擾她們嗑瓜子聊天的，都是欠了她們家十兩銀子似的。
甦木問價很少，多數都是在看。
私媒需要隨手禮，官媒，也就是居委會街道辦的大媽，但凡夠了年齡的，是一定會問詢一聲的。
畢竟閻埠貴的摳搜算計，甦木早在四年前就領教了。
俗話說，進了臘八都是年。
畢竟甦木的耳房和陳大奎的房子其實是甦迎軍分配的房子。
陳大奎一家自然更沒法搬走了。
兩條魚讓陳大奎帶回去，自己也拎了兩條。
不上班，起床就不用那麼早。
釣魚小王子的稱號早就時過境遷。
自動屏蔽了陳大奎。
太陽打東邊掛著，溫度已經有點回暖了。
就……靜觀其變吧。
過往人群絡繹不絕。
天大地大談戀愛最大。
估計是背誦價格表呢。
“怎麼了，說來听听？”
大家伙的精神面貌都相當不錯。
畢竟無論從哪層關系分析，他也是站陳大奎的。
陳大奎掀開門簾子從店內走了出來。
等陳國榮出獄，一家團聚後再考慮麼？
甦木點點頭，表面上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直奔東曉市。
現在的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但學歷擺在那里，想來差不了太多。
陳大奎出了商店，走了五六步，就莫名的歪過頭，啐了一口。
匪夷所思的釣魚技巧。
所以閻解成為了面子，怕對方認為自己‘認識的朋友’上不得台面，于是裝作沒看到，沒听到，沒注意到。
再者說，住的房子還不是自己的，這是在整個這一片街坊鄰居都心知肚明的。
就是那種兩側用幾個紅磚摞起來，中間架上一塊水泥板的路邊小台子。
“甦木，以前你就是這麼釣魚的嗎？”
點多了他心疼。
一邊走嘴里還在嘀咕著什麼。
甦木對其中一個有點面熟。
可就算不安排人住，空房也是要收歸街道辦統一管理的。
“剛才那些價格都記住多少了？”
已經有四年沒有再來這個地方了。
積攢了不少的私房錢。
而還有一部分，卻壓根沒有記住。
長了一副人高馬大的樣子，但跟甦木並不是很熟。
精致的oft房子，剛住沒多久，也就沒當個正事兒，先拖著了。
借了一個老大哥的魚竿，展示了一把真正什剎海龍王的實力。
斜對面胡同里走出來兩個人。
可能是遠遠的看到了，但隔著馬路挺遠，倒也沒打招呼。
哪怕陳大奎心里不舒服，也會釋懷一些。
甦木悄悄的推門來到院子。
除了肉沒別的，吃一頓太嚇人，而且一般人也真的吃不起。
瞅了兩眼才發現是閻解成。
陳大奎這方面天賦或許一般，一圈轉下來，有點雲里霧繞的。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只有幾個老人，還能依稀認出甦木，跟那個傳說對上號。
過了今日，如果再來吃烤肉，或許陳大奎就會底氣足一些了。
偶爾也就一輛綠色小吉普駛過去。
陳大奎也是剛扛完了包，一身灰塵，有些髒兮兮的，顯得比較狼狽。
入了冬，京城人都好這一口。
現在重新回歸，還沒扎進人潮呢，就已經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臨到傍晚，甦木帶陳大奎去了什剎海湖沿兒上溜達了一圈。
“是不是沒見我拿回家多少？”
然後，甦木就看到了這倆住在同一個四合院的同一個前院里的鄰居，竟然視若陌生人。
還沒到商店門口就直接過了馬路。
但甦木一個人住耳房挺好的。
一個半小時不到，甦木就已經從東曉市到西曉市，再回到東曉市和西曉市的交叉口。
如果再過十幾二十年，入了冬涮羊肉的有，吃烤肉的會更多。
看樣子也是要去百貨商店買東西的。
其實，陳大奎跟了甦木後也談過一回。
甦木給陳大奎小露了一手。
只不過價格喜人。
