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雲看著兩個主子之間的你來我往,還以為最後還是告訴曹總管不去進宮。
看來主子還是不行,被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夫綱不振。
陸行雲經過昨晚的教訓,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不敢說出來。
新修改的陸家家規,似乎為他一個人寫的。
短短一周不到,他就觸犯家規兩次。
陸行雲看向顧暖,自然的開口問道︰“夫人的意思是,如何回復曹總管?”
“你去告訴曹總管,就說我前些日子觸怒了首輔大人,被首輔大人禁足在首輔府。”
陸行雲︰。。。。
這幾日夫人都逛了京都的大大小小的鋪子,夫人身邊的貼身護衛清風還大搖大擺去了順天府。
京都鬧的轟轟烈烈的查賬風波,不都是從自家夫人這里開始的。
他們家大人禁夫人的足,他家大人委委屈屈睡書房,說出去有誰信。
他家大人風評被害。
“夫人的意思自是我的意思。”
陸湛淡淡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那涼涼一瞥帶著不容人抗拒的上位者的威壓。
陸行雲點頭道︰“是。”
害。
他早應該看清楚的,誰都不能禍害他家主子的風評,除了夫人。
夫人說啥就是啥,有一天夫人要天上的星星,他家主子也只會往前沖的。
他家主子現在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聖上那邊全權信任,把朝堂和皇子都托付與他,一心想著長生不老。
至于女人間的賞荷宴哪有什麼心思管呢。
哪年荷花不開呢!
哪年看不是看。
秋月今日到珍寶閣走馬上任,顧暖自是要去看的。
順便召集其他產業的管事在天香樓開會。
然而剛用過早膳後,顧暖正準備走。
就被對面男人那一雙幽深涼涼無甚情緒的眸子掃了眼,他淡淡開口︰“夫人這是準備去哪里?”
“本官不是把夫人禁足在了府內,不得離開府內半步。”
顧暖︰。。。。
她就是隨口說說,今日確實有事做,且京都的賬還是要快些算出來。
到時去宮里,冤有頭債有主的一起給清算一波。
顧暖故作惋惜開口道︰“今日本想和扶光一起出去逛逛。既然還在禁足,那就算了。可惜扶光給我買了那麼多首飾,我還未送扶光一點禮物。”
陸行雲皺了皺眉頭,他很想說,夫人你這演技有點爛,連他都沒眼看。
“好。”陸湛直接應下。
說完,兩人出了大廳。
明辛早已把顧暖出府要準備的弄好了。
至于听到的主子說的禁足的話,完全就當陣煙給放了。
也只有腦子長在別人身上的陸行雲才會相信。
顧暖眉眼帶笑,想想,還真是從未主動送過陸湛任何東西。
即便陸湛比她有錢多了,她們兩個現下已不分彼此。
但生活中該有的驚喜來保持兩個人之間的新鮮感還是很有必要的。
今日坐的馬車並不是回門那日,行駛在長街上就讓人退避三舍的大馬車。
馬車左側檐上掛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雕刻紋路雙蟒戲珠木牌,上面寫著簡單的陸府兩個字。
車內裝飾古樸卻舒適,如上次的一樣。
馬車行駛在長街上,顧暖有些貪婪的看著窗外的街道繁華喧鬧,身邊就是陸湛,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又鮮活。
前世她第一年被困在首輔府,作天作地,怨天尤人。
離開首輔府後,反被蕭成業花言巧語所迷惑,而囚禁在他的府里的一個偏遠的小院子里。
周邊護衛守著,更是從未去過外面。
她也曾是江南煙雨里的自由小燕子,卻未想到十三歲後的日子都被困在了京都繁華里。
若上輩子肯給自己了解陸湛的機會,她怕是更早就會喜歡上陸湛。
顧暖抬眼便看到一間熟悉的鋪子,回過神,轉頭給身側的人說道︰“昨日逛過這里,有一塊硯台覺得很適合你。付了定金,今日剛好你也在。”
“喜歡都可以買走。”
“扶光謝過夫人。”陸湛眉眼淡淡,柔聲開口。
進入京都十幾年,倒是很少逛過京都。
和十幾年前大不一樣,又好像是一樣的,只是一直肖想的人終于到了他的身邊。
陸湛現在已經很少想起那些顛沛流離的曾經。
這是一條狀元街,專門售賣科舉一應東西。
街道店鋪密集,道路干淨。
周邊鋪子出售內容,莫不是文房四寶,便是經文釋義。
往期科舉試題合集,絕版書籍,各類話本,在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狀元街幾百米處便是牽星樓。
這條街,顧暖以前男扮女裝和顧畫,經常過來。
馬車停在了點墨樓,陸湛率先下了馬車。
陸行雲眼疾手快的撩開了馬車的簾子,陸湛微微頷首,修長白皙的手已經遞了出去。
“阿暖,扶著我。”
陸湛開口,嗓音淡淡,未帶任何的情緒。
他一雙黝黑常年不驚不擾,無甚波瀾的眸子,里面有淡淡的希冀。
顧暖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人便從馬車上一個回旋轉身,落在了地面。
胭脂色的輕羅煙紗在風中飄逸,陽光下裙擺竟有波光閃閃的感覺。
顧暖這才看到裙邊染成了裙擺同色的織金絲。
織金絲自江南產,兩年後蜀川自治地水韻染坊推出了一匹千金難求的碧藍金絲,名為蜀川雲錦。
金絲在他們手里經過特殊的處理,使得金絲保留了金的波光閃閃,又與綢緞顏色一樣。
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光彩奪目。
一經面世,蜀川雲錦便成貢品。
後宮里都不夠用的,首輔府竟也有。
顧暖驚訝,還未出聲發問便得到了回復。
“你我大婚,讓範叔提前給你準備的見面禮。”
陸湛眼里的驚艷情緒,一閃而過。
唇邊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顯然心情很好。
顧暖不是第一次听到範叔這個名字,連貢品都能輕而易舉的弄到,她還真有些好奇。
如此有生意頭腦的人,為何從未听說過。
顧暖淺笑︰“有機會見到範叔,好好謝謝他。外祖要是見到範叔,定會一見如故,有很多話題。”
“嗯,算算日子,範叔也快回來了。”陸湛應道。
顧暖並不知道,某人接到隊內紅色信件,帶著幾馬車東西,差點沒把馬腿累斷。
踏進點墨樓,昨日接待顧暖的掌櫃正在忙著。
顧暖帶著陸湛,便逛起了點墨樓。
見她在一方硯台前停留了稍多些時間,陸湛便開口道︰“這是一方老坑洮硯,綠如藍,潤如玉,色質上乘,算是好硯。然石在大河深底處,人力難至。算是可遇不可求。石料應是出自西北。”
前些年西北一直處于戰亂中心,邊陲國家時不時來騷擾,再加上炎國自身的兵匪之亂,使得洮硯無法運送過來。
自西北大將軍歸順朝廷,駐扎在西北倒是好了許多。
只是西北大將軍現年已是五十有余,膝下只有皇後一獨女,後繼無人。
“咦。顧三真的是你?”
點墨樓內一鵝黃煙羅紗女子驚詫的聲音響起。
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l.com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