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話語刺心引傷痛
一
今日華隆飯店，親朋好友魚貫而入，整座飯店，高朋滿座，氣氛濃烈。禮金禮品讓人目不暇接。宴席過後，親朋好友各自離去。爸爸對女兒說︰“英歌，你看這禮金禮品只要你喜歡就拿走。”女兒面對眼花繚亂的禮金禮品說︰“爸爸，我不要，您陪嫁我的錢、玉鐲、金銀飾品、擺件，已經足夠了，再加上姑姑姨母的心意足矣。”爸爸看著這個不貪財的女兒說︰“我的女兒不貪財呀！爸爸告訴你，這麼好的事情對你來講一生只有這一次，並且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的，也是不拿白不拿的。”爸爸和女兒開玩笑地說。
“怎能過這村就沒這個店呀？我若吃不上飯爸爸能袖手旁觀嗎？能不管嗎？”
“你吃不上飯爸爸怎能袖手旁觀？怎能不管？你是爸爸的心尖子，爸爸怎能看你沒飯吃呢？可我的女兒永遠沒有這一天，爸爸給你所指的婚姻是頂呱呱，你的婆家不說是富可敵國也是一方有名的商賈呀，真可謂是財源滾滾永無枯竭；水能干涸，你婆家的錢財永遠不會干涸，而永遠是汪洋大海。”
姑姑听著弟弟的話語又看佷女如此的不愛財笑著說︰“唉，竟然有如此不愛財的人？是不好意思還是……你若喜歡就拿，不要听你爸爸說婆家多麼富有，婆家富有那是婆家的，婆家的錢財再多你要通過公婆的手才能拿到自己的手去花、去用。只有你自己的錢，只有娘家陪嫁你的錢財才能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
英歌默默听著爸爸和姑姑所說的話語自己不以為然。傍晚，按照當地習俗要帶著太陽裝點好陪嫁物品。風俗不能破壞，要嚴格遵守，更要嚴格執行。姑姑看看西墜的太陽說︰“我們裝點陪嫁物品吧，到時候啦，嫁妝多，我們提前動手為好，省得把時間搞得太緊張。”
媽媽說︰“現在裝點嫁妝是不是有些早？”
姑姑說︰“不早了，嫁妝物件都多，我們早動手，早裝點完心里踏實。什麼事情都要往前趕，萬一有忘記的事情遺漏的物品再想起還來得及補救。還有凡事往前趕心里就輕松、踏實，凡事往後推心里就沒底。”
姨母說︰“姑姑說得對，是那樣，我們把嫁妝早裝入箱子櫃子里早消停。另外，有什麼想不到的事情好有充足的時間補救，省得時間太緊張大家都著急。”
“說得對，是那麼回事。你們姑姑姨母‘全和人’都幫助裝點嫁妝，缺一角的人就不要往前擠啦。”這是姑奶奶在對親朋好友說。
二
此話一出口，老頭子連連瞪了老伴幾眼。隨後把老伴拽到一邊低語說︰“大喜事，你怎麼說話那麼露骨？”
老伴不解其意，問︰“怎麼啦？我說話露什麼骨啦？”
丈夫唏噓一聲說︰“小聲，你小聲點。你說缺一角人不要往前擠，這豈不是有意往缺一角人的傷口撒鹽嗎？這豈不是往缺一角人的心里插刀子嗎？還有這大喜日子，缺一角人本來心里就難過，前來賀喜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唯獨她們是獨來獨往。你這麼一說對于她們還不是傷害嗎？”
老伴听了老頭子的話恍然大悟，她拍打自己的頭說︰“唉，真是老了，沒腦子啦！話總是急著出口，腦子總是扔在後頭！”
話畢，她偷眼看看自己的堂妹內心非常悔恨。本來堂妹也沒想幫助整理嫁妝，只是站在人群中想湊個熱鬧，想看看陪嫁的珍品，想一飽眼福。堂姐這麼一說自己蔫蔫退出人群，到里屋默默靜坐。自己坐在里屋淒楚悲咽，她想︰“這沒了男人，自己連完整人都算不得，在旁人眼中是‘缺一角’。唉，這‘缺一角’連看喜事權利都被剝奪了。本來大喜事親朋好友都是夫妻雙雙而來，唯獨喪夫喪妻人獨自前來，本不好受的心被堂姐的話語如捅了一把刀。”自己想著，想丈夫離世自己的傷痛，想丈夫離世自己生活的艱辛困苦，想自己被親戚朋友周濟生活的酸楚，想，想……自己無盡地想。瞬間，淚水滂沱。不能自控的自己急忙擦去淚水，極力抑制自己的心緒，回歸常態的自己低聲自語說︰“唉，我這是怎麼啦，怎麼這麼沒出息，心怎麼這麼容易被觸動，涕淚怎麼這麼容易橫流並也不選個地方和時候，這大喜事是落淚的時候嗎？