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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璋剛啟唇, 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嘴里就被送入一個溫溫熱熱香香甜甜的東西。
她下意識的嚼了嚼,是軟糯的干果子, 滿口甜香, 一時竟沒說出話來。
福臨望著她笑“科爾沁送來的干果。你阿瑪說,是你額娘親手摘的。親自曬的。是皇後喜歡的味道,對嗎”
一屋子凝成的對含璋和孔嬤嬤的劍拔弩張,在含璋吃到這甜甜的干果後。好似被福臨撐開了一個厚實的屏障,所有的惡意和殺意, 還有暴躁的叫囂,都被隔絕在世界之外了。
含璋甚至沒來得及細品福臨話中的意思。
怎麼就偏偏這個時候, 會有科爾沁送來的東西, 還是綽爾濟和他福晉送來的呢
還特地是給含璋的。
含璋顧不上想這些,是因為福臨趁著送果子給她的時候, 在她掌心寫字。
寫了兩遍,含璋都沒瞧,就在心里默出來了。
福臨說,信朕。
他的眸光很溫柔, 帶著包容一切的安撫,那眼眸深處,還含著含璋極其熟悉的從容, 與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
含璋心中一腔孤勇的奮進,倏然就被撫平了。
她含著甜甜的干果, 轉眸去看孔嬤嬤。
這是她第二次看孔嬤嬤。第一次是岳樂說話的時候, 是含璋下定決心的時候,然而這一次,她將心緒放平後再去看時, 才發現孔嬤嬤很鎮定。
是一直以來都很鎮定。
從听見吳良輔說要請她來,孔嬤嬤就並不驚訝,也不曾失措。
倒是含璋只顧著心中猜測,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此時再看孔嬤嬤,才知覺孔嬤嬤是不是鎮定的過頭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侍立在含璋身邊的孔嬤嬤也望過來,然後望著含璋淺淺笑了笑,那眼神里傳遞的信息,也是在安撫含璋,讓含璋不要擔心的意思。
直到此時,含璋才想到,是不是福臨,是不是孔嬤嬤,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呀。又或者,他們達成了她不知道的協議,計劃
見小皇後的神情落下來,目光也靜下來,福臨感受到握在手里的柔軟的小手也在慢慢的回溫,福臨就知道,小皇後听他的話了。
福臨安撫好了小皇後,就淡淡看了一眼岳樂。
岳好的流程有些不一樣,但也只是出現了皇後娘娘親臨現場的意外。
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此事皇上都安排好了,根本無須皇上出面,岳給皇後娘娘不是重頭戲,重頭戲是要替皇後娘娘,替娘娘身邊的孔嬤嬤洗清冤屈。
要讓諸王大臣貝勒們,閉上他們的嘴。不要再試圖攻擊中宮的人,攻擊中宮皇後。
孔嬤嬤被請到堂前。
岳樂問孔嬤嬤,對這些指控有什麼要說的。
孔嬤嬤笑了一笑,不亢不卑地說“回稟諸位王爺貝勒,大人們。奴才沒有什麼可辯駁的。這些事情,都是奴才教給皇後娘娘的。”
這話一出,哪怕福臨再有安排,含璋也跟著緊張起來,她的手都捏住福臨的指尖了。
力氣還挺大的。福臨垂眸瞧了一眼,指尖都捏紅了,有那麼一點點疼。
福臨含笑摸了摸含璋的手,又怕她緊張,干脆把她的兩只手都攏到懷里抱著,用自己的大手給她暖一暖,小皇後是不是就不怕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福臨護起來,含璋有點臉紅,卻並沒有躲開。
