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雪夜狂醉,杯盞狼藉沖淡了之前的劍拔弩第二日酒醒之時,雪竟然停了!在雪地中窩了四日的兵士們拍了拍身上的殘雪,啐聲罵了兩句該死的天氣之後,收拾營帳準備重新啟
近千軍士同時動作,將整片蓬松的素衣踩得結實了開始整頓車馬,沉寂的驛站終于有了幾分人
大軍啟程繼續南下的時候,三位年輕人領著的隊伍也起身告盡管他們懷揣著不同的心思來此,最終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
但和摯啟這個如今頗有些名氣的年輕修士打了一場,喝了一夜烈酒,還看了一場別有滋味的夜雪,也算是不虛此
三人不約而同的想約個時間再戰一場,被摯啟以前路未卜的理由拒絕他們也並不喪氣,以摯啟如今的名聲和修行界對無憂殿的熱情,只要他沒死,一定可以再次相
三批人馬在官道上同時出發,在不遠的岔路口分作三個方向消失在摯啟的視線如今還不曾離開的,便只有那位至今狂飲不休的疤面男
“我們由此南行前往寧國府,前輩同路否?”
“只管上路,不用管”
陸恆整頓隊伍啟程南行之時,他依舊在驛站中喝著這處驛站已經距建康府與寧國府交界處不遠,前行二十余里將抵達寧國府的第一座驛
隊伍會在那里休整一晚,兩府廂軍在那里完成守衛與貨物的交接,摯啟與伏游二人也將決定隨軍返回還是繼續前
“知道他的來路嗎?”伏游回頭看著吊在隊伍最後面的疤面男子,對著摯啟問
“不知道,不過能如此費心費力的仇人,我也沒有幾個,最近的便是樓”
“你覺得是樓家的?”
“說不準,不過有陸將軍領著禁軍在此,他不敢動”
“若是我們一路跟著將軍前往臨安,他便一直跟著不成?”
“要不你去和他講講道理,勸他迷途知返?”摯啟咧了咧
“我要是壺酒,或許還能讓他听進去幾”
“哈哈哈,比起伏前輩,你的道理可是差了許多!”
大雪初歇,正是路最難走的時可既然入了冬,後面說不得還有更難走的時再加上陸恆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擱,軍士們只得用雙腳夯實了雪道,讓後面的車馬順利前
這條橫跨兩府、平日里極為熱鬧的官道上,如今也只有綿延的官軍緩慢前行
隊伍走得很慢,距離寧國府界僅僅十余里的路程,足足走了近三個時中間還經歷了馬車陷雪、貨物翻落等意外之事,好在除了短暫的停頓休整,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混
當寧國府廂軍的接引之人出現在隊伍前方時,所有屬于建康府的軍士都長舒了一口
簡單與陸恆寒暄了幾句,這位看起來在寧國府廂軍中頗有些地位的男子領路在大隊前方,朝著接引的廂軍駐地行在兩人的交談間,似乎這條官道隸屬寧國府的地界似乎不太平靜,陸恆不以為然的點了點對方見主事者不太上心,便沒有再多
也許是知道馬上就可以返程回家,一直拖住隊伍後退的運輸隊伍突然加快了速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工夫,那座應該在十里外的接引驛站竟然已經遙遙在望
自從進入寧國府後,陸恆一路臉色凝重,不時還停下來查看馬下的官道,似乎對這條路有什麼不解之
“你在驛站附近駐扎多久了?”陸恆對著接引的將領問了起
“自接到建康府的護送調令後,我們便從府城出發,歷經半月抵達此處,已經駐扎近十”
“可有什麼異常的隊伍出現在驛站附近?”
“初到之時大多是來往的行商,可從大概七日前起,陸續有大批身手不凡的人馬經此地前往建平”
“官道上的大雪也是被他們踏平的?”
“正是,而且自從下雪之後,路過的人越發多”
“這得多少人,才能將下了四天的雪給踩實了?”陸恆看著腳下的官道,望了望身後綿延的隊“可知他們為何朝著建平縣聚集?”
“末將不他們大多倨傲,而且靠近之時讓人有種莫名的壓力,末將沒敢多”
“修行者?”陸恆沉吟了片“這麼多修行者朝一個小縣城匯去,莫非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隊伍來到這座同樣淋了四天雪的驛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只是與建康府銀裝素裹的境況相比,這場大雪似乎不怎麼留戀寧國府的景
這才停了一天的工夫,驛站周圍竟然看不到多少積雪,不知是踩踏之人太多,還是這位將領為了討好隸屬殿前司的陸
兩府廂軍忙著扎營、交接,作為主角的禁軍倒是沒多少活陸恆照常領著摯啟與伏游進入驛站,安頓片刻之後在小院中坐了下
當天色全黑的時候,跟在他們後面的疤面男子也走進了驛站大驛站的驛丞起初還想阻攔,卻被陸恆揮手放了進去,還不忘送了他一壺
“明日建康府的軍士即將返程,你二人可想好了去留?”看著驛站外依舊忙碌的身影,陸恆問起了兩人的打
“方才我听陸將軍與另一位將軍交談,可是附近出了什麼事?”摯啟沒有回答,倒是向陸恆打听起消息
“你耳力倒是不離這里不遠的建平縣有大量修行者聚集,不知所為何”
“修行者聚集?”
摯啟與伏游不約而同的望向彼此,而後又看向角落里喝酒的疤面男子,揣摩著各自的打屋外軍士的喧鬧接近尾聲,屋內四人各自喝著烈酒取暖,冬夜的寂靜讓人平添三分醉
“嗒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色的寧靜,緊接著又是幾道響亮的馬嘶聲傳守夜的驛丞還來不及起身查看,驛站的大門便“轟”的一聲被猛地推開,將院中飲酒人的目光全吸引了過
“這雪下得真晦氣,若不是大雪封路,我們早就到建平縣城了,哪用在這小驛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