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婚前難眠憶童年
一
整理好嫁妝，姑姑說︰“咱們散去吧，好讓英歌梳洗休息，明日還要早起，別娶親人來了英歌還在大睡那。”
“英歌呀，一宿也別想睡覺。該被娶走啦哪還能睡得著覺呀？這一夜呀，她受煎熬吧！”姨母說著。
媽媽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女兒，既為女兒要做新娘而高興，又為女兒即將離開自己倍感憂傷。她看著女兒，疼愛的心撞擊胸膛，自己輕輕地對女兒說︰“快洗漱睡去吧。有人守時間，只要能睡著自己就睡，若睡不著躺著也輕松。不然明天到了婆家你不得休閑，身體會吃不消的。今夜休息好，明日才精力充沛，身體才能應付婆家的大舉動、大場面。”媽媽說著，囑咐著。
姑姑在一旁一件一件看明日佷女上花轎穿的服飾說︰“明日上花轎所穿都在這嗎？”
“是，都在這兒。”媽媽回答
“都齊全了嗎？”唯恐有遺漏的姑姑又問。
“都齊全了。”媽媽回答姑姑。
姑姑打開飾品盒子，她看看玉鐲說︰“明天戴這副乳白色的玉鐲？”
“是呀！”媽媽回答。
姑姑說︰“為什麼不戴那副雞血紅的玉鐲？”
“那副玉鐲和上轎穿的紅暗花旗袍一色，不顯眼。”媽媽說。
“一色才好，大喜事，就要紅紅火火，從腳紅到頭頂。紅鞋、紅襪子、紅衣、紅蓋頭，這一身花轎裝束不都是紅色嗎？為何玉鐲戴個差色？快把這副乳白色玉鐲也換成紅色的玉鐲。”姑姑以全紅色為主調說著。
“好，換吧。”媽媽說。
姨母轉身去換玉鐲，可她呆住了。箱子櫃子已經上鎖，自己驚訝地喊道︰“呀，換不成啦。”
“怎麼換不成啦？”媽媽自覺奇怪地問。
姨母說︰“所有箱子櫃子都已經上鎖。”
“上鎖不能開啟嗎？”
“不能開啟，只要上鎖就不能開啟了。開鎖要等婚後第二天早上箱子櫃子才能開啟，隨後拿出三鮮食品送給公婆享用。三鮮是︰鮮果，高點，茗茶。”此後，箱子櫃子便可隨時開啟。姑姑說著。
站在一旁的姨母听了說︰“真是十里不同俗。那就依著當地的風俗吧！”
媽媽默默听著，英歌也不知該如何。片刻媽媽說︰“在挑選上花轎所戴的飾品時你怎麼沒有說呀？”
“唉，亂哄哄的這件事讓我給忽視了，我認為你們和我的想法一樣那，這紅色不就是婚禮、喜慶日子最適用的顏色嗎？婚禮當天的新娘不怕紅，越紅越好，紅才證明婚後日子紅紅火火那。”
媽媽說︰“一副玉鐲有些差色也沒啥，生活哪有一種色調的，還不是色彩斑斕嗎？沒啥，新的就好。”
“對，新的就好。大喜事不也是說︰‘新娘，新郎，新禧嗎？’並沒說是︰‘紅娘，紅郎，紅禧呀！’”
姑姑笑著說︰“你們說得對，事隨心想，事隨心願，想好就好，想圓滿就圓滿，想地久天長就地久天長。想鶯歌夫君二人今後日子如紅日中天就如紅日中天。”
“這事都憑嘴一說，你怎麼說怎麼是，怎麼理解怎麼行。”一對顏色不同的玉鐲使得三人有了共鳴。一切鑿定，他們悄悄退去。
二
英歌摘下飾品，洗漱完畢悄悄上床休息。她躺在床上，自己翻來覆去沒有睡意。是自己在想啥嗎？不是。此時腦子空空蕩蕩一片空白、睡意一掃光。她雖然想盡早入睡，誰知這入睡比登天還難。不管自己怎麼緊閉雙眼，怎麼使眼簾緊合，入睡都很難如願。如此困難的入眠好像在無情地捉弄自己，自己越是想睡，越是沒有睡意。怎麼辦？此時入睡也好像成了奢侈，成了有意捉弄自己。對于不能入睡的煎熬自己一氣之下怒憤地坐起、雙手抱頭、唉聲嘆氣︰“你真沒出息，因出嫁竟然把自己折磨得沒了睡意，如此這樣看你明天怎麼支撐下去？”想著，她雙手緊握，不停地錘擊自己的腦殼。這錘擊並沒有刺激大腦立即休息，而是更促使大腦趁此溜之大吉。”大腦開了小差，自己獨自遠逃樂悠悠地去游玩、竟然沒了回歸之意。英歌一直為自己入睡努力催眠但仍沒效果，她急得不行。她不再捶打自己的腦殼，她不再唉聲嘆息，自己舒緩一下心情，悠悠躺下，任其自己睡意全無。她心想︰“緊閉眼楮沒有睡意、倒不如睜著雙眼在這漆黑的屋子盤點過往。”
三
她盤點童年，她盤點和姐妹們一起的時光，她盤點爸爸媽媽對自己的愛寵，她盤點賞荷的驚艷。可這些都遠離了自己，自己還有很多不曾盤點到的過往和美好。她著急，她極盡地想，很想品味盤點過往的一切驚喜來陪伴自己這不眠之夜。可是，這可憐的需求自己都未曾享受到。無眠的夜，痛苦的夜，折磨得自己苦不堪言。怎麼入眠難，盤點難，回望過往也如此之難？難道這就是自己要做新娘該承受的如此折磨嗎？難道這就是自己要做新娘該承受的如此痛苦嗎？“唉，不承受又有什麼轍？”想著，自己竟然又悠悠坐起，而後輕輕下地在屋子來回踱步。自己想︰“睡不著覺真是痛苦呀？如此痛苦，如此不舒服，如此受折磨倒不如自己這樣在屋子慢慢踱步，這比起睡不著覺要舒服輕松得多。”這時，只听屋外竊竊私語︰“怎麼有腳步聲，莫非小姐起來了？”
“有可能，這日子口能睡著覺嗎？睡不著覺起來走動走動也好。”這是姑姑姨母在竊竊私語。英歌靜听姑姑姨母竊竊私語沒有答曰。一聲雞鳴，一聲高喊，驚動府上所有人。
“小姐，起床梳妝，等候花轎。”。
姑姑也迅速敲門，說︰“英歌、英歌，快準備啦。”
“知道啦！”于是，僕人點燃汽燈，姑姑，姨母迅速為她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