她含著一眼的盈盈水光看了福臨一眼,在眾人似有似無的目光中往福臨那邊移動了一下,兩個人挨在一處坐著了。
她本來就得寵,福臨都疼她疼愛的不得了了,又不是擔著虛名,也不怕人看。
含璋還有點女兒家賭氣的小心思。你們不是就怕福臨寵著我麼。那我就偏要得寵給你們瞧。讓你們看看,福臨寶貝我都寶貝成什麼樣兒了。
炫耀一下,氣死這幫人。
福臨哪能看不出小皇後的心思呢。正巧他也是這個心思。兩個人都著意炫耀,福臨甚至還挑釁的看了一眼望過來的鄭親王。
但很快的,鄭親王就顧不上他們這邊了。
孔嬤嬤的承認,令諸王貝勒大臣中一部分人為之騷動。
他們準備好的詰問就要問出來的時候,他們的氣焰就要更囂張的時候,安郡王岳樂接下來的一系列的操作,讓他們徹底的啞火了。
孔家來人了。
孔嬤嬤的丈夫兒子,都讓帶進來了。還有孔家的一些其他的人。
他們都站在堂前,與孔嬤嬤站在一起。岳樂吩咐一聲,他們便開始自報家門,說自己會些什麼,在何處當差。
孔嬤嬤的丈夫與兒子在王府當差,這事兒含璋已經知道了。
兒子的媳婦也在王府當差,是內宅福晉身邊伺候小主子的。孔嬤嬤的孫兒孫女年紀還小,都不足十歲,這次也沒有帶著過來。
但令含璋沒想到的是,孔嬤嬤的娘家竟和衍聖公的支脈是聯宗。而且孔嬤嬤上一輩的人家里頭,竟還有和定南王孔有德家里有親的。
這些人一溜排開,家里都是有來歷的。衍聖公孔家底蘊深厚,定南王孔有德的家里,哪怕是旁系的人家,那也比一般人家強多了。
孔嬤嬤是漢人出身,可這樣的出身也並不低微,孔嬤嬤會這些個東西,就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這樣出身的人家,做了科爾沁格格身邊的嬤嬤,又是饒余郡王特意安排的。哪能不教會科爾沁綽爾濟的格格些東西呢
皇後娘娘又沒有撒謊。皇後娘娘不都說了麼會的這些東西,都是孔嬤嬤教的。人前人後都是這麼個說辭。
孔嬤嬤不是也這樣默認了麼。孔嬤嬤低調。可當著眾人的面,也明說了,這些個東西,都是她教給皇後娘娘的。並不是什麼蓄意挑撥。
含璋比誰不清楚呢她都是隨口說的。就為了給自個兒的巧思有個光明正大的去處。
她也知道孔嬤嬤出身王府,家里的人在何處當差,祖輩上做些個什麼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畢竟當初王府把人送到含璋格格身邊,肯定是查清楚了,知根知底的奴才,才敢放心把人送過去的。
含璋是萬萬沒想到。孔嬤嬤這樣深藏不露,還有這樣的家世呢。這樣厲害的出身,怕是在整個宮里也就只能尋出這麼一個來。
這怕不是個神仙嬤嬤吧。
饒余郡王的爵位,是給了岳樂承繼的。孔嬤嬤出身郡王府,給了含璋身邊做嬤嬤,但家里的其他人還都是在郡王府當差的。
岳樂把人一家人都帶過來,當面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作為孔家的主子,岳樂樣樣都預備齊全了,給了諸王貝勒大臣們一個交代。
誰也挑不出什麼錯來。畢竟孔家說到底,是岳樂的人。也歸不著他們來管。
誰又能想到,他們一心一意想要挑動著鬧起來的事情,卻踫到了這麼一塊咬不進去的鐵板呢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是他們借故借題發揮,硬是要鬧大的。
現在岳樂出來頂頭了,年輕的王爺貝勒們,還指望著將來戰場上立功的機會,與福臨的矛盾本來也是少些小些,如今誰都知道,宗室上能用的人不多了。
他們可不願意和福臨鬧翻。本來這事兒他們就沒有多少參與感。
對于一些想要通過後宮嬪妃,通過女子手段拿捏皇上的老王爺們,他們看的其實更清楚些。
皇上早就不是過去的皇上了。
多爾袞死後,皇上十四歲就親政了。不是什麼溫和的少年天子,皇上殺伐決斷的樣子,誰沒見過呢
