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造是一個胖大的道人,環顧眾人,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竹筒,“你們各自抽取竹籌,按標字找廚頭領家什,就去吧,不許偷懶!”
大家紛紛上前,神斗盡力平復,佯裝如常,也抽了一支,看朱紅色一個“柴”字,入內拿了斧頭,故意慢行,落在最後,孑然隨著往後山走
山深林密,眾小道士三五成群,兩兩結伙,惟神斗獨自一人,遠遠的,雖從未砍過柴,但揀著枝枝椏椏,奮力劈斫,時間不長,地上已橫七豎八堆了不少,他俯下身,想用藤條把它們束成一捆,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根本不听使
額頭細細汗珠密布,賭氣般地不斷嘗試著,而樹枝不停散落著,神斗緊咬嘴唇,漸漸像瘋了一樣……
耳邊,似乎又听到肆無忌憚的嘲笑
十余丈外,應龍執明監兵陵光躲在樹叢之後,心疼地望著神斗,目光掙
陵光倏地閃身欲出,應龍一把拉住她,低聲道︰“你干什麼?”
“去幫幫他!”
“不行,再等等!”
“等什麼?!”陵光急
“咱們不能總幫他!”
“隨便你!少管我!”陵光冷聲道,摔開應龍的
正爭執,一個身材頎長,眉清目秀,大概十一二歲的少年忽然離開眾人,在所有詫異的目光中,走近神斗,輕聲道︰“咱倆一起吧!”
神斗一怔,挺直腰,瞅了瞅那少年,少年沖他笑笑,猶豫片刻,點了點
“我名伶倫,你呢?”
“我叫神斗!”
“那來吧,你砍柴,我來捆,怎麼樣?”
“好!”
監兵執明陵光互覷一眼,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應龍微微一
一排排的木人樁,小道士們各執竹劍,騰挪劈
一個中年道人喝道︰“兩兩對戰!”
神斗與伶倫對面而立,相視一
黃昏,笛聲悠揚,伶倫臨澗而奏,應龍緩步而來,笑道︰“謝謝你了!”
“不用謝!”伶倫瀟灑地將骨笛插在腰間,笑道,“我很願意和他做朋友的!”
“這個就送給你了!”應龍說著,從懷里掏出阮 笛,深深望了一眼,頓了頓,遞予伶
翠綠如碧玉,竹分兩節,十二孔,伶倫接過,貼唇而吹,如鳳凰之鳴,天籟之音,不禁兩眼放光,愛不釋手,半晌,方抬頭道︰“其實不用的,再說師兄你舍得嗎?”
“我想應該是用不著它了!”應龍悠悠道,心頭卻又是一
一年之後,神斗依舊盤膝行坐,天地靈氣,如葉滴晨露,自周身穴竅,循經脈歸納靈海,經這一年多,日積月累,靈氣若水,小滿如窪,仿佛一塊潔淨無暇的紅寶石,粼粼赤波,將九寶玲瓏根含裹其
“煉氣小成了嗎?”神斗一喜,剛欲起身去見離珠,伶倫風風火火,推門而入,滿臉興奮,“快快,姜黎回宗了,走,跟我去看看!”
“姜黎?!”自己的從兄,王叔烈山之子,名喚姜黎,早在普明宗修道,莫非是他?!遂問道,“他回來,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伶倫瞪大了眼楮,愕道︰“你就知道修煉,也太孤陋寡聞了吧!那可是姜黎呀!”
“他長角了?!”神斗笑
“也差不多,在年輕一代,他不但是咱們宗的翹楚,而且中州道宗,雖然人才濟濟,但大家私底下公認的,有九個超凡卓絕之人,簡直可以算是妖孽般的天才,姜黎就是一個!”伶倫兩眼盡是崇
“別人都誰呀?”神斗也不由好奇,問
“咱們宗的姜黎、祖江、欽杰、無極,眾妙宮的玄素、惠陽,劍閣的盤護,慈雲觀的知秋!”
“無極師叔也在內?!”神斗暗道,“那姜黎能列第幾呀?”
“第一!”伶倫傲然神往
“這麼厲害!”神斗吃了一驚,訝道,對于無極惠陽,他很熟悉,姜黎居然比他們還要強嗎?!
沖天斗拱牌樓下,少男少女,人頭攢涌,齊齊望著遠空,一雙雙眼楮濃濃充斥著緊張和期
“來了來了!”群聲嘶
數道白光疾若流星,從遠至近,神斗遠遠的凝眸觀望,為首一人,身高過丈,細腰乍背,堅挺若山,赤紅長發如火焰般,迎風飄舞,臉龐極有稜角,眉插入鬢,虎目隆鼻,嘴角堅毅間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笑
腳踏巨劍,背負一柄長刀,神采奕奕,凜凜生
除了神斗,所有人,包括旁邊的伶倫,歡呼如潮,此起彼伏,震耳欲聾,雙眸盡露狂熱,尖聲呼喊著姜黎的名
姜黎居高臨下,揮了揮手,從眾人頭頂之上,飛掠而過,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直奔六層,隱入裊裊雲霧,消失不
眾人目光緊緊追隨,尖叫久久不
神斗不由自主受其感染,自己的從兄居然這麼威風嗎?!心頭激動莫名,一時竟也有點目眩神迷起
“怎麼樣,崇拜得不行不行吧?!”當眾人終于戀戀不舍地散去,返回路上,伶倫
“嗯!”神斗由衷點了點
“有關他的傳說可多了!”
“都什麼?”
“不到百年,就修煉至悟道境界圓滿,而且能逾階而戰,獨對金丹,大勝而還!”
“金丹都不是他的對手?”
“是啊,還有呢,他那把長刀是自己打造的,尊器,名叫血楓!”
“真的假的?!”神斗都有點不敢置信了,他听大主覡說過,即使名匠大師,耗盡一生,也未必能打造出一把尊器,姜黎再妖孽,如何可能?!
“反正我信!”伶倫堅定
“那他離宗做什麼去了?”神斗轉移了話
“听說荊州又出了妖物!”
“現在中州還有妖物嗎?”
“雖然不多,但一直有啊,自小王子出生後,年年妖物不斷的!”
神斗怔住,頓身問道︰“和小王子有什麼關系?”
“我在家鄉听老人們說,”伶倫神秘悄聲道,“小王子乃不祥之人,所以會給中州帶來災禍!”
“什麼?!”宛似晴天霹靂,神斗腦海嗡嗡鳴響,臉色倏變,心頭驟沉,如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