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這般言論一出，整個道場之中頓時變得議論紛紛。
“雖然都稱他一聲白大師，他也確實厲害。但如果覺得自己能夠蔑視我熠界無數歲月以來，先人辛苦鑽研已久的丹道，未免有些狂妄過頭了。”
“確實，本以為他會是熠界丹道的未來，如今看來稱之為絆腳石還差不多。若沒有先輩們將自身的丹道理解不斷向下延續，今日他又能如何作為一名煉丹師站在此處？”
在此之前，大家對于白君的看法是相當不錯的。但沒想到白君一聲“見識淺薄”，頓時風向一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反感甚至厭惡他。
“白大師，今日還麻煩你能夠徹底辯服我等。否則，日後你在熠界之中，怕是難有立足之處。”
“說你們見識淺薄，自然是因為我見識廣大咯。”
白君不再廢話，直接從空戒之中取出丹爐放在自己面前，就在人群如此密集之地，也不用忌諱什麼。升起爐火，取出明草、聚塵花，以及一段先前沒有使用完的天涯地落，一股腦全部投入到丹爐之中，並隨意注靈一番。
整個過程大概只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一枚新鮮出爐，尚有余熱的聚氣丹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是……”
“玄級極品，九成藥性，聚氣丹。”
“白大師，你……”
白君將手中的聚氣丹隨意交給一人，隨後這枚聚氣丹便在場中的煉丹師手中傳了個遍，最終眾人都十分不解地撓了撓頭。
“白大師，這確實是一枚聚氣丹沒錯，而且是品階和藥性都稱之為極佳的聚氣丹。如果讓一名尋常地級上品煉丹師來煉制，怕是都沒有如此迅速和達到如此棒的最終效果。你是如何做到的？”
“很簡單，我也肯定達不到地級上品煉丹師的水平，但是我將原本丹方中的啟靈草進行了替換，使用了它的上位替代品，天涯地落。”
“竟然是天涯地落？！”
“我明白，天涯地落作為地級中品靈材，用來煉制玄級極品聚氣丹是十分浪費的行為。但我要告訴你們的道理就是，改變了丹方規定靈材後，同樣煉制出了最終的丹藥本身。而上位替代品的存在，提升了丹藥成品的藥力和品階，但始終沒有突破其本身所處作用量級，這也是受制于其他靈材所導致的結果。畢竟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煉制出與丹方結果一致的丹藥。”
“沒錯，確實是聚氣丹沒錯。”
白君以實際行動，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但即便如此，還會有人在這枚聚氣丹身上，有所質疑。
“白大師，雖然說你使用天涯地落替代啟靈草同樣煉制出了聚氣丹，但成本上也遠高于原本丹方，這不正是說明了丹方上提供的靈材組合才是最優解嗎？”
“首先，你這個提問與辯題沒有什麼聯系，我已經駁倒了辯題中所謂的不可替代性。但你既然問了，我也可以回答一番。”
听了白君的話，那名提問的煉丹師頓時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滿臉羞紅，微微低下頭去。
“在煉制丹藥的過程中，需要使用某些靈材的上位替代或下位替代的情況也是存在的。比如我的煉丹水準只能穩定煉制玄級中品的丹藥，但眼下有一枚玄級極品丹藥需要我煉制，且只有一份煉制靈材，不容有失。那麼我就可以將其中的某些靈材替換為上位替代，從而提升自己煉制的成功率。”
“同樣的，當我已經成為了天級極品煉丹師，在煉制玄級丹藥的時候，很可能就會因為我自身丹道修為的影響下提升到地級水準，但我們不需要讓丹藥提高等階。此時就可以使用某些下位替代品，從而將丹藥的等階降低至符合預期的情況，這還可以節省大量成本。”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就像剛才我煉制那枚聚氣丹一樣。如果以我自身水平，很難達到那麼好的效果。但由于我使用天涯地落替代了啟靈草，所以我煉制的時候看上去就那麼的輕而易舉。”
“但同樣要注意，上位替代或下位替代不是只要簡單替換就可以的。而是要根據替換的靈材改變自身煉制手法的。這都要根據自身對于靈材的掌握程度進行實時變化。”
“原來如此。”
听了白君的解釋後，諸多煉丹師都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確實，如果真如白先生所言。那麼在手中掌握靈材但沒有合適煉丹師的時候，也存在著成功煉制丹藥的可能性了。”
“是啊，那將是又一次丹道的重大突破。”
“如果是其他人跟我說這件事，我肯定不會信。但白先生在大家伙的注視下確實輕而易舉地使用替代靈材完成了丹藥煉制。只能說，不虧是白先生啊。”
原本對于白君評價幾乎全面處于負面狀態的，但此時居然又呈現出一副眾人吹捧的情景。
這還真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那麼，還有人對我的觀點有所異議嗎？”
又是一陣全場沉默，經過了老半天也沒有人提出新的異議。
就在白君想要向裁判長說明立場情況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聲音，闖入了他的耳內。
“白君，你這個論點對于大伙兒來說太過陌生，確實很難找到反駁角度。但是老夫倒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你能否回答？”
這道聲音並非來自場內的任何一名煉丹師，而是自遠處的觀眾席中傳來。
白君微微眯起雙眼，嘴角輕輕上揚。
“杜閣主，有何指教？”
這突然發問之人，正是淹沒于茫茫人海之中的丹閣總閣主，杜文源。
認出那發問之人竟是杜文源，整個道場之中的煉丹師們整齊劃一，紛紛起身向其鞠躬。
“見過杜閣主！”
杜文源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隨後自己親自起身，向著場地中央走去。
一直到了白君面前，杜文源才停下了腳步。
“白君，熠界丹道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于所謂靈材替代品的思考，也許確實是因為靈材之間所擁有的矛盾性這方面的知識存在缺失。那你不妨為我們大家解答一下，靈材之矛盾，究竟為何物，又如何化解矛盾所帶來的排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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