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解放腳底抹油溜走了,馬靜紅倒也沒追出去。
她剛才只是想安慰一下弟媳婦月梅。
當然不可能真的動手打解放。
馬解放也是結了婚的人,靜紅作為五姐,真不好再跟以前那般,時常教訓。
另外,她也不相信,自個弟弟是個酒蒙子,成天就只知道喝酒。
畢竟她從未從自個男人徐慶嘴里听說弟弟有什麼劣跡。
再者,之前回娘家,她更沒見馬解放跟別人酗酒。
所以,馬解放一出後院,馬靜紅就扭頭拉著弟媳婦進了屋,兩個女人坐在炕上,小聲地絮叨起來。
女人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事兒。
尤其是靜紅和月梅都是有孩子的人,圍繞著養孩子,都能說個三天三夜,更不用說,徐慶和馬解放過段時間準備去讀大學。
屋外,徐慶推著自行車,讓兒子鴻志帶著馬小軍進屋玩去,院里太陽暴曬,省的倆小家伙熱中暑。
同時提醒媳婦靜紅,把倆孩子喊進屋。
不過小鴻志跑到徐慶身邊,小嘴一咧,露出一口小白牙,奶聲奶氣道︰
“爸爸,我想喝汽水,你回來時候買給我好不好。”
馬小軍要小點,跟在鴻志身邊,一雙小眼楮隨了吳月梅,抬頭望著徐慶,一臉靦腆。
徐慶低頭望著倆小家伙,答應道︰“好,待會回來,給你們兩個帶汽水。”
馬靜紅和吳月梅從屋里出來,拉著倆小家伙朝屋里回去,徐慶這才推著車出了後院,去找馬解放。
經過中院時,秦淮茹正坐在屋門口的板凳上洗著衣服,天氣好,大晴天,萬里無雲,太陽又大,洗衣服是個好時候。
一大媽站在她家屋門前的陰涼處和傻柱在說話。
徐慶朝他們三人打了聲招呼,便繼續往大院外的胡同過去。
此時大院正門口的胡同里,馬解放正叼著煙坐在自行車上等著徐慶。
當徐慶出來後,立馬嬉皮笑臉道︰
“慶子哥,走。”
徐慶邁腿跨過自行車的橫梁,左腳觸地,右腳踩著腳踏子,倒了半圈,然後用力一踩,騎著車和馬解放一塊晃晃悠悠地朝胡同口過去。
出了胡同,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後拐上了大街。
街上今兒熱鬧不已,來來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路邊的牆上又新貼了不少大字報,緊挨著紅色標語,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
街道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下面站了不少青年學生,徐慶騎車路過,瞧見不少學生模樣的少男少女扎堆在下面乘涼。
如今七月中旬,正值伏天,一年里最熱的時候,要是在大太陽底下站一天,保準曬脫皮。
徐慶望了一眼之後,便繼續蹬著自行車和馬解放朝郵局過去。
等到了郵局門口,倆人都已熱了一頭汗。
大中午,真不適合出門。
不過這會兒郵局里的人少,徐慶挑這個點前來,就是為了避開擁擠的人。
畢竟這年頭,不管是寄信還是拍電報,都只能來這里。
要是趁著下午涼快再來,那時候怕是問問怎麼裝電話,都擠得輪不上。
徐慶和馬解放把自行車停在郵局門前的車棚里,趕緊就邁步朝里面進去。
天太熱了,熱的讓人不想在外面多待一分鐘。
好在郵局里面稍微能涼快一點,徐慶擦掉額頭的汗珠,朝郵局的工作人員問道︰
“同志,我家里想裝部電話,這個要哪些手續?”
郵局的工作人員听見徐慶詢問,便介紹起來。
馬解放站在一旁,一邊朝四周打量,一邊听著郵局工作人員的回答。
半個多小時後,徐慶若有所思地走出郵局。
兩百出頭的費用,真一點不便宜。
而且買電話機還要票或工業券。
徐慶手里可沒電話機票,工業券倒是足夠裝一部電話。
可兩百多塊錢,不是小數目。
馬解放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從身上掏出煙,遞給徐慶一根,咬著後槽牙道︰
“慶子哥,我家就不裝了,忒貴了!”
外面的太陽仍在炙烤著大地,徐慶接過煙,朝馬解放笑了一下,走到自行車跟前,用鑰匙打開鎖,騎著車一邊朝國營商店過去,一邊道︰
“裝電話本來就不便宜,咱們廠也沒幾部,你又不是不知道。”
馬解放嘴角叼著煙卷,雙手捏著車把道︰“可也沒那麼貴吧,兩百多塊,抵我小半年工資了都。”
馬解放說著,突然嘿嘿一笑,扭頭朝徐慶道︰
“慶子哥,你在咱們廠當科長,你工資高,你和我五姐裝的起啊。”
听見馬解放的話,徐慶眉頭微微一挑,他自然裝的起一部電話,不過這也得考慮清楚。
畢竟不便宜,要是幾十塊錢,剛才在郵局就直接拍板,讓他們下午上家裝了。
可兩百多,得好好合計合計。
到了國營商店,徐慶掏出身上的肉票,買了一斤豬肉,然後又買了幾瓶五星啤酒,要了涼的,隨後又買了顆西瓜,以及一些蔬菜。
當然,給兒子買的汽水也沒忘記,兩瓶北冰洋,要的也是涼的。
然而,回到家後,原本挺涼的啤酒已經成常溫的了。
至于那兩瓶汽水,更不用說。
徐慶把汽水瓶子上的水珠用毛巾擦掉,分別跟了兒子和外甥馬小軍。
兩個小家伙抱著瓶子,在前屋炕上跑來跑去,說不出的歡喜。
而買的豬肉和菜,馬靜紅拿進了廚房,簡單地給徐慶和馬解放做了兩道下酒菜。
糖拌西紅柿,拍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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