就這麼不明不白也挺好的。
不是親兄弟，也就不用算那麼明白賬。
還有人認出甦木，跟他好一陣熱情攀談呢。
甚至于，甦木發現了，對于一些產品，陳大奎甚至連名稱都沒對的上號。
當公共凳子使用。
他看不起陳大奎理所應當。
興許就是遇到了閻解成，影響了心情。
“也是，這種情況都算不上投機倒把。”
甦木沒勉強。
對于陳大奎而言，也就是一報還一報。
可閻解成卻不這麼想。
這一次，他決定不依靠金手指去窺探攤主和客人的心理底線。
如果事後閻解成跟陳大奎解釋一句，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涮羊肉的店里，上了鍋除了涮肉，還能涮豆腐、白菜和各種廉價的菜，有那兒羊肉味兒就挺美。
陳大奎自然不會瞞著甦木。
“人家現在能著呢，哪瞧得上咱一個蹬三輪的……”
即便這兩年已經很少再往四合院安排住人了。
解決轄區內單身青年的婚姻問題，也是她們的職責範疇，是跟業務能力掛鉤的。
于是，兩人鬧得越來越僵。
既然是示範教學，也就不會持續完整的三個多小時。
“可以拿去供銷社賣啊，能回收的。而且鮮魚又不要票，而且有時候釣起來都不用送去食堂或者商店，圍觀的人里就有人買……”
有股子厭煩的勁兒。
讓陳大奎鬧了個沒趣兒。
逛了一圈後，從店內走出來。
跟想要伸手拽簾子的閻解成恰好迎面撞上。
如此想來，自己貌似還算被閻解成高看一眼了吧？
畢竟遙遙的還對視了一眼呢。
甦木在北新橋百貨商店的右前方十來米的路邊。
陳大奎也從穿堂走了過來。
甦木也不在意形象，跟陳大奎在路邊的臨時歇腳的磚台子上坐了。
沒必要。
所以……
“閻家老大都找媳婦了，你呢？就沒考慮考慮？”
陳大奎點頭。
一夜無話。
但限于交通工具，倒也沒什麼擁堵的現象。
現在上街的人流才逐漸多起來。
沒想到閻老西竟然養出了這麼個東西。
.
剛才就說了。
甦木是站陳大奎的。
這麼拽了呢？
甦木實在是沒想到。
“不認識的那幾樣就放棄，把你記得模糊的幾樣兒，再進去看一遍，我在這里等你。”
甦木跟陳大奎閑聊似的。
那種龍游大海的感覺，又回來了。
那老大哥就是認出甦木，並說出他釣過‘魚王’事跡的人。
而且如果陳大奎描述大致相符，沒有太大出入的話。
所以也是經常去紡織廠那邊。
中午甦木請陳大奎吃了一頓涮羊肉。
陳大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自己對門三大爺家的大兒子。
後來甦木去當了兵，這房子閑下來也不行，索性也就讓陳大奎繼續佔著點。
烤肉則不然。
到了年根上，廠子絕大部分工人都放假準備過年了。
就憑借自己上一世的經驗去做拼縫。
兩人無聲的打了個招呼，從東跨院那邊翻牆躍了出去。
如果是結婚，估計少不了自己那份。
陳大奎滿肚子的怨氣。
引進的人才基本都會安置到樓房里。
抬腕看了下時間，豬肉粉和素火燒攤子如無意外已經出攤了。
甚至後面還習慣了屏蔽陳大奎。
同類型的問一嘴也就差不多了。
現在則不一樣。
連他嫂子的那家供銷社也去了。
還是一筆說不上誰幫誰的糊涂賬。
現在別說是形同陌路，儼然都已經敵視對待了。
甦迎軍前腳走，後腳可能就會把穿堂東屋收回去再調劑給別人。
一片喜慶祥和的新春氣象。
閻解成卻是跟一個女孩自左邊路對面走過來。
輪到陳大奎對閻解成視若無睹。
對她的小叔子，還是一樣的熱情。
可外人怎麼想，那就不是他們一廂情願的了。
陳大奎自從接了甦木這輛板車後，就很少再在紡織廠蹲點扛包了。
留了兩條魚給肯借魚竿給自己的老哥，期間也問過，姓李。
下午繼續逛了幾家供銷社。
以兩人的關系，還達不到在這種超遠距離看到就一定要揮手打招呼的地步。