難道還妄圖做那個掌控皇上婚事,給皇上選定皇後,意圖控制皇上的第二個多爾袞,第二個皇父攝政王麼
順坡下驢。岳樂給了台階,眾人就合議了。
鄭親王是輔政王,在這場爭議中沒有偏頗,但實際上,他的心里就真的沒有想法嗎
他沒有表態,那些老王爺們,那些執意不肯接納漢臣,那些屢屢叫囂著並不尊重福臨政策聖旨的八旗老貴冑們,他們怎麼可能鬧得這麼狠呢
若鄭親王沒有授意,誰敢針對科爾沁的格格誰敢動中宮的人
多爾袞死後,皇上冊鄭親王為輔政王,是議政王大臣會議中的頭一把交椅。
看似尊榮,可實際上,是降位了的。
福臨怎麼可能願意在多爾袞之後再度容忍一個攝政王呢
鄭親王濟爾哈朗,原本的攝政名位是在第一個的。但因為多爾袞氣焰雄大,他才被弄到後頭去了。
多爾袞死後,人人都以為鄭親王能出頭了。結果十四歲的皇上親政後,讓眾人看到了,皇上並不願意再有一個攝政王了。
冊封鄭親王為輔政叔王。這就值得深思了。明升暗降,鄭親王心中,能沒有芥蒂嗎
議政王大臣會議所議何事,那都是鄭親王說了算的。既把孔嬤嬤這個事拿出來說了,那就是說明鄭親王認為此事可議。
可岳樂的準備太充分了。充分的他們找不到任何的破綻和切入口。
本想一舉趁亂,一鼓作氣的拿下孔氏。然後再伺機行動,或能控制中宮為他們所用的。現在卻不得不鎩羽而歸了。
孔氏的出身,背後拎出來的人家,他們是踫不得的。
更何況還有岳樂,還有皇上。還有這麼些個年輕的貝勒們。
鄭親王笑了笑,沉聲道“既如此,此事是一場誤會,那就罷了。孔氏如此出身,在皇後娘娘身邊侍奉也是極好的。”
鄭親王都說和,那就只能和了。
鄭親王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說事情既然說清楚了,那時辰還早,就來議一議另外的幾件事。
孔嬤嬤的事情,就放過去了。
孔家的人叫人帶出去了。
岳另外的事,福臨就望著含璋笑了一笑,那意思就說看吧朕就說不會有事的。
含璋方才還是有些緊張的,被福臨放在懷里的手心都有點微微的汗意了。
要不是福臨時不時的會喂她吃一顆小果子,含璋只怕是在看的過程中都緊張的忘了呼吸了。
事情解決了。孔嬤嬤沒事了。
含璋當然不必一直待在這里。瞧他們的樣子,接下來是要議正經事的,前線戰事,各省事務,都有需要拿出來議的地方。
含璋就帶著孔嬤嬤走了。
含璋沒回坤寧宮,也沒回慈寧宮,被吳良輔親自引著去了乾清宮的暖閣。
她臨走的時候,福臨握了握她的手,又無聲說了一句等著朕。
孔家的人都來了,孔嬤嬤本侍候在含璋身邊的,含璋想起方才在議事廳的那一幕,又想起孔嬤嬤在她身邊侍奉這麼久了,也是沒再見過家人的,便叫她去見家里的人了。
至于孔家人在何處見面。含璋就叫吳良輔去安排了。
福臨在議事,這會兒不好拿這樣的事去問他,正好吳良輔在跟前,含璋就吩咐了一聲。這樣的事情,叫吳良輔這個總管去安排是最好的了。
含璋原本怕出事,怕牽連到墨蘭墨心,就沒帶著兩人過來,只帶了孔嬤嬤一個人過來。
這會兒孔嬤嬤去了,含璋身邊不能沒人伺候,吳良輔就想調兩個宮女過來在含璋身邊伺候。
含璋卻說不必了。叫吳良輔遣人把墨蘭墨心叫來,順便給太後報個平安,說這邊一切無事,然後就叫墨蘭墨心來了後在外頭候著就好了。
含璋這會兒才將身心都放下來,她昨兒夜里和福臨只有一回,可福臨就是嫌少似的,遲遲不肯到,就那麼翻來覆去的弄她。
要不是後來她軟著嗓子求了他,怕是福臨一回就要弄上一兩個時辰了。
帶著寶日樂回宮來給太後請安,腰身都是軟的,孔嬤嬤一樁事,叫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
方才情勢緊張,她心里沒底,還不知道事情會怎麼樣,又生出一股子絕不能讓跟著她的人吃虧的念頭,倒是撐下來了。
派頭拿的足足的。
