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小少爺身體動了,抱著一絲微薄的希望,繼續連叫了好‘楊軒!’、‘楊軒!’、‘楊軒!’……”
楊長忠講到此處,楊軒也想起來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睜眼前的情況
他就像是困了八百年沒睡過,好不容易可以睡個懶覺一樣,覺得耳邊那聒噪的聲音一直喊自己的名字實在太煩人了,于是他就——
“然後少爺你揉著眼楮一下坐了起身,十分不耐煩地罵道‘一個勁兒叫我名字干嘛呢?!’”
還真是一出詐楊軒尷尬地
老管家嘆了口氣,才繼續道︰“所以少爺你……也叫楊”
楊軒點
接下來怎麼解釋呢?
楊軒舉頭望向明月,那一輪皎潔與記憶里故鄉的月並無二
這里的一切,除了武道、飛升、靈氣、位面之外,本質與他來的地方沒有什麼區
楊軒時日至今日也是在困惑,他在哪?
是浩瀚宇宙中,恰巧太陽與衛星都與地球近似的滄海另一粟,還是更加縹緲的平行世界?
他不知
他唯有采用老管家能理解的比喻去闡
“那個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的”
楊軒艱難地組織語言去形容自己的經歷,若不是手中的物資清單以及具象化的種子,證明了他來的那個地方是真實存在的,他也會當成一場
“比蠻族大祭司夢中召見還要真”
“我在一個不依靠修煉就能上天入地的地方出生,名字也叫楊”
“那里的水稻可以畝產1800斤,水果品種是大周的百倍,蔬菜四季都能種從不短缺,養殖場的雞鴨數百萬集中到一起……”
“我在那里長大,讀書,上班——就是去衙門點卯,然後飛來橫禍死再一睜眼,醒來的時候……”
“睜眼是你,長忠叔……你叫著我少”
楊軒收回目光,認真地直視楊長忠的雙目︰
“我記得你的楊軒的一切,也記得另一個楊軒的一”
楊長忠目光閃爍,百感交集,良久後,嘆息︰
“莊周曉夢迷蝴蝶,聖人都分不清的,少爺,你也別糾結”
楊軒此刻想到的是另一句“夢里不知身是客”,他究竟要不要一晌貪歡?
“不過,少”楊長忠一下嚴肅起
楊軒趕緊也端正態度,乖寶寶一樣應聲︰“您說,長忠”
楊長忠眯著眼楮微笑︰“葉家的那孩子,是不錯的,楊氏到您已經是四代單傳了,少爺年紀不小,爭取早日誕下繼承人才是要緊”
楊軒︰……
話題轉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地圖展開完了,匕首出現了,結果是一把催生的小刀?
這時楊軒才恍然大悟,此前老管家一心把葉青紅和自己作堆湊,就是類似“管你芯子是誰,反正早日誕下老楊家的種也”的想法是吧?
封建家族思想要不
但是為什麼還會有點小期待?
楊軒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思緒沉浸在了“我要和葉青紅生個孩子會怎麼樣”的妙想之
解決了一些心結,楊長忠還是交待了一些正經事
“老爺很早就知道小少爺無法駕馭楊氏留下的產業,在奔赴前線前留言與我,約定好,若是他此去不回,我一定要在帝君動作之前遣散他的舊”
“老爺薨逝後,我還把一些打眼的產業都分散到了民間,只剩下了楊氏原本的那些家底,相當于一具空”
“現在少爺若是能夠不借助舊部力量,就讓雷州成功成為楊氏重新崛起的根基,那麼那些舊部與產業的話事人,一定還會回到楊氏的麾”
“忠誠與利益是一組很復雜的關系,它們並不一定沖突,也不一定一老家主接任楊氏家主之位時,楊氏就已經被旁系掏空,他能白手起家,靠得是以軍功威懾四無論是追隨的武者,還是想要成為楊氏庇護下的附庸商人,既對楊氏存在一定程度的忠心,也是為了個人某種權益的追因此最終能有多少人能回來,我們無法確”
“但是少爺你也不必沮喪,一放一收,該去的你即使想牢牢抓住,也終究會離去,不如自然洗牌,到時候您手里的,就都是您自己的力量”
靠自己把雷州收服?老管家對自己信心這麼大?
老管家的意思,他明
也就是說花若盛開,蝴蝶自
前塵舊緣有大用,但不能完全依靠,也不能全用,他要有自己班底,再借助舊部,才能事半功
收服雷州上下後,雷州權力結構必然重構,他有楊氏舊部作為備胎,就不用擔心洗牌後雷州的權力真空,亦無需憂慮本地盤根錯節的勢力反
——在雷州偏安一隅的地主老爺們看起來就不像是見識過梁州一線軍情恐怖的人,畢竟揭家還妄圖驅使最高修為不過煉體期武道下三品的護院出面,就想請走雷州的領主、太子的表兄去揭氏在鄉下的親戚家做客,說明雷州所謂的五“大”家族,有多麼鼠目寸光,坐井觀天
而另一方面,楊軒手握靠自己能力掌控的雷州,那些舊部即使回歸,也無法喧賓奪而歸順于楊氏的本地勢力,只能依仗楊軒來抵抗外來者的蠶食瓜分,雙方形成平衡,楊軒才能後方穩
至于自己的班底,楊軒撓頭,看看現在的身邊人們︰偷吃黃瓜的六品侍衛,追著自己梳頭的十歲侍女,一群不知道是否能馴服的蠻族戰士,還有態度立場晦澀難明的葉青紅——也就是老管家楊長忠以一抵百吧!
可謂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
次日清晨,楊軒又是很早就醒了過
靈氣洗滌過的身體反正吃嘛嘛香,精神倍兒棒,睡眠時間大大縮短,現在楊軒只要兩個時辰,差不多就能恢復精這讓楊軒趁大家還在睡覺的時候就能爬得起來,抽出時間去補課武道基本
楊軒起身後,照舊沒召喚梳頭丫鬟妙
小孩子,要多睡覺才能長得高,長得高……才能不踩凳子就夠著自己的頭發,這是為了她
楊軒為自己找了個不叫醒妙娘給自己梳頭的理由,憑借自己那潮得不行的手藝,在頭頂扎出一顆曲毛曲躁的丸子頭,把唯一把從沒沾過人血的小飛劍插上去,再隨便找了件輕便的青色外袍套上,就去找王洪年取經去
沒想到,王洪年沒在值班的側屋,另一個站崗的侍衛說,他已經去演武場
咦,王洪年不去後花園摘瓜吃,反而勤奮地練武去了?
稀奇
楊軒本就是要去演武場的,這下正好順路找他,他倒要看看,這位游俠兒受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