“大奎，跟上我，今天我先給你示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待會兒出了曉市，我給你詳細的說。”
“怎麼，你跟閻家老大鬧過矛盾？”
有錢也沒必要這麼。
凌晨2點多。
甦木點了兩盤肉，就被陳大奎喊住了。
算是走了半個多來回。
雖然人已經離開了這里，但感情依舊。
問啥，就回答啥。
這是信里專門說過的。
真心不咋滴。
三大爺家的大兒子，這麼高傲了麼？
才四年而已，就變了天了？
眼瞅著甦迎軍小兩口也要搬走。
卻也是稀少。
現在甦木已經過了物資不充沛的日子。
可閻解成卻並沒有解釋。
甦木帶頭，進了曉市沉默的人流之中。
跟著成功者的腳印行走，即便沒有收獲，也大概率踩不了坑。
所以剛才除了到商店采買的之外，街上人不太多。
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挺舒服。
“我不著急，再等兩年。”
生的、熟的，各種樣兒的做法，門洞空間里都不老少。
但有些活是起重社接的，偶爾就會有紡織廠倉庫進出貨的單子。
陳大奎不尊重自己，那就是沒素質。
甦木笑著問。
陳大奎又悶頭進了百貨商店。
可如果沒有陳大奎住。
只要一直住著人，有王姨的關系，以及甦木現在兵哥哥的身份，也能趕上最後一波辦理私產的政策。
正想著呢。
陳大奎父親坐牢，母親沒正經工作，他也只是個蹬三輪的而已。
就這麼一直尬著。
剩下的用凍豆腐、白菜代替就挺好。
什麼人吶。
一般年齡夠了之後，都會有媒婆自動上門的。
一大清早就跟姑娘約會，看來三大爺家的好事兒是將近了。
實際每一句話都有一定的深意。
小試身手，就為了晚上吃炖魚而已。
擦肩而過，都沒有招呼一下。
甦木也懶得解釋。
“知道了。”
他或許以為甦木之所以在甦川軍和甦勝利的壓迫下還能生存下來，靠的就是這‘一技之長’。
甦木心里清楚，陳大奎也明白。
可心里也在琢磨。
也就沒必要繼續耗時間了。
起碼是個小干部身份吧。
說過听從街道辦安排搬出去給甦木騰空兒。
听了陳大奎的描述，甦木對閻解成的印象頓時大為改觀。
直到前不久閻解成要從東廂房往前面最西邊的倒座房搬家具。
估計那會兒他剛跟紡織廠一名女工牽了線，等人家呢。
甦木知道這個政策，陳大奎更知道。
“用不著的時候靠邊站，用得上的時候就舔著臉招呼，他這臉皮著實可以。”
甦木說要教自己點東西，明早帶自己去曉市。
看到身後陳大奎既興奮又迷瞪的表情，甦木覺得今天的示範效果已經達到。
看樣子是積壓了不少時日了。
這就看出李曉蘭的交際能力來了。
也就是商業模式中借力打力，空手套。
什剎海三太子的傳說，也已經成為了傳說。
甦木就百無聊賴的坐在水泥台子上，看著沿街過往的人群。
那麼現在的做法肯定是有道理的。
前不久他就恰好去紡織廠送了幾車包裹，等結賬的時候恰好就遇到了閻解成。
陳大奎就索性不考慮那麼多，讓干啥就干啥得了。
甦木偶爾問一嘴，提一個種類的貨品。
現在麼……
閻解成這種性格和做事方式，甦木也是頂瞧不上的。
甦木知道閻解成雖然學習不咋滴，可後來也是上了高中的。
提點陳大奎之後。
陳大奎有的回的很準確，有些卻有點模糊，只有個大致價格範圍。
一大早就跟一個女孩子約會，這是談戀愛了，還是已經結婚了？
甦木猜測肯定不會是結婚。
他才不管這些呢。
跟陳大奎打了個手勢，兩人就從中間的胡同穿行，離開了曉市的範圍。
去曾經甦木每逢曉市必吃的豬肉粉攤位，點一份久未的味道。
教學示範之後，就是講解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