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石亨之後,朱見深表現得很是熱情,胖乎乎的臉上,笑容都沒有散去過。
石亨等人下跪行禮後,朱見深笑著說道︰“武陽候,快些起身,眾位愛卿也平身吧。”
听到朱見深的話後,讓成國公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自己現在雖然是都督府的左都督,又是國公爵位,看起來是勛貴之首,但自身的光芒卻被後起之秀的石亨所代替,若是讓石亨在這麼囂張下去,以後自己還怎麼坐鎮五軍都督府,統領勛貴啊。
而這種感覺泰寧侯也有,不過他想的卻比成國公還要細致一些。
他知道陛下將石亨放在前面單獨來說,就是在敲打成國公與自己二人,這讓陳瀛心中哭笑不得,陛下,真是人小鬼大啊。
而徐有貞听完之後,醋意大發,雖然知道今日石亨是豬腳,可自己在陛下面前可從未成過愛卿們啊。
石亨等人高呼︰“謝陛下。”而後紛紛站起身來。
“武陽候奔赴遼東已有兩載,為朝廷推行改土為流之國策鞍前馬後,勞苦功高,擢賜蟒服玉帶。”
石亨等人剛站起身,便听到了朱見深的話。
而後兩名小太監,一人端著蟒袍,一人端著玉帶到了石亨的身邊。
蟒袍玉帶,現在還沒有到爛大街的地步,只能是皇帝賞賜。
朱見深心中清楚,石亨此人性傲善驕,雖然經歷過陽和之敗後有所收斂,可根據孫祥的密報來看,石亨在遼東帶兵統將,軍紀軍風極差,已有驕兵悍將之苗頭。
當然朱見深並不害怕,石亨成為悍將,反正他以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動的時間又不多,遼東弄完,直接打發去安南了。
更何況他頭上還有泰寧侯,成國公兩人,只要自己沒有將他擢升到國公的爵位上,那他就要老老實實的。
石亨當然不清楚,自己在遼東的一舉一動都被孫祥安排在近前的人觀察著。
過一段時間,就會寫書信呈與御前。
這也是朱見深派人去廣寧給孫祥提出的要求,明言是︰“陛下要盡知遼東兵甲之事。”
而孫祥也不傻,兵甲之事不就是在說石亨嗎。
當下將石亨在遼平府的所作所為全部寫在了密信,不過也沒有夸大攀罪之嫌,只是就事論事。
對于現在的石亨來說,賞賜蟒服玉帶是剛剛好的。
一來能夠滿足他的虛榮心,二來,又不是實質性的賞賜。
而對于蟒服玉帶,石亨可很是受用。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蟒服玉帶,咽了一口口水。
站在朱見深身旁的張保提醒道︰“武陽侯,還不快謝恩。”
這才讓石亨反應過來,趕忙跪下叩首謝恩。
朱見深笑著說道︰“武陽候,平身。”
石亨這才站起身,而兩名小太監也端著蟒袍玉帶出了英武殿外等候。
”武陽候,跟朕講一講,在遼東的戰事?”朱見深一臉雀躍,讓成國公看著心里面更不得勁。
同樣不舒服得還有徐有貞。
這前腳走了一個造船尚書,後腳又來了一個平遼將軍。
都過來跟自己搶恩寵,這讓徐有貞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是,陛下。”
“成化五年末,臣就提點準備兵馬,自撫順出兵馬步兵兩萬,剿滅女真。”
“最先清剿的是建州女真,凡察部被最先清剿,初戰大勝,殺賊寇三千余人,而後,開始圍剿董山部,因董山部是殘殺廣寧百姓的罪魁禍首,臣便將整個董山部數萬人誅滅殆盡,而後大軍余威迫使李滿住部父子相殘,引王軍入營寨,徹底平定建州女真之禍端。“
“王軍分四路出擊,逐殺千里,海西各部女真瀕臨崩潰,超八成族群人口被大明收入遼平府,而臣領兵將跨過鴨綠江,進攻朝鮮女真,替朝鮮藩屬國,鏟除北方禍患,引出朝鮮獻土之事。”