這會兒不當著人了,含璋身上的勁兒卸下來,就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只想找個地方靠著倚著,想著養養精神呢。
身上實在是犯懶的厲害。
乾清宮的暖閣,是福臨休息讀書的地方。
原先的鋪陳布置,都是按著規矩來的。這明黃的坐榻上,只放了兩個靠枕。
軟枕只放在床榻上。
後來東西換了許多,這兒再沒有後宮嬪妃能過來了,福臨在這兒起居,含璋的東西也都擱在這兒了。
這里就多了很多含璋的喜好。
坐榻上擺著軟薄褥子和軟枕,還擺著幾個水晶的小幾,這會兒上頭隔著方才被福臨喂過的甜甜干果子。
旁邊還放著好些茶點。
含璋湊近聞了聞。味道很香甜,還有種記憶中十分熟悉的味道。
方才吃了好些干果子,這會兒滿嘴里都是甜甜的,含璋就不吃了。
拿了那瓷碟里隔著的奶條吃了兩根,又去喝咸香的奶茶。含璋心里嗯了一聲,是熟悉的味道啊。
從含璋格格的記憶中,這些吃食調動起來的,是有關科爾沁的記憶。
這都是在科爾沁吃慣的東西。是含璋格格愛吃的東西。哪怕是現在的含璋,也是覺得味道不錯的,一吃心里就愛上了。
就是這會兒天熱一點,稍微出了些汗,吃多了太膩,含璋嘗了嘗,就沒再繼續動了。
她倚在軟枕上,拿眼打量眼前擺著的東西。
這吃食擺在這兒,就是給她準備的。
方才沒顧上,現在放松下來,含璋心里就琢磨了。
莫非科爾沁來人了怎麼給她帶了這些東西來也不知道是誰來了。
今兒這事,看似是突發的。可是瞧著福臨,瞧著孔嬤嬤的模樣,就像是早就知道的。他們可比她這個皇後鎮定多了。
莫非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含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要不然,怎麼安郡王那麼應對自如,還把孔家人都給招來了。堵得那些人啞口無言。
應該是他們都商量好了的。含璋心里哼了一聲,怎麼就獨獨瞞著她一個人呢害得她這樣擔心了一場。
哼了一聲,也不是不高興的。更沒有抱怨的意思。反而有種安心躺平的踏實感。
她還想著自己出去,獨個一人抗下所有,咬著牙為孔嬤嬤,為她自己沖鋒陷陣一場呢。
結果是她想多了。太後,安郡王,福臨,其實早就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們護著她,絕不叫她吃一點虧,就連她手底下的人,都保護的好好的。
在這個只有她和福臨氣息的暖閣里,含璋安安心心的躺平了。
躺了些時候,又覺得這坐塌上太寬敞,哪怕是用軟枕把自己圍起來,也睡得不踏實。
她干脆起身了,去了床榻上,放下那漂亮的床帳,在寬大的床榻里頭,把自己身上的外裳都解掉了,隨手放在床榻邊上。
就連小衣上的帶子都給解開了。
含璋自己慢慢兒把頭發都拆掉了,散著的頭發落下來,她松開了身上所有的束縛,就這麼安安心心的,在這一方床帳圍起來的獨屬于她的天地里,抱著軟枕睡著了。
福臨解了孔氏的事,含璋走後,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好幾次鄭親王說話,他都不理會。
岳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咳幾聲,才叫福臨回了神。
所幸鄭親王有病癥在身上,沒法久坐,也集中不了太久的精神,又議了一會兒就散了。
福臨都懶得留人了,看了岳樂一眼,那意思是剩下的事情叫岳樂去善後,他則回暖閣去尋他的含含小皇後了。
今兒這一出,是意料之中,卻大概在小皇後的意料之外了。
其實福臨也暗示過的。但瞧著小皇後的模樣,怕是沒有听懂他的暗示。
又或者說,他的含含太純真,沒有深想過這些事,所以壓根不知道,有些人會壞到什麼程度。
不過沒關系,他都會護著她的。
