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秋城熱鬧起來，城外的流民在暮修會的救濟下，也開始簡簡單單地操辦起自己的年夜飯，家家戶戶面對那半斤豬肉時，都忍不住感謝那些幫助自己的人︰“贊美婆俞，感謝姚李子，感謝暮修”
邵婆婆的听說這事，還問到林相彼姚李子可是此姚李林相笑了笑，道︰“我哪里比得上人”
由于學院的冷清，林相從寒潭院離去的時間也如以前一般開始踩點走
十九日的下午，林相剛出院門，意外看到一身雪白裙裝的趙希叔小臉紅撲撲地走來，少女眼楮撲閃撲閃地道︰“大凶劍大人，粉絲群里的不少人回去得晚，想著大凶劍大人這幾天也在學院，所以想邀請你吃個”
林相不忍拒絕，笑道︰“好啊，叫我李子即可，大凶劍大人听起來怪怪”
他們在城北一家飯店訂了個包間，幾步就進門，十三個人齊刷刷看來，林相一比較， ，算上趙希叔七男七女，很均稀稀拉拉的問好聲，看來是沒有事前統
“見過偶像！”
“見過大佬！”
“大凶劍大人好∼”
對此林相回道︰“不用這麼稱呼，叫我姚李子或者李子即”
桌子很大，十五個人坐下去不顯得擁擠，菜上齊後，他們直接開了幾瓶酒，男的喝白酒、女的喝果酒，三杯酒下氣氛活躍起來，林相驚訝發現幾個四鼎、五鼎的學員在里面最是跳脫，想來正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時期，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自然話
話匣子一打開，唯一的那名五鼎學員莫奇敬了林相一杯酒︰“李子，雖然我修為比你高，但做人不如感謝你讓城外的流民過了一個好年，讓我的鄉親今年能有肉”
順勢有倆人也加入這輪敬酒，原來他們都是南地人士，妖族佔去土地，鄉親有的滯留秋城，尋些機會賺錢湊足去東西倆邊大國的路費，有的已經早早倒在北上的路
莫奇明顯喝多了︰“我雖然能以五鼎玄氣士的身份去陽江上獵殺妖獸賺取錢財，可是終究還是杯水車薪，前幾年我也很努力地去救濟，還是有不少人餓死，想來也是方法不對，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
通過旁人的碎語，林相知道莫奇的青梅一家人沒有挨過前年的冬季，成為城外焚燒場的一抹
林相更知道他們之所以願意加入粉絲群，是因為認可林相為流民的發言，認可林相行事的理
這一夜，林相也被灌得微微眯眼，未躍過龍門，玄氣師也難以排盡體內的酒水，最後喝高的諸位更是在林相的提議下，為了世界更美好而干
趙希叔沒有喝多，她負責送女生回去，另一位叫做齊豫的男生送其他幾名男生回宿林相搶著結完帳，踏雪離
回到小院，林相合衣躺在床上，這種微醺的感覺讓他有些懷念，已經不是第一次喝酒，但這是來到此間第一次喝
街道外的車馬吆喝汽笛聲逐漸安靜，林相听到簌簌的雪花拍打庭院外的楓樹
“又下雪了嗎？暮修會通過自己的渠道從均國運了一批聚熱球過來，城外的人應該能捱過”
腦子里想著七七八八的東西，忽的，耳朵微微一動，他听到雪聲里有一絲異樣的聲音，那是雪拍打在衣物上的聲音，九覺沒有傳來危險的感覺，想來是夜行人
“年底飛檐走壁的人多起來，想不到我這里都有人光顧，不過我睡在屋里，總不會直接進來”
“嘎吱∼”
林相正要出聲，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你居然去喝酒！”是裴紅他剛想解釋一下，裴紅蓮下一句話來
“還不帶上我！”
林相嘴里的話在舌底回個旋兒咽回去改為︰“趙希叔踩著我結束修習的點來邀請的，來不及通知”
裴紅蓮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一杯，順手倒一杯給林相，玄氣引風一渡茶杯，茶杯飛去床邊，林相伸手接住順勢問下自己身上︰“我身上有這麼重的酒氣嗎？”
裴紅蓮皺皺鼻子︰“很重！沒看我都沒過”
林相喝過茶水問道︰“姐怎麼忽然來了？”
裴紅蓮沒回答，眉梢斜飛，雙手抱胸，赤眸乜著林相，轉而問起晚上吃飯的
“今年城外的流民能活下不少，明年他們應該能在秋城周邊找到些許活”裴紅蓮提了一嘴流民轉而說起今晚前來的緣
“均衡學院的年終考核也結束了，听說明珠公主秦南袖沒有上回燕國的船，她今年不回舊棠守歲走陸路來秋城”裴紅蓮坐在桌邊，平視依靠床上的林相︰“你怎麼看秦南袖的？”
“我的故人不多，她是一”
“故人？”面對裴紅蓮突然拔高的聲音，她可沒少從林泳澄阿喜口中听說那倆小孩的加上均衡學院貼吧里的一些內容，她都能猜出秦南袖對林相的幾分意思︰“你就把人家當故人？你知不知道……”
“我知”裴紅蓮看見他的眼神第一次如此明
“我知道她應該對我有幾分情愫，我更知道我不能接受這份”
“你就確信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因為我理解她，她一開始想作燕皇手上的明珠，後來想作燕國的明珠，我拉不住她，也不能拉拉住了她，她這一生都活得不甘心，明珠蒙塵是因我，那多可惜，倆個人在一起應該更好才”
裴紅蓮冷笑︰“那你干嘛不助她？說得這麼冠冕堂娘讓我告訴你，你若想見她，大方相見即”
林相望著裴紅蓮，與她斜乜的赤眸在黑夜里相對，他看清她眸底的火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
“如我吃著昂貴的藥膳，不助城外流民一般，我是個自私的人，若有余力我自然願意伸手助人，若無、自是只渡己，不渡
“我要助她自是憑我一人之力，娘不應摻和其中，這一次，不
“若是有緣再見，姍姍來遲也是如約而”
裴紅蓮低頭垂眸輕笑︰“有趣，你的話我會轉述給娘”她起身抬眸，回首望去︰“青梅竹馬的感情說斷就斷，倒不知日後是何等女子受得了你這別別扭扭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