听到石亨說到這里,徐有貞眉毛一挑,這石亨端是不要臉皮,朝鮮獻土之事,分別是自己在朝鮮喝著小酒,抱著女人,跟死鬼首陽大君談好的,跟他何干。
可石亨卻不管,這套說辭可是他在路過廣寧的時候,請孫祥給他想的,背了好幾夜了。
“現在遼平府有民十八萬,軍四萬,百戶所修建完成百余座,遼平府城也已經動工。”
“不出十年,遼平府便會成為大明在北方最大,最安寧的府州。”
朱見深听完之後,不住的點頭。
而成國公,泰寧候等人听完,可懵,這石亨什麼時候練就的這麼溜的嘴皮子。
于謙出列道︰“遼東改土為流,乃是國策,對于遼東現在之女真部族,應該善待之,方能馴化其民,不知武陽候在遼東帶軍是否,紀律嚴明,秋毫不犯呢。”
孫祥能夠給朱見深打小報告,當然也會對于謙打小報告。
石亨听到于謙的話後,明顯有些驚慌,現在不是御前表彰大會嗎,怎麼于太保要問責了呢。
石亨還是有點怵于謙,听到于謙的問話後,支支吾吾的說道︰“當然,王軍軍紀嚴明,對于歸順的,歸順我大明的女真族群,朝鮮族群,秋毫不犯。”
站在最後的石彪,看了一眼石亨,又偷偷的看了一眼于謙,心中苦笑道︰“老叔,你的臉紅成那個樣子,誰會信你。”
不過,于謙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在陛下面前,適當的敲打敲打就好了,若是逼急了,石亨可不好控制。
跟于謙相反,朱見深對于軍紀的事情並不是很看重,只要不禍害咱大明國的百姓,朕就能忍你,更何況是在戰事期間,聖母起來,可是要輸的。
“武陽侯,朕給你寫的詩,可好?”
“陛下的文采極佳,臣每日睡前都要看一遍,起床之後第一件事情,還是要再看一遍,現在臣都會背了,要不,臣給陛下背一下詩。”
一提到朱見深賜給的御詩,石亨就有些興奮,也想要在這些大臣門前,好好顯擺一番。
泰寧侯,成國公二人听完石亨的話後,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
這家伙怎麼到哪里都顯擺呢。
而徐有貞小心髒砰砰砰的急促跳動起來,這,這陛下什麼時候給這武夫提過詩呢,俺老徐咋不知道。
知道這首詩文的除了于謙,李賢之外,就只剩下成國公與泰寧候了。
朱見深笑著擺了擺手︰“拙作,就不要在眾位愛卿面前獻丑了。”
石亨听完之後,猛地驚醒過來,那首詩文對仗工整,大氣磅礡,不應該是陛下這個年齡段寫出來的,應該也是讓人代筆了,可能寫這詩的人就在殿中,所以陛下才不讓自己背的。
“是,陛下。”說完這句話後的石亨偷偷看了一眼左右兩側的人,發現徐有貞正在用哀怨的目光瞅著自己。
怎麼回事,自己臉上有東西嗎,還是這首詩文是徐有貞給陛下寫的。
而徐有貞心中卻是想著︰“這石亨能看懂詩嗎,還要背誦,好惡心人啊,話說回來,陛下怎麼沒有給我提筆寫詩呢,難道是我做的不夠好,所以陛下才想逃,不,才不賜給自己御詩的嗎?”
“這次繳獲多少金銀?”朱見深緩聲說道。
“陛下,白銀一百一十二萬兩,黃金一萬兩,貂皮,人參等物數不勝數,戶部的人正在查驗。”石亨自豪的說出口來。
雖然早就知道,可當石亨說完之後,整個大殿中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朝廷啥時候在戰場上搞過來那麼多的金銀啊……
或許,這也是一條發財的路啊……
朱見深也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了這麼多的金銀,成化七年,成化八年,這兩年朝廷的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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