福臨今兒的事把他的小皇後給嚇著了,太後那邊也傳話過來,讓他好好的把人安撫好了,別把人嚇著了。
結果進來一瞧,暖閣里哪有人呢。
他想象的小皇後嚇得眼淚漣漣的模樣壓根就沒有,給她壓驚的吃食放在那兒,動了一些,但也沒吃多少。
坐塌上圍了一圈軟枕,里頭明顯是有人睡過的慕言,可這會兒卻沒有人在了。
他的含含呢
福臨的目光投向了明黃床帳放下來的寬大龍榻上。
有輕輕淺淺的呼吸從那里頭慢慢悠悠的送出來。
福臨勾了勾唇,還以為小皇後被嚇著了呢,沒想到人家沒怕成什麼樣子,在這兒放心睡著了。
福臨的心就落了地。這樣才好呢。
福臨輕輕走過去,剛走近,就瞧見了落下來的床帳里頭似乎裹著什麼東西,像是含璋的衣裳。
哪能把衣裳丟在地上呢。
福臨伸手,輕輕撩起一點床帳,給她把衣裳撿起來。福臨想,大約是她隨手放了衣裳,結果衣裳就滑落下來了。
福臨剛要放到衣架子上去,卻覺得不大對勁。
再往里仔細一瞧,這眸光瞬間就深了。
小皇後偏愛輕薄些的衣裳,但最近天氣轉涼了些,福臨就不許她穿的太少了,身上衣裙的布料就稍稍厚了些。
偏她說熱,就喜歡用些添了薄荷的香粉,近來身上就總帶著些沁涼的甜香,清清爽爽的味道,可那一點點的沁涼香氣,總勾的福臨俯身嗅聞,想多嘗一些。
也不知怎麼的就這麼勾人。
手里捧著的衣裳,還有她的衣裙,可是層層疊疊的衣裙里,福臨一眼就瞧見了她貼身穿著的小褲。
含璋不愛穿寬大的。偏做的小巧可愛。福臨看習慣了,也覺得挺好的。
可這會兒拿在手里,卻覺得掌心都熱了。
她連這個都解了,那帳子里頭,豈不是
福臨克制著沉息,將手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放在旁邊的衣架子上。
最後瞧了一眼那散著幽香的一小塊布料,輕輕擱在了含璋的衣裙底下。
藏起來,是不想讓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見。
福臨將床帳撩開,然後站了進去。
他站在那兒,給床榻上帶來一整片高大的陰影。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可是他的心,他的氣息,卻迫不及待,爭先恐後的攏住了床榻上熟睡的人。
含璋的頭發散下來了。福臨看見了,床榻邊上,放著她方才戴在頭上的釵環。
隨手一放,都纏在一起了。可見主人是多麼的隨意,若不是這床榻寬大,怕是也要隨著衣裳掉下去了。
含璋似乎是背對著福臨在睡。
光潔的肩背上,散著些頭發。更多的長發落在枕邊,什麼都沒有遮住,只是順滑的垂落在那里,昭示著主人的美麗如此的奪目。
含璋如今還在長身子。
她這會兒長得還挺快的。
剛入夏的時候,帶子剛剛合適的小衣,這會兒就顯得有些小了。
哪怕是把帶子系在最邊緣的地方,也還是在她光潔的皮膚上留下了些衣繩勒住的痕跡。
此時衣帶散落裹在頭發里,一無所遮。
那一點淺淺的痕跡落在福臨眼里,他的沉息便是一窒。
誰能想到,哪怕有了些幻想,可掀開床帳,卻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呢
含璋抱著軟枕陷在里頭睡得香沉,掛在胳膊上的小衣卻蓋在另一個軟枕上,可見那陷在軟枕里的地方,是何等的光潔。
福臨沉著眉眼,直接解了扣到喉結底下的小扣子,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做那個貼著含璋的軟枕。
那一片雪軟落在懷里,該是何等的魂銷魄蕩。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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