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城,府
青石鋪就的前院氣度森嚴,大堂上明鏡高懸,一幅青天白日松鶴圖端的是正氣堂
若是忽略隱隱傳來的絲竹靡靡之音,倒是有些青天白日的意
後院,
十幾個身穿大乾官袍的男人分坐兩排,臉上笑氣團團,相互舉杯敬酒,說著些吉祥
中央的台子上,衣著清涼、腰細臀圓的舞姬們扭著水蛇腰,盡脫羅襪赤裸玉足,大跳艷翩翩舞姿中流露的春光,即便是白日,也讓一些官爺肅然起立,嗓子發
“諸位,待老祖取回七殺聖兵,溫家振興就在旦夕,舉杯盡歡”
最中央的席位上,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中年儒士舉起酒杯興奮大此人正是溫城的知府,也是溫家的家主,溫發柏,怪境三重的實
雖為家主,但溫家實為老祖掌家,一切大小事宜都得過了溫華老鬼的此行去听天監奪取聖兵,溫發柏被留下來代為掌
“恭賀家主,溫家大興”
“若是有聖兵相助,相信家主也有更上一層樓的可能啊”
十幾位溫城高層官員,清一色的皆是溫家族在溫家,血脈稀薄、天賦低微的嫡系成員擔任官員,而血脈深厚、天賦優秀的弟子則閉關修
溫發柏听著耳旁的溢美之詞,越發飄飄然,為了慶祝溫家將奪聖兵,特意大擺七日宴席,就是為了過一把真正掌權人的
“喝!!”
眾人酒杯剛舉到嘴邊,地面猛地一陣搖晃,醇香美酒頓時灑滿衣袍,盡情跳舞的美姬也被震倒,赤條條躺了一
溫發柏皺起眉頭,厲喝一聲,
“來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下一刻,他就明白
只見府衙外的街面上,燕武咧嘴猙獰一笑,八尺昂藏體魄躬身發力崩碎大地,壓爆罡風氣流,化作一道黑炎流星拔地而
他要跳到哪?
驚詫的眾人心中豁然浮現這個疑問,可轉眼他們就明白
視線盡頭一道恐怖的黑炎魔影撕扯天際罡風,仿若一顆天外隕石拖曳著滾滾尾焰,極速從天而降,排山倒海的力道砸在掛著青天白日松鶴圖的大
但听“轟”的一聲,地面如潮水般,破碎的同時向四周翻涌,地面震感強烈,周遭屋舍嘩啦啦垮了一
眨眼間,氣度森嚴的府衙成了一地廢
燕武說翻天,定是要攪個天翻地
體態豐腴、山巒呼之欲出的曼妙舞姬們尖叫著做鳥雀散,而溫發柏在內的十幾個官員紋絲不動,準確來說,是不敢
他們能清晰感受到,猙獰濃厚的殺機鎖定自己,但凡有所異動,下場比化為廢墟的府衙好不了多
砰!
漫天塵氛中,有人伸臂驟然握拳,撼山巨力壓爆空氣,紊亂飛舞的氣流吹散塵
下一剎那,那道人影一步踏出,地面轟隆巨震,條條寬大裂縫在青石磚面蔓延,心髒戰鼓擂動,血液似滔滔怒江奔涌,滾滾黑炎仿若一輪旭日墜入人
霸道!
極致的霸道!
燕武噴吐黑炎的眸中綻放著狠辣暴戾之色,他掃視著眾人酒池肉林的奢靡景象,咧嘴獰笑,白牙森
“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在座的雖然身居高位,卻擋不住仍有一兩個豬油蒙心的蠢他們平日作威作福慣了,豈料今日被人打上門來,還把府衙砸個稀巴
“大膽,你可知這是....”
話音未落,一記撼山破岳的天魔霸拳,閃爍著代表純粹肉身之力的烏黑玄光,撕破漫天狂亂氣流,自上而下,爆錘而
于是,地上多了一個大坑,坑里多了一具尸體,一步入土,走的很安
“嘰里哇啦個什麼”
燕武猙獰的目光掃視眾人,最後死死鎖定在溫發柏身上,
“溫家還有多少人?溫家老宅在哪?”
溫發柏瞥眼霉逝的官員,咕嘟咽了口唾沫,顫著嗓音回道︰“老宅里還有十個嫡系弟子,三十四個旁系弟子”
燕武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笑意“你們好酒好肉吃著,卻不叫我來吃席,作為懲戒,那我便吞你幾個官員”
大手一揮,黑炎滾過,除了溫發柏之外的所有官員全部燒成飛灰,變成烏晶扔進嘴里,嘎
溫發柏垂手搭眼,面色古井無波,好像死的不是他的
燕武掃他一眼,知道這廝在憋壞屁,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狗
溫家老宅不在城內,而在城外的一處豪華山莊中,假山流水、檐廊綿延,佔地數百
若是無人帶路,只以為是哪個世家貴族的莊園,卻不知道,里面藏著掌控四分之一北地的除魔溫
“今日乃祭祖之日,留守溫家的弟子都在祖廟祭拜”
溫發柏低眉順眼,在前方為燕武引路,一路上沒有絲毫異動,也無半分反抗之心,好似已被燕武的實力完全鎮
半盞茶後,
一座青瓦斑駁,被歲月吹舊的廟宅矗立眼前,外觀奇異,形似金鑼覆溫家如此富貴卻不舍得修繕祖廟,或者是有些別的心思?
站在院中,耳畔依稀傳來屋中弟子低聲喃喃,似玄妙經文,如夢中囈奇怪的是,溫發柏也垂首隨之低
燕武眼楮眯了眯,忽的咧嘴輕笑,
這老賊倒是有意思,分明知道自個拿著伐山破廟、殺人滿門的心思,卻仍舊老老實實的帶他到祖廟,像是把溫家弟子的腦袋主動塞到劊子手的刀
看慣這麼多世家,有家主軟蛋成這樣,還是頭一
或者,溫發柏不是軟蛋,而是肚子里揣著壞水?
就在這時,
溫發柏低語呢喃猛地止住,須發皆張、淒厲吶喊,
“鎮山銅鑼,出啊!”
頃刻,他的肉身干癟,施展溫家虛靈秘法,化成一股黑煙狂掠涌入廟門,隨後砰的一聲,廟門緊
形似金鑼覆扣的祖廟綻放幽幽流芒,只一眼看去,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串字眼來,什麼堅不可摧、牢不可
廟門內,
溫發柏解除秘法,恢復人身狼狽摔在地上,儒士風度丟的一干二
眾多弟子匆匆圍了過來,見著家主如此狼狽,七嘴八舌忙問原溫發柏只顫抖著嘴唇,顫聲喊道,
“溫家,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