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染著血掉落,四處截斷的腕部鮮血如注。
福寶手肘著地,靜靜等待著靈力恢復的同時,趕緊止住鮮血,然後趴在地上恢復力氣。
從前她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辦法,但是風險太大,即便是逃了出去,那又如何。
不出一刻鐘,便會被人抓住,將她遣送回來。
這破釜沉舟的辦法只能用一次,是生是死,全看這一次了。
福寶癱倒在地上恢復實力,她靜靜的等著,讓自己的力量恢復到能堅持兩次撕裂空間的程度,才動手撕裂眼前的空間。
地上的血泊慢慢的流逝著,一點點侵襲到旁邊地毯的邊緣。
寶藍色的地毯顏色越發的陰暗起來,空無一人的偏殿之內,只有地上的佩劍仍舊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長劍染血,旁邊靜靜地躺著一雙斷手斷腳,手腕腳腕處的銀色金屬鏈子,仍舊緊緊的鎖著那一截骨感細弱的手腕腳腕。
他們的主人,早已經消失在空間裂縫里。
大殿之上,熙魘背手而立,他的身旁站著一位被黑袍籠罩的人,看不出男女,就連身形也有些奇怪。
大殿上侍奉茶水的奴隸匍匐在角落里,勉強的忍耐來自于大殿上站立之人的威壓。
他們的手腕,腳腕上都帶著銀色的鎖鏈,麻木的臉部肌肉因為恐懼,而不自覺的顫抖著。
“白容若是還不肯出來,本君便叫人掀翻了這行宮。”
若不是顧及著福寶,他多一秒鐘都不想要待在這充滿脂粉味的地方。
甜膩的味道讓他作嘔。
青冥藏身在黑袍里,也是皺著眉毛,對于這里的氣味同樣覺得難聞至極。
她之所以不露面,藏起小餛飩,也是擔心,若是真的是這里的人將福寶囚禁,或者...
他們會認出來。
“少君還是一如既往的脾氣不好,容兒不過是梳洗打扮的時間,稍微久了些,這就等不及了?”
“怎麼說,我們也是有婚約的,未婚夫稍稍等一下嬌妻打扮,也是應該的吧!”
大殿內堂的門口處,走來一位女子。
青冥抬眼,透過黑色帽兜的縫隙看去。
彩色流沙裙,行走時雪白的肌膚似有若無的露出來,修長的大腿,隱入長裙下。
搖曳生姿,婀娜動人,再沒有其他的詞能夠形容的出來。
九條尾巴飛舞在她的身後,搖來搖去。
獸族求偶的方式不多,晃動尾巴就是其中之一。
哪怕是有外人在,她也絲毫不顧及姿態。
青冥聳動了下鼻子,站在熙魘的後面,抬手暗搓搓的掐上他的腰間。
內心里面的小人瘋狂的揮動的手里的大錘,這個該死熙魘,未婚妻,他真的是很敢啊。
怪不得,連在行宮的消息都這麼熟悉。
熙魘吃痛,面上卻不敢露出來分毫。
看著白容的目光又是冰冷了些。
直言開口,“向你討要一個人。”
手掌翻開,一張嬌俏小姑娘的畫像就出現在了他的手里。
“這個孩子,請你交出來。”
熙魘說的篤定,白容臉上的笑意差點維持不住,“我這里沒有這個人。你找錯了。”
她此番反應,熙魘直接篤定了人就在這里。
青冥看著熙魘斗開一副畫像,心里還有些奇怪,沒想到他竟然直接開門見山,連委婉都不用。
難道他們的關系已經這麼親密了?
兩人沒了當初的契約,熙魘自然不知道她現在的想法,若是知道,恐怕會直接將她扛會房間里,讓她知道,到底什麼叫親密。
他這明顯是不想和眼前這個人有過多的交集。
熙魘默默地收了手里的畫像,“既然沒有,便算了,告辭。”
他轉身就走,青冥站立的身體沒有動,似乎正在出神。
不過眨眼,她也跟著熙魘轉身,就要離開。
白容明顯松了一口氣。
“少君這就要走了?不再喝杯茶水,路途遙遠,魘君是處理什麼公務路過嗎?”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看似關心,實則是在打听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熙魘此時心中已經確定,福寶就是在她的手里,或者從前她扣留過福寶,否則以這個女人的脾性,是不會向他詢問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
早就先一步的纏上來,不佔上些便宜不罷休的態度。
如此平靜的對待,看似正常,其實是最不正常的。
他腳步不停就要離開,只要他走,這個女人心里有鬼,定然是會露出馬腳。
若是他強行要人,恐怕不會如願。
白容看似單純好說話,實際上狡猾陰險,用惡毒來形容也不為過。
狐族本性聰明,但是聰明過了頭,卻不是什麼好事。
青冥跟著熙魘向外走,黑色的長袍拖在地上,剛走了沒兩步,她的腳步便停下了。
熟悉的空間波動,有人在接近。
小餛飩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抓緊了她的衣服,“娘親,好痛。”
小小的臉皺巴在一起,小手揪著心口的衣服,在青冥懷里蜷縮成一團。
青冥的目光轉向大殿偏左側的方向,剛剛心里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能走,停下。
她定定的盯著那里,熙魘感覺到她停下,也跟著停下腳步,“怎麼了?”
話音剛落,他也感覺到了來自于青冥所看方向的不同。
和青冥感應到空間撕裂的力量不同的是,他感受到了一種血脈之力的呼喚。
似乎有人在喊他,孱弱的聲音,啼血般呼喚,“父親...”
一聲聲,從他心底傳來。
熙魘沒有一刻猶豫,直接出手,淡紫色的力量之射那個方向。
其中帶著守護的意味,似乎在迎接著未知的人。
于此同時,青冥也緊跟著出手,無數空間之力飛出,在那個方向撕出一道裂縫。
空間之力席卷著,鏈接住了那道即將崩潰的空間隧道,護住里面差點被空間洪流卷走的小人。
和青冥同時出手的,還有白容,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但是抓到那個小東西的時候,她身上的空間之力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是她親手抽走了她身上的空間之力,還有靈力,將她困鎖起來。
起初,她根本沒有在意,就是一個稍微有些奇特天賦的人族小孩,就算是弄死了又怎麼樣。
不過就是死了一個小奴隸的事情而已。
直到她將她帶回去,肆意折磨,就打算掐死的那一天,她見到了熙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