自己應該高興才是呀。”于是，自己強迫自己調整心態，讓自己高興起來。她坐在椅子，自己強笑裝笑。她要看看自己強笑裝笑是什麼模樣。想到這，自己立即起身站立，面對靠山鏡，強放笑臉，她看自己強笑的面容，內心不禁喊道︰“難看，真難看！”而後雙手捂住面顏，收斂笑容。自己想，這強笑還真難看，還真嚇人。而後自己又故作玄虛——裝笑。她面對靠山鏡，整好自己的容顏，看一切自然，自己裝出笑臉。她裝著，笑著。“呀！”真是不自然，可這裝笑比強笑要好看一點。她對著靠山鏡自己反復演練，痛心的淚水也連連不斷。她看著自己連連不斷的淚水，急速拭去。幸虧親戚朋友都在觀看裝點嫁妝，不然被親朋好友看到還說自己無知、不懂事理呢？這大喜事怎麼在這抹眼淚，真是不懂人事。其實，若不是堂姐話說得那麼露骨戳疼了自己的心，自己根本不會勾起傷痛。自己正想著，堂姐走了進來，堂姐看堂妹自己在屋子立即牽住堂妹的手說︰“你看你一人獨自在屋子，我還找你那。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剛才的話不是對你說的，也不是有意說的。”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語再次激起妹妹淚水的奔涌，才裝笑的面容立即被奔涌的淚水取代，她無法掩飾自己的悲苦任淚水洶涌。
三
堂姐看堂妹的淚水澎湃洶涌內心無比難過，說︰“你看，你還是往心里去了，你這樣我心里不好受呀？”說著，自己的淚水也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滾落。她本想給堂妹陪個不是，想對堂妹說明自己的話語不是有意的，要堂妹不要往心里去。自己的話一出口不但沒能勸阻妹妹反而更增加了妹妹的傷感，控制不住情緒的妹妹頓時淚水肆虐，也惹得自己情緒失控，淚水奔涌。堂妹听到堂姐的解釋，又看到堂姐的落淚，自己的強笑裝笑被毫無掩飾的滂沱淚水遮蔽，自己極盡控制，但淚水的滂沱使自己欲罷不能，她撲在姐姐懷里，“嗚嗚”痛哭，此時，姐倆哭成一團。片刻，堂姐擦去淚水說︰“妹妹，咱姐倆這是干啥？幸虧這個屋子沒有外人，若不然被外人看到豈不是說我姐妹倆不懂人情事理？大喜事，我姐妹倆本該高興、怎能痛哭落淚呢？”
堂姐的話使得妹妹控制情緒，停止哭聲，拭去淚水，強裝笑容說︰“可不是嗎，我們應該高興呀，若不是姐姐說缺一角……怎能勾起我的心痛？又怎能落淚和‘嗚嗚’痛哭呢？還不是自己缺一角听了姐姐的言語自我對號自覺戳心嗎？”
“是姐姐不好，姐姐沒腦子，惹妹妹傷感，原諒姐姐，你不能再落淚和有不悅的表現了。”
“好，好，姐姐放心。”妹妹邊應允邊擦干淚水，而後對著妝奩看看自己的眼楮說︰“我真沒出息，眼窩太淺，容不得淚水，和姐姐所說沒關系。還有，自己不諳事理，像我這樣缺一角人應該有自知，整理嫁妝的時候就應該早些自動離去，怎能也擠在前去看呢？六姨母和我一樣也缺一角，看整理嫁妝自己自動遠離，這是明智之舉。哪里像我不知深淺，不諳世事。所以，我不願姐姐說，姐姐不要過意。”
四
妹妹說著，只听整理嫁妝人笑語不斷︰“這哪里是娶媳婦，分明是娶財神奶奶呀!”
“是呀，這箱子，櫃子，裝得滿滿的。綢緞羅衫，細軟俱全；珍珠瑪瑙，翡翠和玉；金銀飾品，擺件古玩。哪一件不值錢呀？這是我們整理嫁妝入眼看到的，看不到的比這多，比這值錢。”
“是呀，這陪嫁物品都是值錢的，是重金換來的，哪有不值錢的？說英歌有福，不如說新姑老爺（指英歌夫君）更有福，家里坐等，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
“呀，不是，不是！不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是掉下一位英歌來。”
不知誰反駁說︰“什麼掉下一位英歌來呀？是掉下一位財神奶奶來。”。
“對，對！”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說︰“是掉下一位財神奶奶來。”
英歌听了，不好意思地也抿嘴笑了起來。