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夜晚,雷雨。雨水連成絲線,聚成瓢潑,重重打在屋頂和房檐上,水流直下,滴灌軟陷出一個水坑。颶風刮斷樹枝,倒栽下來,壓塌了豬圈,雷公電母聲音發作,風暴在拉扯樹木,劇烈的雷雨洗刷地表的一切事物。風雨大,風雨聲大。
趙磊在案上發愁,桌上有自己很長時間收集復仇幾人的資料。這些東西平時被他隱藏起來,如今設定計劃要用,就又拿出來。雷雨天,在案上寫寫畫畫,紙片上的空白沒到一半,心神煩躁把這些揉成一團,丟進火爐,筆背敲著桌面,心焦道︰“這樣不行,這樣不行。”
鏡子里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頭巾下眉毛花白,面罩上眼神凌厲,身體健碩,胸膛處印著幾個血紅掌印。
趙磊脫口而出道︰“你是誰?”
窗子開著,這人從風雨中來,卻無一點沾濕之處。
血手印說明來意︰“我是來助你完成復仇的人。”
未待趙磊驚呼或者逃跑,血手印直接將這人按在牆上,不讓他耍什麼花招︰“你剛才是在想,而你只是一個握不了百斤重的普通人。而他們是武者,是一群人。縱能有心算無心,設下詭計陷阱,也無法一網打盡,反而會打草驚蛇。”
趙磊道︰“你知道我心中所想?”還知道他以前一直密謀的心事,這一套說法跟他的疑慮大差不差,擁有讀心的神秘手段,來人的強大,手段豐富可見一斑。
血手印解開趙磊,不置可否。他的意念力對于修為高一點的武者沒用,對于普通人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正如光顧頂級金庫的江洋大盜面對貧困人家的儲錢櫃可以一腳踹開,但不能用同樣的一只腳去踹盧浮宮博物館。
血手印扔出去一個瓶子︰“吃下他。”
塑料瓶子內有白色的藥片,倒出一片服下。趙磊感覺四肢涌現一股龐大的力量,這力量興奮到,凌空一拳打裂了沙袋。沙子、碎石,碎布整體墜在地板上,一灘砂子,激起很大的煙塵。這人的東西就是來人本人一樣神秘,大力丸,大力丸,很神奇,這樣就擁有開山裂石的力量了。
原本的屋子無法談事,趙磊打開側室,血手印進入,問道︰“為什麼幫助我?”
血手印涉及到某個人,牽動程序、規矩,語氣恭敬道︰“我助你,是因為你的怨氣對我,對于我的主人來說是很滋美的補品。”
這個人基于復仇的怨懟,血手印都覺得罕見。特殊的經歷,存在于個體,精純的怨念。
“那位大人,得到會很高興的。”
血手印扔過去一張黃皮紙︰“把你的恨意交給我,我助你完成復仇。”
協議條件概述︰趙磊完成復仇的情況下,必須在清醒中將復仇對象殺死,血手印才會提供給趙磊幫助。
“清醒?”
“不要吵!瑞米尼哈波,瑞米麼哈吉,天靈靈,地靈靈,灰色牲口快顯靈。”
血手印念念有詞,五指並攏,在趙磊頭顱上撫過,手指伸到太陽穴位置,一股紫黑色的氣體被拉出來,裝進玻璃瓶中。
血手印解釋道︰“因為我也會收集他們的怨氣,恐懼,失去意識枉死就一點也沒有了。”
趙磊道︰“好,那協議達成。”
藥物的藥效到了,產生了疲憊和酸麻。感覺思念中有東西被抽去,神情有些萎靡。
他已經得到了這種獲得武力的神藥,又沒有什麼好失去的。在長時間的蹲守機會中,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他沒有更好的選擇,這是一個買方市場,從地獄中爬上來的待死之人跟魔鬼做個交易又能如何?
血手印騰空,飛出窗戶,又回頭道︰“記住,大力丸只是外力。連續,過多的使用會讓你的身體散架,甚至暴斃,不過我相信你也許不在乎。”
到手了,捏著這瓶子,混濁氣體是恨意。與此同亡,不共戴天的恨意。
窗外,小流匯成大流,大流淹了道路,一切注進河道,河寬漲成秋池。奔流不息,扔自歡迎著生活垃圾,泥漿木石加入,開到前方去,浩浩蕩蕩。
……
凌晨五點,趙鋒,付剛逃亡到一個岔路口,這條路走到盡頭就甩開他們了。趙鋒簡短去這十來年的生活下個總結︰“該分道揚鑣了,听從張王那兩個夯貨的話,就是個錯誤。”
付剛道︰“我只希望我能安度後半生。”
付剛說這話是原由的,俗話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不過並不是梅呀,艾呀,淋呀之類的東西。而是小病不斷。頭痛、咳嗽、嘔吐、發燒往往隔幾天,排著號就要發作一回,都不嚴重,但是非常影響生活質量。
去看大夫,大夫只說這跟免疫力低有問題,從生活習慣提到男女之事,听聞一些事跡,著重批評了後點,勸誡了要節制,節制可能會好。人體就是這樣神秘,一切疾病落到個體很難判斷,大夫話也沒有說死。
這下可把付剛給愁死了,被狐朋狗友問出解決方案,後來連村東頭50多歲的王寡婦都知道了這事。好事者們集結七嘴八舌推薦了一個偏方專治的莆田老神醫。
事後結論來說,庸醫開方雖然庸了點,但長得一臉叼樣子,挺像回事︰豹頭凹眼,臉色若紫肝,戴了雞蠟箍兒,穿一領肉紅直裰。頦下髭須亂�,頭上有一 光檐。
付剛上去攥著手就不松開了。一看就是專治這方面的神醫,神醫也說你這樣的我治的多了。付剛把情況交待完畢,還有之前在其他地方問診的病歷,拿的一些藥也恭敬的遞了過去。
庸醫看了後,直截了當的問︰你這輩子上了多少了女人?你這個得大補,我好給算這個藥錢。付剛想了一陣,說數不過來。庸醫一瞪眼,然後再問大概幾位數,兩位數?付剛搖搖頭,三位數?付剛還是搖搖頭。四位數?付剛感覺差不多了。
庸醫驚了半天,感覺不可救藥,收下診費,在紙上寫了一堆鬼畫符,雷公藤、川草、益母草、蓖麻子……腎毒性的藥開了一堆,說去抓藥吧。
吃了庸醫開的藥,用了幾個月的湯藥調理,小病不斷是沒了,但是光榮的把腎給喝的不行了。去找他去吧,這種江湖游醫又是人去樓空。這不能好好嫖娼了,人生頓時黯然無光。憋的這個老,睡覺都是撅著 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